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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宦(11)

但梁绍言想好了,他跟李宝璋有仇,虽然这个小狐狸爱哭,但是他勉勉强强可以包容一下,毕竟可以威胁她不许她哭。

“我今天跟你赔礼道歉好不好?我请你去吃东西。”梁绍言采取了一招怀柔政策。他慎重想过了,李宝璋跟他相比,李宝璋完全没有胜算的,比身份,他是皇子,而李宝璋只是一个内侍监总管,比自身,他相貌不俗,一身英雄气概,而李宝璋,阉人一个,面白无须,貌似好女,让人不齿,比条件,他能给小狐狸吃的是山珍海味,有的是金银珠宝,穿的是金缕衣,戴的是深海珠,而李宝璋只有一个破屋。他刚刚看了,桌子上的吃的也不过是一些冷掉的糕点,他平日看都不会看一眼的。

只要是个明眼人,都知道该选谁的。

但梁绍言没想到自己被拒绝了。

珠珠怯怯地看了梁绍言一眼,摇了摇头,小声地说:“我不想去。”

昨日她已经完全意识到梁绍言有多吓人了,他现在笑着跟自己说话,就像是阿达跟她说过的故事里面那只黄鼠狼。

“什么?你不想去?”梁绍言那瞬间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坏掉了,他古怪地看着珠珠,“你是个傻的吗?”

珠珠被他骂了,又往后退了一步。梁绍言冷哼一声,他决定不跟她好言好语了,反正她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类型。

“来人,把她请去我宫里。”他想的很清楚,只要让她真正体会到跟着自己有多好,那她一定会义无反顾地抛弃李宝璋选择自己的。到时候他再跟父皇说,是她非要跟着他,他也没办法,只能委屈李宝璋再找个新的了。

梁绍言说完就直接往外走去,他的奴才自然会帮他把人绑走。

宋德海这回特意中午来送的饭,可是来了之后傻眼了,院门大开,他进去找了一圈,没找到珠珠,苦得心里要流泪。昨日因为下午来送的饭,今晨被罚跪半个时辰,他特意中午来送,怎么人还是消失了,而且这回不是翻墙了,门都被人打开了。

宋德海只能去找李宝璋,但不凑巧的是,李宝璋伺候皇上在皇后宫里用膳,这时候传话传不进。按往常,皇上都会回寝殿午休,但今日偏偏又在皇后宫里午休了,等宋德海见到李宝璋已经是下午了。

李宝璋一看到宋德海,脸就沉了下来,他快步走到宋德海面前,他昨日脸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但已经消肿了,若是仔细看,还能看出一点指印。

“说吧,又出什么岔子了?”李宝璋压低了声音,但不难听出他的怒气。

宋德海苦着脸,“李公公,那院子门被打开了,珠珠姑娘不在里面,我找遍了,都没有找到人。”

“那是有人把她带走了。”李宝璋看了眼宋德海,“你去十六皇子的宫里看看,打听下人是不是在十六皇子的宫殿里。”

……

“你怎么那么笨啊?这个九宫环你接了一下午了。”梁绍言瞪着面前的少女,他给她拿的还是几岁稚子玩的,但她居然可以拿着这个玩一下午,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珠珠这一天被凶了无数次,她现在已经有点习惯梁绍言突然很大的声音了,只是在对方骂她蠢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看梁绍言一眼,小声辩解:“我不笨。”

“你不笨怎么解不开?”梁绍言已经拿看傻瓜的眼神看着珠珠了。

珠珠不开心地咬了下唇,阿达明明说她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孩子,她们当中就她认字最快。她想了想,“你给我玩的是你们这边的东西,我是胡人,我小时候没玩过。”

梁绍言哦了一声,还是认定珠珠蠢,“那你这样,你给我玩你小时候玩过的,如果我玩不上来,我就承认你不蠢。”

其实他说这话,并不觉得自己会输。

珠珠略思索了下,便说:“那我想要一个酒缸,大概这么大。”珠珠比划了一下,她将双手展开,虚虚拢了一下。梁绍言挑了下眉,“你要跟我比喝酒?”

