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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小娇娘(55)+番外

她拽起锦被来,蒙着脸,躲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哭得像个没了娘的小孩。

她比那没娘的小孩还要可怜,在这繁花似锦富丽堂皇的睿定侯府里,这里有什么皇帝皇后公主夫人太太的,一个个都好生了不得,是她见都没见过的人物,她只是卑微的村女罢了,处处不如人,两眼一抹黑,谁能疼她谁能怜她?

她不过是一个侍妾罢了,若是他就此厌弃她,她又能如何?

越想越委屈,越想越难受,她怎么也控制不住,躲在锦被底下,哭得泪水横流浑身打颤。

“穗儿,别哭。”

他并不会哄人,面对着哭成这样的她,竟是束手无策。

可是顾穗儿哪里听这个,他越是劝她别哭,她越是想哭,哭得怎么样也停不住。

黑暗中,萧珩默了片刻,终于躺下,将她抱住,连锦被带人,整个抱住。

顾穗儿这么软性子的人,此时竟然脾气上来了,她在他怀里踢腾,用手推拒他,还试图用脚踢他。

这在往常是从来不敢的事,不过现在她哭得已经不知道谁是谁,只记得自己的委屈,只想着他的不好。

萧珩束手无策地搂着哭成泪人儿的顾穗儿,只见那粉嫩的脸颊满是泪痕,清澈的眼眸泛起了红,还在不断地往下流着眼泪,薄薄的小嘴儿还在哆嗦着,像一直可怜兮兮的小兔子一样。

偏生这时候,门外的安嬷嬷好像听到了动静,从外面低声提醒说:“三爷,小夫人这身子,可不能太过伤心,仔细动了胎气。”

这可真是火上浇油,萧珩原本就已经额头冒汗,听闻这个,眸中顿时泛起冷怒,厉声道:“滚。”

门外的安嬷嬷一愣,之后屁滚尿流地跑了。

小夫人哪不是我安嬷嬷不救你,实在是三爷太凶了!

萧珩怀里的顾穗儿原本正哭哭啼啼的好生委屈,如今猛然间听得他那么凶一句言语,哪里分得清说得是谁,吓得浑身一个哆嗦,嘴唇儿颤,泪珠儿掉,惶恐娇怯地望着他,清澈的眸子越发蕴了泪,那泪珠儿盈盈地要往下掉,好生可怜。

萧珩便是冰雪心肠,又怎么能看得怀中女子如此委屈。

他环住她,低首下去,用自己的唇去细细吻她的眼泪,轻柔蜜意,动作温存,这其中不知道多少怜惜多少心疼。

一边吻着,又一边哑声哄道:“穗儿别哭了,我不是在说你,没有凶你……”

然而他哄得已经晚了,顾穗儿的委屈涌上来了,哪里是那么容易消下去的。

顾穗儿不理他这一茬,别过脸去,瘪着嫣红的嘴儿,鼓着粉颊,掉着眼泪儿。

看着她这赌气的小模样,实在是娇憨动人,萧珩喉结滑动了下,才压抑下胸口种种,将自己的脸贴着她被泪水打湿的脸颊,哑声道:“别生气了,嗯?是我不好,是我惹你生气了。”

这种言语,于萧珩来说实在是难得,平生那么清冷高傲的一个人,怎么会做低伏小说出这番话呢。

而对往日的顾穗儿来说,这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卑微的她怎么能奢望萧珩会对自己说这种话呢?

可是如今他说了,还是温存百倍地搂着她哄着她说的。

心凉委屈中慢慢地泛起甜蜜,那甜蜜虽只有一点点,却渐渐地在温开水中化开来,溢满了胸口,浅浅淡淡的甜便浸润着她全身每一处。

只是那委屈终究不是凭了这句话就能消散的,她乌黑的眸子含着泪瞥他一眼,娇怯委屈。

“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待我,你若真得厌弃了我,我,我……”

话说到这里,她根本话不成句。

“我并没有厌弃你。”萧珩搂着她,连忙解释道。

“可是,可是……”她吸着通红的小鼻子,想说话,却因为哭得太久,一抽一噎的,竟然说不出来话。

萧珩只好帮她轻轻顺气:“可是什么?”

