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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之非爱不可(41)

作者: 我是阿亮 阅读记录

老头子勉强睁开双眼,眼神疲惫,看了看,就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了。

柱子娘长叹一声,吹灭了煤油灯,合衣躺下。

然而柱子看着侧躺在床上,盖着薄被子的春桃,眼神已是充满了嫌弃和厌恶。

默默换了个位置,来到她脚头,双臂一枕,回想刚才的种种,满腹心事,彻夜难眠。

晚上,春桃用脚尖蹭柱子的小腿,柱子翻了个身,也没有搭理。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春桃说不生孩子,还是给柱子生了一个白白嫩嫩的小丫头,乳名妞妞。

妞妞身体健康,她说话较早,说话声脆声声的,也不结巴,比她娘可强多了,奶奶心中欢喜,顿感安慰。

只不过,有的时候,孙女还喜欢紧盯着某一个地方,一看就是半天,眼神非常专注。

问她在看什么,妞妞奶声奶气地说,墙角那边站着一个哥哥。

奶奶皱眉,问她是什么样的哥哥。

妞妞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哥哥剪个锅盖头,一笑,两颗大门牙缺了一个,是个豁嘴巴。

听了这话,奶奶惊出一身冷汗,一个月前,别村的老耿头,七岁孙子强子得了天花,一家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镇卫生院没有医治的良方,他们就东拼西凑了点钱,带孩子到省城去看病,结果最后孩子还是难逃一死。

镇卫生院还有专人过来,在村长的陪同下,给了老耿家里一笔慰问金,大半夜,去僻静的地方掩埋尸体,深挖深埋,大夫还往躺在小棺材里的尸身上倒了许多药水,说是为了防止病毒扩散,感染给别人。

那孩子自己赶集的时候见过,老耿老两口牵着买糖葫芦吃,彼此是熟人打声招呼,强子可不就是一个锅盖头,一笑,大门牙缺了一个,豁嘴巴。

“别瞎说,小孩子不能撒谎!”奶奶板着脸训斥,拉着她的细手臂,想将她拖走。

“是有个哥哥,他说他叫强子。”妞妞挣扎反抗,大声反驳。

渐渐的,妞妞的怪癖,全家人心知肚明。爷爷阴阳怪气地说:“破窑还能烧出好砖,笑话!”

“闭嘴,老东西,这是你一个当公爹的该说的话吗?”奶奶怒火中烧。

柱子啥也没说,收了几件衣服,背上包袱,又去镇上的砖厂打工,变得更加不愿意回家了。

村里的孩子们和妞妞玩不到一块去,因为她总是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语,做出令人无法理解的举动,胆子小的女孩,还被吓哭过一次。

村里孩子的奶奶们,议论纷纷,说妞妞被鬼迷了,千叮咛万嘱咐,不允许自家孩子和妞妞玩耍,自然而然,她就被小伙伴们孤立了。

妞妞和他们不一样,妞妞的娘也和他们的娘不一样,自己的娘,田间地头是一把好手,洗衣做饭样样都来。

而妞妞的娘,只会坐在屋檐下发呆,逢人便问,柱子哥回来了没有?

妞妞的娘是傻子,她爹也不要她了。

小伙伴们玩游戏,老鹰抓小鸡,还有解放军枪毙日本鬼子的游戏,妞妞只能躲在大槐树下,探出头来眼巴巴地望着。

读了几年小学的大孩子,些许认识几个字就遍了顺口溜挤兑妞妞。

他们是这么说的:妞妞是条狗,赶都赶不走。妞妞是条狗,赶都赶不走……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这是一个灵异故事。

☆、魑魅魍魉03

不仅如此,有个调皮的男孩还从地上抓一把沙子,盖在妞妞的头发上。

妞妞的头发乱了,脸也花了,眼睛迷了,衣服脏了,哭了起来。奶奶赶来,破口大骂坏小子。

他们嘻嘻哈哈,一哄而散。

奶奶嘴里直骂那坏小子,还不解气,拉着妞妞去讨说法。

谁知,人家的娘倚靠在墙角嗑瓜子,轻描淡写,不痛不痒地说:“哎哟,这小孩子他懂个啥,今天吵架,明天就合好,大人跟着瞎掺合什么,玩不一块去,就别在一起玩呗。”

