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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宠婢(139)

为了谁带兵前去,朝堂上争得沸沸扬扬。

打仗是要丢命的,尤其西突厥素来凶恶,这些年来一直反反复复,好不容易将其打服了,要不了多久又会死灰复燃,让人心中生厌,却又无可奈何。所以这次元平帝的意思是直捣其黄龙,破其主力,也就意味着战事要持续很久,不定什么时候能回来。

大梁是府兵制,十二卫遥领天下六百多个折冲府,分领诸军府于长安轮番宿卫,居中御外,拱卫京师。

所谓十二卫,又称南衙十二卫,为尚书省兵部直辖,属于府兵和禁军的综合体。南衙十二卫拱其外围,北衙六卫也指天子禁军,拱卫内城及皇宫,两者交错宿卫,相互牵制。

此时长安局势不明,哪个派系都不愿自己的人领军出去打仗,无人出面领军对敌,致使元平帝连着几日早朝上脸色都不太好看。

就在这时,左武卫大将军上官归当朝出面请战。

这两年随着太子水涨船高,上官归也是扶摇直上,已经做到左武卫大将军一位。之前也说了由于长安局势问题,大家都不愿自己派系的人领军出去打仗,因为这个时候出去了,就代表着在长安这里要减少一份兵力,若是有个什么突发情况,谁也应对不及,可偏偏这个时候上官归出面请战,就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要知道上官归背后摆明是太子,太子在这个时候把自己人往外调,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管他在想什么,对于此事大家都是乐见其成,毕竟死道友又不是死贫道,有人主动背锅,也免得连累自身。也因此上官归一开口,赞同者无数,倒是元平帝说上官归尚且年轻,此事还要再考虑考虑。

而与此同时,后宫也不甚平静,自打萧婕妤受封以来,此人可是连着闹出不少事,在后宫里大出风头,无人掠其锋芒。

这人也不知是傻,还是一朝翻身得意过头,对后宫其他嫔妃连连打压,甚至连刘贵妃的面子都被当众扫落几次。

萧婕妤姓萧,背后还有皇后,萧皇后和刘贵妃素来不睦,萧婕妤能下了刘贵妃的面子,就是替萧皇后长面子。就因为这,萧刘二系人马没少明争暗斗,私下打得是如火如荼,偏偏就在这个时候,萧婕妤怀上龙种了。

这消息一传出来,惊了众人,大家这才明白过来人家这哪里是傻,明明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人家干正事去了。

当然,这是外人所想,对于萧皇后这个熟知内情的人来说,连吐三口心头血都不足以描述其憋屈之意。

就因为同姓萧,萧嫣儿那个贱人干的事都被算成是受她指使,而有人来找茬,她碍于家里的命令还得护着萧嫣儿。现在萧嫣儿怀了龙种,萧皇后不用想就知道家里很快就会有人进宫来对她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护好萧嫣儿肚里的龙种。

也因此,本就勉励支撑的萧皇后再度病倒了。

皇后凤体抱恙,刘贵妃前阵子刚犯了错,被元平帝禁足。现在只有太子妃一人能管事,于是由太子妃代管宫权。

太子妃恐慌,又觉得母后母妃尚在,她全权打理宫务未免有些越俎代庖,并不愿接受。遂与卧病在床的皇后几番商议,定下她只管一半,另一半暂时由萧婕妤代掌,皇后命人协助其打理的章程。

“母后,您觉得这主意如何?其实这法子也不是儿臣想出来的,儿臣去两仪殿,碰巧萧婕妤也在,这是父皇下的命令。”

萧皇后瞪着眼睛,她想瞪的其实不是秦艽,而是萧嫣儿那个贱人。

可她什么也不能说,这个法子是目前相对而言最有利萧家的,落在姓萧的手里,也总比落在姓刘的或者太子手里好。

“太子妃有心了。”

“母后夸赞了。”

第110章

秦艽刚走出殿门,就碰见扶着腰让许多宫人拥簇而来的萧婕妤。

现今这位婕妤娘娘可是今非昔比,明明怀着身孕,却打扮得人比花娇,不过她月份尚短,暂时还看不出肚子。

“婕妤娘娘。”

秦艽对她点了点头,她是太子妃,萧婕妤不过是个婕妤,再得宠也不至于她给她行礼。事实上这宫里除了萧皇后和四妃外,其他妃嫔也够不上让秦艽给她们行礼,会这般表示,是敬重,也是示好。

萧婕妤当然明白这种示好,事实上她觉得这个太子妃让她很有好感,关键此人够聪明,懂得投其所好。像昨日在两仪殿的事,萧婕妤就觉得这是对方的一种示好,她很喜欢这种示好。

“太子妃怎么今日有闲来探望皇后娘娘?”

