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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有你一半圆(31)+番外

大家都走远了,姜思思扶着栏杆蹲了下来,翻着包里的手机。

手心冒着冷汗,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甚至连耳边的声音都瞬间被抽离。

手机还没找到,姜思思就感觉眼前一黑,迷迷糊糊中她看到许多人围了过来,一个男人蹲下来,刚刚搂住她的要,另一个男人就冲了过来,将姜思思拦腰抱起。

姜思思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是,完了,今天的面试有毒。

再睁开眼时,姜思思发现自己在出租车上——邢意北的怀里。

“醒了?”邢意北摸了摸姜思思的额头,“还在冒冷汗。”

姜思思直起腰,脑子里还是懵的,转身看到出租车计价器上的数字,知道自己只是短暂地晕了过去,这才放下了心。

不过虽然醒过来了,但姜思思感觉小腹绞痛愈发厉害,像有个电钻器在她肚子里运作一样。

“去哪儿啊?”姜思思一开口,声音竟有些嘶哑。

“医院。”邢意北见姜思思还捂着肚子,脸色一黑,“下次你再穿这么少就别出门了。”

姜思思没有力气说话,脱掉鞋子,双脚踩到座位上蜷缩了起来。

只有这个姿势,她才会感觉好一点。

邢意北静静地看着她,忽然脱下外套,裹在姜思思的脚上。

“你干嘛?”姜思思想挣扎,可浑身没有力气,但看着邢意北那崭新的西服裹在她脚上,她于心不安,“这衣服是新的吧?”

“别说话了。”邢意北看向姜思思,脸色依然不善。

姜思思听他的话,闭上了嘴,邢意北却欲言又止。

“你刚刚……”

姜思思抬眼看他。

“吓死我了。”

“我没事,老毛病了。”姜思思强撑着笑了一下,“我不想去医院。”

“不行。”邢意北斩钉截铁地说,“马上到医院了。”

“老大……”姜思思声音原本就细细软软的,此刻更有一种病弱感,连出租车师傅都忍不住回头念叨:“小姑娘,你还是去医院吧,身体要紧啊。”

姜思思还是摇了摇头,扯住邢意北的袖子,“我不想去医院,我现在很疼,去医院要挂号,要排队,还要拍片子,医生不会立刻给我止痛,不如先让我吃一点止痛药,以后再去医院好不好?”

姜思思说话的声音很小,邢意北一直看着她的双唇,没有一点血色。

“好。”邢意北对出租车司机说了一个地名,出租车立刻掉头。

姜思思抱紧双腿,将腿埋进膝盖里。

五分钟后,出租车停了下来。

邢意北拉开车门下车,随机转身抱起了姜思思。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走。”

姜思思试图挣扎,邢意北愈发抱得紧,“你能不能安分一点!”

姜思思“哦”了一声,仍然尽量保持着距离,不让自己全是靠在邢意北身上。

走进电梯里,邢意北一直没说话,直到数字跳到了23,他才自言自语一般说道:“你怎么这么轻。”

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问自己,姜思思没应答。

从电梯出来,邢意北抱着姜思思走到一扇门前。

“我包里有钥匙,你拿出来。”

姜思思伸手在邢意北裤包摸了一下,空的。

邢意北:“左边。”

姜思思:“早说嘛……”

拿出钥匙,打开门后,邢意北抱着姜思思径直穿过客厅,进了一个房间,将她放到床上。

“你躺好。”

说完,他转身出去。

姜思思睁眼打量,他的房间有些乱,柜子上凌乱地堆着几件衣服,地上散落了几个矿泉水瓶子。

姜思思记得以前去过他家里一次,明明很整洁的。

这时,邢意北端着一杯热水,手里捏着一盒药走了进来。

“止痛药。”他坐到姜思思身边,“一颗够吗?”