珠珠摇了摇头,“里面不要酒,我要空的酒缸。”

酒缸很快就准备上来了,梁绍言抱着手,坐在椅子上看着珠珠围着那酒缸转,他看着她转了几圈,忍不住说:“你是给我看你转酒缸吗?”

珠珠没回答他,她又转了几圈之后,把脚伸进了酒缸里,然后另外一只脚。

梁绍言本来唇角略带一分讥讽,等看到后面,他忍不住从椅子上起了身。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她居然整个人钻进了酒缸里!

作者有话要说:一个会杂技的少女。

第10章

像珠珠这种媚奴,天生就骨头软,可以把自己塞进非常狭小的空间,也可以把自己扭成各种样子。媚奴一开始出现梁国的时候,其实闻名的就是酒缸舞。酒缸舞顾名思义是媚奴提前钻进酒缸里面,然后随着丝竹声像灵蛇慢慢从酒缸里舞动出来,加上媚奴五官柔媚,身姿婀娜多姿,舞姿妖娆,酒缸舞闻名遐迩,但不是所有媚奴都能完成酒缸舞,珠珠是天生骨头软,小时候还喜欢躲在酒缸里玩捉迷藏。

梁绍言面有异色地慢慢走近酒缸,但还没走近,珠珠就从里面钻出来,她动作非常轻柔轻松,仿佛这不是一个空间狭小的酒缸,而是一张大床。

“你……你怎么进得去?”梁绍言表情有些难看。

珠珠无辜地看着他,“就这样进去的。”她说完就默默地看着梁绍言,梁绍言被她的眼神看得极其不自在,他方才才说了大话,现在……

“切,不过就是钻酒缸吗?有谁不可以啊。”好面子的梁绍言放出了大话,然后他也学着珠珠的样子把一只脚伸进了酒缸,然后另外一只脚,他开始往下蹲,再然后他的大腿就被狭窄的酒缸口死死地卡住了。梁绍言面色一白,他伸出手抓着酒缸口的两边,往外起身,但身体纹丝不动。旁边的几个太监一瞧慌了,连忙上前去救梁绍言,但饶是他们几个人合力,梁绍言的腿依旧不能动弹。

珠珠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忍不住往后退了退,那几个太监还在努力,梁绍言的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行,他破口大骂,“你们这些废物,我的腿要是出不来,我就叫父皇把你们的脑袋切下来当蹴鞠球来踢。”

珠珠听到这话,想了想,觉得梁绍言说的话非常有毛病,如果梁绍言的腿出不来,他怎么把那几个太监的脑袋当蹴鞠球来踢,他都没有腿可以踢。她看着他们还在辛苦跟酒缸奋斗,忍不住小声说:“要不把酒缸砸碎吧?”

她话刚落音,就有个太监尖着声音道:“当然不可以,万一砸缸伤到十六皇子的贵体怎么办?”

可是不砸,就只能卡着了。

珠珠觉得自己不能理解这些人。

梁绍言此时的样子十分滑稽,他脸色发青,大腿最粗的地方被酒缸卡着,几个太监像拔萝卜扯着梁绍言。梁绍言已经气得发晕,觉得十分难堪丢人。拔不出来,又不能砸缸,梁绍言就被卡在酒缸里。

“废物,都是废物,你们这些人都别想活了!”梁绍言气得大叫。珠珠见他这样发火,默默地走上前,但梁绍言被几个太监团团围住,她都看不清他腿的情况,便说:“我可以看一下吗?”

梁绍言早被这群太监弄得火大,听到珠珠的声音,便直接让这些太监全部滚开,但珠珠检查他腿的情况时。他还是忍不住说:“你要是不能让本皇子的腿出来,你这个小小媚奴也死定了。”

他说这话,完全不想想是他自己要钻酒缸的。

珠珠看他一眼,眼神小心翼翼,“不是我让你钻的。”

“你还敢顶嘴!是你要跟本皇子比这个,如果你不比这个,我怎么会被这该死的酒缸卡住呢?”梁绍言仿佛除夕夜里放的炮竹,炸了!

珠珠想了下,还是不反驳梁绍言的话了。她微微弯下腰,伸出手摸了摸梁绍言被卡住的大腿。她手刚放上去,梁绍言表情瞬间古怪起来,他白皙的脸莫名红了红,“你……你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