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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宠婢(144)

秦艽被她逗笑了。

“你以为人家是想杀你?”

“那是?”

“拿你当威胁。”

这时,外面又有唿哨响起,阿朵出去了。

很快转回来,对秦艽道:“有大批人马想闯东宫,已经打起来了。”

东宫都这样了,秦艽在想此时皇宫里恐怕乱得不成样子,也不知道宫怿怎么样了。

第113章

此时皇宫里早已乱了,到处都是奔走的脚步声、厮杀声、惨嚎声,跳跃不定的火光与这些嘈杂的声音汇集成一片,衬着这漆黑的夜色,格外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乱子是从内部先开始的,驻守在皇宫四处的金吾卫兵士,几乎是毫无防备的就被身边同僚突然袭击,往日里一同说笑甚至一起去逛勾栏院的兄弟,突然露出一副狰狞的面孔,让人几乎来不及问一句为什么,便魂归九幽只能去阎罗殿报道了。

有宫殿燃烧了起来,滚滚的浓烟,冲天的火光,几乎只是一下子,各处便乱了起来。

这注定是一场大乱斗,因为彼此之间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阵营,只能屠杀掉眼前攻击自己的人,不管他是谁。到处乱成了一锅粥,直到开始有人反应过来,在手臂上绑上有颜色的布条用以区分。

萧家迫于形势,萧皇后的突然倒戈致使他们只能破釜沉舟,此事正中宁王下怀。齐王和刘家同样因为如此,一场十几年前的大火逼着两家人走到极端,若是此事还没发生前有人这么告诉他们,他们绝对嗤之以鼻,可事实就是这样。

至于赵王和吴王,则纯粹是不甘心和被逼无奈了,其实如果不是齐王和宁王打算动手,他们恐怕还要再看看动静,现在这种情况,只能逼着他们一起动手。

在经过最初的混乱后,所有留存下来的人都用布条对敌我做以区分,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直至队伍越来越大。他们有的臂上绑着蓝色的布条,有的是红色,有的是黑色,还有的是绿色。

就在这时,黑红两色的人马突然抽掉手臂上的布条,统一换成了白色,并对其他人马进行屠杀。

寒风中,有一队人正在艰难地往前行着,他们甲胄分明,人数众多,可他们其中有一个穿着金色铠甲的人,若是换做平常,这种铠甲自然威风夺目,而此时无疑变成了最显眼的目标,会使人都往这里攻来。

“殿下,齐王和宁王联手了,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找赵王联手。”

“联手?联手!”

混乱的厮杀容易使人神志不清明,此时吴王也早已杀红了眼,可他明白齐王和宁王联手的意思,不外乎想对他和赵王单个击破,至于除掉他们以后如何,大不了两人再厮杀一场。

这个决定并不难做,吴王很快就下了命令,显然赵王与他也有同样的想法,两批人马在指挥下渐渐靠拢。

一处城楼上,寒风中齐王和宁王静立,看见下面宛如蝗虫一般的兵士,还有那些跳跃的火把光。

“老三和老四联手了,接下来我们该如何?”说话的是齐王,他一身黑色铠甲,肩披同色披风。

宁王与他是同样的打扮,披风却是猩红色的里子,像血,与他平时的气质截然不同。

“二哥既早已有主张,还用询问弟弟?”

齐王失笑一声道:“到底我们现在是合作,哪能我这个当哥哥的专断独行。”

宁王不以为然,道:“东宫那边如何且不知,老六在甘露殿是毋庸置疑的,父皇也在甘露殿,不如先去那处。”

