秦恭没有陪在许燕筱身边,反而去布置兵力,做好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恶战。
做完这些,他才有时间见一见许燕筱。
这会儿,她已经止住了哭声,但脸上的泪痕还很明显,双目红肿似金鱼。
秦恭不敢靠得太近,声音也轻柔了好几度。
程远瞧着他俩,双手拢在袖中,暗暗失笑。
用杨思的话形容,平日的秦恭跟头小野狼一样,如今却夹起尾巴冒充自己是条无害的奶狗,小心翼翼缩起利爪和利齿,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唉,若他是闺阁少女,说不定也会被吸引。
程远被自己脑中脑补出来的场景逗笑了。
杨思道,“笑什么呢?莫不是惦念哪家小娘子?”
程远好笑着道,“先生可别拿远打趣,家有豺狼,如狼似虎,不敢惹不敢惹。”
他成婚也是近几年的事情,妻子是娘家远亲,程远婚前没见过人家长什么样子,婚后才开始相处的。虽说是盲婚哑嫁,但二人婚后磨合不错,如今也算是浓情蜜意,小两口挺幸福。
“那你方才笑成那样子?”
程远道,“瞧着秦校尉的事情,不禁想起家中拙荆闹出的一桩糗事。”
“什么糗事?”
“拙荆在市集买了一条野狼幼崽,误以为是奶狗养了一阵。”程远含笑着道,“那会儿,正是忙碌的时候,远有半月都没有回家。等回去了,瞧见那条小狼惊出了一身汗,她还不知自己闹了多大笑话。如今想想,杨军师有没有觉得秦校尉挺像那头冒充奶狗的幼狼?”
杨思认真瞧了瞧,说道,“像!”
二人都是从秦恭这个年纪过来的,当然看得清秦恭对许燕筱的心思。
正因为在意,所以才小心翼翼。
另一边,许燕筱双目直视秦恭,用嘶哑的嗓音问道,“怎么处置都行?”
秦恭道,“对,哪怕你要将他们凌迟,将他们千刀万剐,末将也愿意为你递刀片。”
许燕筱生硬地扯了嘴角,目光无神,视线不知落在何处。
“我要将他们的头皮,一张一张从头盖骨上剥下来,你也做?”
秦恭道,“做,虽是个精细费时的活,但这是他们应得的。”
许燕筱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意又涌了出来。
“阉了他们呢?”
秦恭道,“你要钝刀还是锋利一些的?”
许燕筱呜咽着将脸埋入膝头,低不可闻地道,“我要看着。”
秦恭担心她看到血腥的画面,但又不会拒绝她的请求。
“好,不过不要靠得太近,以免脏血溅到身上。”秦恭说了这话,又补充一句,“恭带了万余兵马,此处距离山瓮城极近。要不了半个时辰,许裴的斥候便会发现。你兴许无法看全……”
第1126章 这九州四海,我要百分之百(二十五)
秦恭当然不会让许燕筱亲自上手,难不成还让这些暴徒恶心她第二次?
这活计,他让兵卒动手。
剥死人头皮没什么,毕竟尸体不会动,但剥活人头皮还将人阉割,这就很刺激了。
说来也巧,动手的兵卒入伍前是个屠夫,杀猪剥皮技术贼6。
暴徒已经被吓蒙逼了,嘴上不停求饶,见求饶不起作用,干脆破口大骂,什么难听说什么。
秦恭生怕对方口不择言,让人用布将他们的嘴堵上。
执刀的兵卒瞧了瞧秦恭,再瞧瞧眼前几个被五花大绑,捆在柱子上以免乱动的“猪”。
口中啧了一声,捏着小刀片比划从哪里下手比较好。
“要不要先把头发剃了?”
