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妖怪的小姑娘(22)
“那...…算我求你们，可以吗？就当完成我的一个遗愿吧，求求你们了。”
突如其来的请求让牛奶有些不知所措，它向来吃软不吃硬。
夏尔也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不过有些原则是不能破的，“你先说说是什么事情吧，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尽量帮你的。”
“别告诉他们我是大黄。别说妖怪就是云秀养的小狗，行吗？我求你们了。”
“啊？为什么呀？”夏尔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请求。
“云秀现在在贺府已经过的够可怜了，我不想因为我再连累她。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那些事情全是我做的，她完全不知，咳咳，不知情，别连累到她，好吗？”大黄说到贺云秀有些激动，牵动了内伤，咳出了不少血。
冯夏对面前的一切都似是没看见一般，只是把夏尔护的更紧了一些，“这收敛妖气的密法是从何处习得的？”
“我答应过朋友不会说的。”
“你成天待在贺府里，是怎么和一只野猪妖交上朋友的？”牛奶插嘴。
“他来贺府送柴的时候认识的。”大黄突然反应过来，猛然抬头看向牛奶：“你怎么知道他是我朋友！”
“啧，真好套话，没意思。”牛奶跃上屋顶晒月亮去了。
夏尔从冯夏身后探出一个脑袋，趁着贺府的人来之前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你为什么要在贺府作恶呢？而且我看四夫人和贺云秀的感情很好呀，你为什么还要对四夫人做那样的恶作剧呢？”
“作恶？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明明都是贺府的小姐，他们凭什么对云秀视而不见？有什么好事情都只想着那几人，云秀哪里不如她们了！甚至还有人渣想糟践云秀，我就把他杀了，哈哈哈哈，我一点也不后悔，他死有余辜！”
“你是说那个护院？”
“就是那个畜生，呸！他连畜生都不如。可惜我那时刚化形不久，功力不稳，不然我定要将他活剐了。”
“哦，你的伤就是那个时候受的吗？”
“居然连个护院都打不过。”屋顶上传来牛奶嘲讽的声音。
“总归是弄死他了。”大黄的脸上露出一个狠戾的笑容，“可惜我受了伤，不然就能把贺泉这老匹夫的双眼都给挖了，他不是最爱说要是他看走眼了就把眼睛挖了吗？连他那个谎话连篇的老婆都看不出来，我才毁了他一只眼睛，真是太可惜了。云秀她娘也是，都被人欺负成那样了，还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她不爱争就算了，连带着云秀也被人欺负，连一些下人都敢给云秀脸色看，我只是略微吓了她一下，顺便让贺泉记起自己还有云秀这个女儿而已。”
“唉！你说你都修成妖了，想要贺云秀过上好日子的方法多的是，怎么还做这些蠢事呢。”夏尔觉得有些可惜，这大黄也不能全算是恶妖，当然也不代表自己认可它的所作所为，只是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结局啊。
“别的方法？”大黄漏出思索的神情，它好像明白了一些，不过现在才知道这些为时已晚。
“光涨修为不长脑子。”牛奶撇了撇嘴，这一句也不知是嘲笑还是遗憾。
大黄觉得自己此刻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但没听到他们的回答，它还不能就这样闭上眼。它绝对不能连累云秀！
“求你们，答应我好吗！你们不说谁都不知道，也不会有别的损失，拜托了。”
大黄的声音越来越弱，却还是吊着一口气，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夏尔。
“我不会让这件事连累到贺小姐的。”夏尔郑重的保证到。
大黄听完夏尔的话，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口气也终于断了。
夏尔居然觉得有些感动，这妖也是钟情之妖了，可惜用错了方法，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虽然她刚才答应的爽快，但还没想好待会儿的说辞。
夏尔从冯夏身后走出，蹲在大黄身边，低声问道：“怎么解释啊，这一看就是贺云秀的小狗啊。我已经答应了它，但又不想和贺府的人撒谎。”
冯夏薄唇轻启，只说了两个字：“毁尸。”
已经能看到的远处的火把了，看来贺府的人慢慢寻过来了。这或许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了。
夏尔看着大黄正在燃烧的尸体有些难过，若真是大恶之妖，死就死了。偏偏大黄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选择了错误的方式而已。
为了守护自己在乎的人，做出了一些极端的事情，甚至最后连姓名都没有。
“别难过了。”冯夏抬起手犹豫了几下，最终拍了拍夏尔的肩膀。
想要安慰她，却又说不出更多了。
冯夏抿了抿嘴，从遇到夏尔以后就一直想改掉嘴笨这个毛病。心里明明想了很多，说出口的话就只有干巴巴的几句。
☆、何以解忧
“两位道长，那妖怪，捉到了？”
贺管家看着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两人，虽然还没看见妖怪在哪里，不过他还是觉得他们一定没让妖怪跑掉。
“嗯。”一向活泼热情的夏尔此时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贺管家也觉察到了夏尔的不对劲，还以为她是捉妖太辛苦，累着了，并没有在意。
“不知道妖怪现在在哪里？我让护院去把它带过来。”
“在里面。”冯夏指指身后火光冲天的杂院。
“啊？这......”贺管家看着眼前烧得正烈的杂院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夏尔和冯夏，一时不知说什么。
俗话说得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等这把火烧完了，就算有妖怪估计也只剩下灰了，拿什么证明他们确实捉到了妖怪呢？虽然他相信这二位没有说谎，但总得给老爷、夫人以及贺府的上上下下一个交代啊。
夏尔撇了撇嘴，神情恹恹地看了眼贺管家。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人家是花了钱请他们捉妖的，总不能只听着他们说捉到了就行了。
夏尔伸手向火光中招了招，一颗还浮着一丝黑气的珠子飘了出来。随着夏尔的动作，最终缓缓落在了夏尔的掌心。
如同鸡蛋黄般大小的圆润的珠子表面已经没有了光泽，甚至还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夏尔拿着在贺管家面前晃了晃：“妖丹。”
“哎，哎。辛苦二位了。我这就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这还是贺管家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见妖丹，上面那似有若无的妖气彰显着它的身份，绝对做不了假。
虽已是入夜时分，贺府却是灯火通明，一派热闹的景象。
“二位道长真是年轻有为啊，只是短短两天便把这妖怪击毙了。贺某能有幸得到二位道长的相助真是三生有幸。”
贺老爷还在不停的说着一些客套的话，夏尔却没心思听了。翻来覆去说的就是那些话，没有一丝新意。
夏尔环视聚集在正堂的贺府众人，有人满脸好奇，有人睡眼惺忪，这里面却依旧没有四夫人母女俩人的身影。再想到大黄临死前说的关于贺老爷的话还萦绕在她的耳旁，她现在只觉得无趣。
“不知道这是什么妖怪啊？这个珠子怎么裂成这个样子了？”贺夫人把玩着手里妖丹，好奇道。
大家都很好奇传说中的妖丹，却也只能远远的看看。贺夫人看上的东西，在这个家里还无人能抢。
“我们追击时，它燃烧了妖丹，透支了其中的妖力，所以妖丹才会破裂。”冯夏看着夏尔，知道她还在想大黄的事情，所以便主动接了贺夫人的话，“最终它葬身火海，所以......”
“所以连你们也不知道它是什么妖呀？”
不过贺夫人并不在意它究竟是什么妖怪，甚至整个贺府也没人会在意。他们只关心妖怪死了没有，却对它的本体是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毫不感兴趣。
又是一番虚与委蛇之后，贺老爷看着夏尔脸上越发明显的困倦之意，终于结束了这场午夜里无意义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