其实目标都是明确的,只是两人到底不是一心,现在看起来是同一阵营,也许下一刻就会翻脸,不然双方也不会做这种无谓的试探。

与此同时,甘露殿里。

鎏金连枝灯在角落里静静的散发出光亮,殿中十分安静,衬着远处传来的厮杀叫喊声,平添了一种很诡异的气氛。

这种诡异的气氛并未影响殿中的两人,这二人一卧一坐,坐着的那个一身规制太子服,端得是龙章凤姿,他身材挺拔硕长,满身气势内敛而又不失蓄势待发。

此时宫怿正拿着一本奏章,嗓音徐缓地念给元平帝听。

平时这种差事他都会在白日里晚上,今儿也不知为何,可能是因为上元节,白日事忙耽误了,直到掌灯时分才来。

“你倒是沉得住气。”最终,还是元平帝略显沙哑的嗓音,打破了沉寂。

“儿臣沉不住气也无法。”宫怿笑了笑,神色淡淡道。

元平帝似乎嫌他有些没出息,脸色嘲讽:“你东宫没人?”

“东宫有没有人,父皇难道不清楚?”

元平帝当然清楚,其实不光元平帝,包括宫怿,乃至齐王宁王等都清楚,东宫有多少人都是摆在明面上的,若是算不清楚东宫有多少人,今儿也不会闹出这么一场。

“你带了多少人出来?”

“两千。”

两千?着实太少了,不过这也是东宫仅能拿出的人。东宫六率到现在人都没配置满员,这是惯例,哪处都有吃空饷的。这些人一部分驻扎在城外,留守一部分护卫太子及东宫安全,今日轮守的一部分宫怿还留了人在东宫,能带出两千已经很不错了。

“就靠着两千人,你打算干什么?”

“充个人数。”

宫怿这回答将元平帝气得不轻,有很多时候元平帝都会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种,有时候聪明,有时候愚笨,愚笨起来让人忍不住质疑。

“就这两千人,你想干什么,带着你的人滚,别杵在朕面前。”

“不是还有父皇吗?”

“朕?”元平帝先是诧异,再是冷笑,笑到最后成苦笑:“这次你别指望朕了,这几个兔崽子把朕手下的人,策反的策反,收买的收买,朕现在就是孤家寡人。”

宫怿没表示信,也没表示不信,依旧安坐着。

“怎么还不走,朕这次保不了你,赶紧走。”

“你走吗?虽是人少了点,但小心点冒点险应该能逃出去。”

“朕是一国之君,岂有仓皇逃命之理。”

“那我还是一国储君,更没有舍下君父自己逃命之理。”

元平帝不说话了,宫怿也没说话,烛台里发出‘哔剥’的轻响,有光影随着声音跳跃,恍惚了彼此的面容。

……

喊杀声越来越近了,似乎就在甘露门外,被人拦了下来。

这处寝殿里依旧安静无声,隐隐有焦糊味儿传来,似乎哪里燃起了大火。

“你不想给你母后报仇?你从这里离开,就能给你母后报仇。”元平帝的声音突然响起。

可能这里太安静了,宫怿恍然以为是幻听,下一瞬才明白是他在和自己说话。

他终于说出来了,提起那个命丧火场的女人。

其实对于上官皇后,宫怿已经记不太清她的面容,只知道她长得很美丽,很温柔。他眼睛复明以来,元平帝表现得眷念回忆,却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她,似乎那是一个禁忌,谁都提不得,包括他自己。

“你指的是自己?”

“你可以这么认为。”

这是宫怿一直想知道的答案,他甚至希望有朝一日能从他口里亲自得到答案,为此他跟他耗在这里,耗的是彼此的耐心,也耗的是情分。可现在得到这个答案,他却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

他其实知道这一切都是元平帝的局,从他让秦艽打理宫务开始,一个针对前朝后宫针对所有人的局就开始了。

一个太子本就是众矢之的,再加上一个捞过界的太子妃,能烧起好几把火。秦艽因为被萧刘二人刁难,扶起萧才人从中想浑水摸鱼,恰恰也是这个不起眼的萧才人,逼得萧皇后走到绝路。

为了自保,萧皇后拿出自己唯一能称为砝码的东西,将刘贵妃拉下水。一个皇后一个贵妃,背后牵扯着两家人,这个时候病重的元平帝,上官归又去了安西,其他人如果再不做点什么,恐怕皇位只能让他这个半路杀出的太子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