他低声问副手,副手想了想,嫌弃地皱眉。
“直接上手吧,不知他们上次洗澡什么时候,这头发上的头皮屑和头油都能炒一盘菜了。”
“成,找根秸秆绳子,将他头发扎起来,披着不好找地儿。”
他手指灵活地用刀片顺着发际线划了一圈,一条血色“链子”浮现出来。剥人头皮这事儿挺残忍的,秦恭让他们在农家院子里进行,除了动手的兵卒和副手,只剩徐晓燕和他。
“若是觉得恶心,你先出去缓一缓,恭帮你看着。”
许燕筱稚嫩的面庞闪过一丝厉色,哑声拒绝了秦恭的好意。
“不用,我要亲眼看着。”
暴徒疼死过去,倒是方便兵卒动手。
一开始有些生疏,剥到一半,他明显找到感觉了,很快就将对方头皮剥下来。
当血淋淋的头皮和头发搁在盘子上递到许燕筱面前,她倏地崩溃,近乎癫狂地高声大笑。
兵卒用目光询问秦恭。
头皮都剥了,还用把人阉了么?
秦恭抱着失控的许燕筱,用目光做答。
阉!
兵卒两腿一冷,让他一个屠夫去阉割另一个男人,那滋味有些莫名酸爽。
剥皮他有经验,毕竟是屠夫,但阉割就有困难了。
他又不是专业的。
思及暴徒的恶行,兵卒生不出丝毫同情心。
左右是个快死的人,割哪块肉不是割,用不着顾及其他。
兵卒忍着恶心,一手捏着暴徒身下的污物,一手拿着杀人用的大刀,抵着根部切了下去。
原本疼死过去的暴徒又疼醒过来,高声惨叫之后又疼死过去。
“呸——”
猝不及防被喷了一身,兵卒恶心地将东西丢到盘子上。
这玩意儿也递给秦校尉瞧?
兵卒用眼神望向秦恭,秦恭看了看他,又看看他盘子里瘫着的肉,喉间忍不住泛起恶心。
“端下去喂狗——”
兵卒忍不住为村庄散养的野狗感到可怜。
这么肮脏的东西,搁野狗,人家也嫌臭吧?
剥了一个暴徒,剩下还有三四十个呢。
秦恭可不会让许燕筱一个一个看过来。
看一次刺激一次,这人还不傻了?
“末将像你保证,他们每一个都会有相同下场,还请许娘子以贵体为重,勿要轻贱自伤。”
许燕筱无动于衷,秦恭只能搬出她的母亲。
“主母的身后事,还需许娘子主持啊。你能眼睁睁看着她身后凄凉么?”
这话是从程远那边学来的,虽说有抄袭嫌疑,但好使就成。
对于许燕筱而言,正室夫人便是她的软肋。
秦恭哄走了许燕筱,执刀的兵卒默默望向他,眼神询问——
还继续不?
秦恭咬牙道,“继续,能弄几个弄几个。若是来不及,记得将人做了,免得他们活着浪费。”
万余大军驻扎在此,简直是移动的地标。
许裴派出的追兵又不眼瞎,肯定会发现他们。
若有必要,他们还要进行一波战略性撤退,时间上有些吃紧。
兵卒领命,“喏。”
除了许燕筱,许斐的妾室也都活了下来,一个一个狼狈不堪。
对于他们,秦恭没什么好感。
再者,他是外臣要避嫌的,不能靠近自己旧主的女人。
“秦校尉,军师让末将过来跟您通禀一声,令文公的子嗣找到了。”
人找到了,但却不是活人。
许斐有三子三女。
年长的儿子已经九岁,年幼还没有戒奶。
暴徒在车上欲对许斐妾室行不轨之事,几个孩子哭闹不停,惹怒了暴徒。
九岁的孩子被一顿重打,胸骨碎裂插入脾肺。
最小的那个直接被摔死,发现的时候,尸体呈现扭曲姿势。
中间那个被半道丢下马车,死于车轱辘的碾压。
三个庶子全部毙命。
除许燕筱之外的两个庶女也奄奄一息,她们在马车上便被暴徒凌辱,去了半条命,之后还被狠狠暴打。两个孩子都没等到军医,那口气就幽幽地断了,小脸转为铁青和死寂。
杨思瞧着两个年岁不大的女孩儿,沉默了一阵。
虽说经过女兵整理遮掩,但乌青扭曲的脸还是给予他重重一击。
眼前似有场景晃过,杨思半晌才道,“给她们准备两口棺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