顾穗儿一个委屈,眼泪又落下来,可怜兮兮地控诉:“你背对着我!”

萧珩:“……”

他并不知道原来背对着她是一个如此罪大恶极的罪名,竟然让她这么义愤填膺委屈万分地说出来。

顾穗儿看他抿着唇也不言语,当下便道:“你嫌弃我,你厌烦我……你根本不搭理我……”

萧珩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搂住她的肩膀,然后低头狠狠地撅住她的唇。

细软薄红的唇儿,软糯香甜,吸在口中,轻轻咂磨,这其中不知道多少美妙滋味。

只是因了今日她的眼泪,那甜丝丝之中带了些许涩意,涩中又掺着意味不明的甜。

他便是再冰冷的男子,也不由得慢慢地吻着她,间歇时又低声哄着:“没有嫌弃你。”

她偎在他怀里,仰脸看他,嘟着小嘴儿道:“你刚才背对着我……”

“因为我想让你好好歇着。”

“你不搭理我。”

“我没有。”

“你还凶我。”

“我凶的不是你。”

“……”顾穗儿咬着嘴唇,一时没有言语,有些话,说不出口,太过羞涩。

最后低着头,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胸膛,终于忍不住低低地抱怨道:“你自那日后,便不再亲近我了,你是不是厌烦我?”

声音很低很轻,软糯动人,委屈羞涩。

第39章

她软软地抱怨:“你自那日后,便不再亲近我了。”

声音很低很轻,软糯动人,委屈羞涩。

深秋时节,竹叶萧萧,俨然已经是寒翠瑟瑟的时节。

有风吹过窗前时,但见疏影婆娑,龙吟细细。

萧珩怔怔地坐在榻上,听着那久听惯了的风吹细竹之声,耳边却回响着她娇软埋怨的话语。

她说,自那日后,他就不再亲近她了。

她是盼着自己亲近的,所以委屈得掉了眼泪,哭成了泪人儿。

她心里不知道有多在意自己。

萧珩凝视着她那清透犹如嫩玉一般的脸颊,看着上面的那滴眼泪。

风摇落了满院的竹叶,雨柔醉了这清冷的深秋,秋去冬来,人活一世,不过百年。

这辈子,谁会狠狠地在意他,把他放在心坎里,又有谁能为他哭成这般模样。

他低首间,眸子已经不似往日那般清冷,凝视着怀中委屈的女人,他把自己的下巴轻轻地抵扣在她的乌发上。

墨黑的发,丝丝软软,犹如上等的缎子一般顺滑。

闭上眼睛,他喃道:“没有,你想多了……大夫说,不可以这样。”

沙哑的声音,喃喃地在顾穗儿耳边响起:“对我们的孩儿不好,说会动了胎气。”

说话间,他轻轻地触碰着她偌大的肚子。

纤细娇软的人儿,神态间偶尔间还流露出孩子气的稚嫩和娇憨,却已经早早地挺起了这么大一个肚子。

肚子里是他的骨血。

也是他作下的孽,欠下的债,也是他种下的果。

他在这一刻甚至有种错觉,这个因果,会用一辈子来慢慢地还。

顾穗儿听得这个,心中一动,仰起脸来看他。

布满泪痕的小脸,可怜兮兮的,越发显得娇小动人,只是那双眼睛却分外地明亮清澈,里面盈着泪珠儿,带着些许不敢置信,眼巴巴地瞅着萧珩。

她小嘴儿瘪了瘪,果然是不太信的,眸中水波潋滟,口中却是软软地埋怨道:“那你怎么以前不说会动胎气……”

萧珩抱着怀里的人,微微抿唇,眉眼绷紧,目光平时前方,默了片刻,才哑声道:“我也是那次后,恰好遇到太医,问了才知道的。”

顾穗儿听了,皱着小眉头,想了一番,抬眼,微微歪着脑袋,静默地瞅着他。

一张俊美如玉的脸此时面无表情地紧紧绷着,好像刚才说出的话是多么的不情愿。

她想了想他面对太医的情境,想着他那么清冷尊贵的人儿竟然去找御医打听这种事,一时竟是说不出的滋味,心里有些想笑,又仿佛喝了蜜糖一般,从口里到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