奶奶碰了一鼻子灰,火冒三丈,卷起袖子和坏小子的娘对骂一场。

后来在村里人的劝说下,奶奶才把妞妞带回来,给她洗干净,换了衣服。

妞妞不明白,狗有什么不好的,听强子说,他死了,他家的大黄狗不吃不喝,守在门口好几天,后来就不知去向了,大概跑了山里去了,家里人没了一个男孩,也没人有心思去寻它。

奶奶也感叹过,这年月,狗比人有良心。

村里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大孩子,也被大家孤立,那就是走路打摆子,说话大舌头的阿牛。

阿牛天生智商有问题,反应迟钝。他看见妞妞也是一个人,没人和她玩,有一次,鼓足勇气,踉踉跄跄跑到妞妞面前,手不受控制抖个不停,努力从脸上挤出一丝友好的微笑,生怕妞妞和别的孩一样厌弃他,嘲笑他。

可是,妞妞没有,看着阿牛失控的身体,手抖个不停,面部表情有点刻意和怪异,也不觉得抗拒和害怕。

阿牛送来特意洗干净的右手,原来他的掌心藏了一个晶莹剔透的红色弹珠。

“哇,好漂亮。”妞妞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就像夜空中的星辰。

“给你。”阿牛有点吃力地说着,手往前送了送。

妞妞没有用手去接,奶奶说过,拿人手短,吃人嘴软。

“给你的,拿着。”阿牛态度坚决,将弹珠塞给妞妞。

“谢谢阿牛哥。”妞妞开心极了,这是她生平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阿牛也开心极了,就连他的亲妹妹也没有喊过他一声哥咧。

用手捏着圆润小巧的弹珠,透过红色的弹珠,看着天上璀璨夺目的太阳,阳光都变成彩虹般美丽的颜色了。

妞妞还拿给阿牛看,阿牛也学着她的样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透过弹珠也看见了彩虹般美丽的颜色。

就像他们平淡无奇的生活,因为彼此的靠近,染上了一抹温暖的亮色。

放了学,背着绿色帆布包的大孩子小孩子们,从他们身边走过,心道:好嘛,歪瓜配裂枣,正好。

一个大孩子首先起头:“妞妞是条狗,赶都赶不走。阿牛是只猴,全身不停抖。猴狗做朋友,也不怕丢丑……”

“哈哈哈……”孩子们仰天大笑。非常有默契齐声道:“妞妞是条狗,赶都赶不走。阿牛是只猴,全身不停抖,猴狗做朋友,也不怕丢丑……”

阿牛心里火星直冒,举手要打那帮孩子,吓得他们渐渐后退。

阿牛像一头被惹怒的牛犊,倾刻就把那群欺软怕硬的纸老虎吓得哇哇大叫,如鸟兽散。

他拍拍胸脯,对妞妞说:“以后,有谁欺负你,俺帮你揍他!”

妞妞不说话,就冲他笑。

阿牛看她笑了,也摸了摸后脑勺傻呵呵地笑了。

从那以后,妞妞和阿牛就成了一对好朋友。

在妞妞五岁那年,最疼爱她的奶奶就撒手人寰了。

这些都是原主的记忆,沉鱼来到这个物资匮乏,生产力落后,人情淡薄的小山村努力求生存,这是系统对她最严峻的考验。

阿牛哥还是那个阿牛哥,妞妞已经不是那个妞妞了。

妞娘没了指望,只有将家里烧火燎灶,洗洗刷刷,田间地头一大摊子事接手了。

把饭烧糊,衣服洗不干净,稻田里的秧苗插的稀稀拉拉,不受看,不像别家的媳妇婶子插的秧苗整齐划一,精神抖擞。

爷爷就在那里恶声恶气,指天骂地。

沉鱼深深感觉到爷爷对于娘和自己的厌恶,那是没遮没拦,打心底的厌憎。

就像俯视一文不值的蝼蚁。

刚开始穿越过来,沉鱼还想过改善关系,现在,已经不做任何指望了。

这天,天快黑了,妞妞的爹——李栓柱果然回家了。

春桃两眼放光,扑过去,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憨笑两声,“柱子哥,你回来了。”

男人一把推开春桃,往桌子上看了两眼,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颇为不满地说:“这么晚了,乍还不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