姜思思摇头,“两颗。”

邢意北手顿了下,拿出两颗药,喂到姜思思嘴边。

姜思思愣了一下,张嘴吃了药,邢意北递来热水,“喝完。”

姜思思吞下药,迷迷糊糊地躺了下去,“你家里为什么会备有止痛药?”

邢意北端着杯子站了起来,“常备药而已,你睡一会儿。”

说完,他又走了出去。

姜思思点点头,钻进被窝。

药效起来后,姜思思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邢意北站在门口,看见姜思思睡着后,走进来坐在床边,拿起床边放的止痛药晃了几下,发现里面没几颗剩的。

他放下止痛药,轻轻靠在了床头,看着姜思思的睡颜。

曾经邢意北很不理解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酒那种东西,可后来他发现,酒好不好喝不重要,能让人发泄情绪倒是真的。

可惜他自小肠胃就不好,酒一喝多,第二天胃就疼得要死,所以止痛药也成了常备药。

回想自己这二十多年的人生,那两年真是过得中二又矫情。

可就是这样的时光,让邢意北想明白了一件事。

曾经他以为姜思思是离不开他的,原来不是,是他离不开姜思思。

还好,一切都来得及。

第23章 吹不散眉弯(二)

傍晚,夕阳透过窗帘照进来,温柔暖和。

邢意北不知不觉坐了这么久,发现床边的水杯空着,于是想出去再倒一杯水。

刚刚端给姜思思的热水是饮水机里最后一点,邢意北把客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矿泉水,好在厨房里还有水壶,他接了一壶自来水,放到炉子上,正要打开火,窗外开始起风,吹得窗子吱吱呀呀地响。

房间里的窗户没有关,邢意北怕把姜思思吹感冒,于是回到房间关上窗户。

拉上窗帘的那一瞬间,姜思思呢喃了一声:“行かないで!”

“你在说什么?”邢意北靠近床边,低声说话,而姜思思紧紧皱着眉头,翻了个身。

说梦话呢。

邢意北站了起来,准备去厨房烧水,姜思思又说了一句:“行かないで!!”

情绪比刚才更激烈,好像很害怕。

邢意北回头看着姜思思,她露在外面的双手紧紧抓着被子,眉间锁成了“川”字。

“做噩梦了吗……”邢意北念叨了一句,坐到床边,伸出了手,“梦里面还说日语呢。”

冬夜。

姜思思在宿舍里写作业,窗外狂风大作,老宿舍的窗子年份久远,好像随时都要被吹垮似的。

新闻翻译课的老师给每个学生随机抽取了资料,要求当天翻译。

姜思思抽到了最难的资料,在宿舍里写到了十二点才写完一半。

同宿舍的韩国交换生这时才从夜店回来,她看到姜思思还在伏案看书,于是把自己的作业也放到了她桌上。

“帮我写了吧。”

姜思思从一堆书里抬头,看见女生脸上的浓妆,“你自己做吧,这学期我已经帮你做五次作业了。”

女生又说了什么,声音变得很模糊,姜思思隐隐约约意识到是梦境,但感知太真实,好像又回到了那时候一样。

短暂的意识模糊后,姜思思四周传来那个女生的声音。

“你怎么睡着了!”

“呀!你没写完!我一会儿怎么交作业!”

“你害死我了!”

“混蛋!”

……

四周突然陷入昏暗,姜思思又梦到了那一天。

她跑掉了一只鞋子,疯狂追赶着前面的人,哭喊着:“别走!别丢下我!”

身上传来一阵暖意,姜思思悠悠转醒。

她感觉身上有点热,特别是小腹部位,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了一只手。

姜思思脑子还有点不清醒,慢悠悠地转身,看到一张放大的脸。

他闭着眼,平稳的呼吸着,纤长的睫毛偶尔颤两下,让偷看他睡颜的人心里也跟着一颤。

就那么一瞬间,姜思思觉得自己又要一头栽进他这个坑里了。

就像高中的无数次,她扭头看见他在睡觉,一不注意就看入了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