“母后卧病,作为儿媳的自然要关切一二,另外也有一些有关宫务的事,需告知母后知晓。”

“让太子妃上心了,我代皇后娘娘在此谢过。”

秦艽抿嘴浅笑,又对对方点点头,方离了这里。

等出了凤仪宫,玉蝶道:“这萧婕妤真是越来越跋扈,竟代皇后娘娘谢过,她不会以为自己快成皇后了吧?”

秦艽笑了笑:“你管她作甚,总之现在萧皇后卧病,她就是萧家在宫里的人,她代不代替谁,那是萧家自己的事,与我等无关。”

与此同时,凤仪殿中,萧婕妤施施然走到风床前。

很快有人挪来椅子,她便连礼都未行,在椅子上坐下。

“想必太子妃已经把事情告知了娘娘,就不用我多说,娘娘养病期间,宫务之事就由我暂代打理。当然,我人年轻,很多事都不懂,还需娘娘另命了放心妥帖之人从旁协助,娘娘只管放心养病,其他事物我自会周全。”

萧婕妤脸上带笑,说话也柔声细语甚是温和,可若没有之前大刺刺走进来,连礼都不行,更忽视了萧皇后苍白的脸色,也许会更具有说服力。

萧皇后清楚她就是示威,可清楚跟能咽下这口气是两码事,她本就呼吸不稳,出气的时候嗓子里呼噜呼噜,像藏了个破风箱。听完萧婕妤的话,更是喘咳得厉害。

彩慧凑上前去,慌张地给她抚着背,又命人赶紧拿水来。萧皇后喝了水,终于平静了许多,眼神却像啐了毒。

“萧嫣儿,你别张狂。”

“瞧娘娘在说什么,妾身怎么就张狂了?你我同是萧家女,当然娘娘是要长妾身一辈,可妾身为何会进宫,难道娘娘不明白?妾身也是为了萧家好,您说若是这次不是有妾身兜着,仗着肚子里怀了龙嗣向陛下讨了这个赏,一旦宫权旁落,娘娘又卧病不起,等娘娘病好的那日,大抵在宫里已经说不上话了。”

“你……”

萧皇后当然没忘自己为何会卧病,此女分明恬不知耻,往自己脸上贴金。可即使知道又如何,她如今还不能和对方翻脸。

“你不是要妥帖的人从旁协助?那就彩慧吧,她跟在我身边多时,对宫里很多事物都清楚,有她在身边帮着,你也能省一份心。”

“彩慧?”萧婕妤看着彩慧的眼神有点怪,又笑了笑:“彩慧乃是娘娘身边周道之人,娘娘卧病当还由她在身边服侍,妾身万万不敢要彩慧,不如就彩珠吧。”

她纤白的玉指直指一个立在旁边,从头到尾未曾说话看起来很安静的宫女,萧皇后顺着她看过去,瞳孔却是剧烈收缩。

自打玉屏和玉兰相继离开,她的身边就换了贴身宫女,忠心自然毋庸置疑,也是能办事的人,但这个忠心是对谁,就值得商榷了。

彩慧没有家累,算是取代了玉兰在她身边服侍,可这个彩珠却是萧家的家生子,世代都是家仆,平时萧皇后便对其多有防备。这些防备指的是她与萧家的一些龃龉,如果有违萧家利益的事,她一般都会背着彩珠,所以彩珠与彩慧相比,又隔了一层。

如今萧嫣儿点名要彩珠,难道说萧家已经下命,让布置在宫里的人听萧嫣儿的命令?

对于这种各世家在台面下的事,没人比萧皇后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