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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令营回家发现叔叔在给我爸那啥(11)【CP完结】

作者: 星河蛋挞 阅读记录

“我知道,我明白你们有这么做的理由,我可以理解,但生气是另一回事。”我说,“比方说,如果我是领养的,你们一直不告诉我,等我自己发现,我也会生气,这不代表我不能接受领养或者我不爱你们。我们应该有一场成年人的谈话,而不是让我撞见——不,请听我说完——我不觉得恶心,我只是震惊,然后胡乱猜想,害怕我爱的人受伤。而在明白其他人都知道后……我以为我们是家里关系最近,但你和他们却有共同秘密和更深的关系,呃,我知道很幼稚,但我非常嫉妒而且吓坏了。我想质问家里每一个人,难道我不重要吗?”

“你怎么会不重要呢?兰迪……”他叹息着,伸手搂住我的肩膀,像小时候一样。

“我知道。”我说。

我并不蠢,仔细想起来,我对家里的秘密一直一无所知,或许因为太信任他们。我知道他们不会伤害我,因此在他们身边根本不动脑子。我可能听不出话里的机锋,却从来能感觉出别人对我的喜恶。我知道我被他们爱着,我知道我依然爱着他们。

我说:“重新问一次,你是自愿的吗?在这段关系中你痛苦吗?”

问这句话时我转头盯着他,用我的全部直觉来分辨他是否说谎。

“是,我是自愿的。”他说,又沉默了一会儿,像在认真考虑,“不,我并不痛苦。”

他微笑了一下,像是释然又像自嘲,却相当笃定,平静而确定。我同时感到释然和遗憾,又为这遗憾惭愧。我告诉自己不必再羞愧,我即将面对它们,将我的秘密也交出去。

“这很好,真的,我希望你们幸福。”我说,“我就要去大学了,提前说一声,今后可能辍学搞乐队。这段时间我也在打工,我觉得不依靠爸妈我也完全能照顾好自己。如果哪天你改变了主意,或者哪天你觉得不开心,来找我,好吗?我永远欢迎。说出来很肉麻,阿德里安,我尊敬你,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想成为你。”

很难描述他脸上的表情,他的眼睛睁大,嘴巴微张,有一会儿似乎要哭,最后却露出个惊讶的笑容:“我……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我总是让人失望……”

“你从没让我失望。”我大声说,“就算有朝一日我因为你的事情苦恼,那也是我的选择,不是你的错,你没权力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我是个成年人了,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要说失望,其实我更怕他对我失望。

因为接下来我要坦白的事情。

我希望能一直在他身边,我对他有性幻想,我从小爱着他,综上所述四舍五入我显然不只用爱亲人和爱朋友的方式爱他。我爱他像爱家人,像爱朋友,像爱恋人。

我一直不敢正视这个问题,我觉得这太乱伦太奇怪了,宁可将这个归纳成青少年荷尔蒙导致见人就像艹。但知道他们的关系后我意识到,无论别人看起来奇怪不奇怪,当事人觉得开心就好,关别人屁事。就算乱伦,反正我们也不会生小孩,社会友好型无公害乱伦!我不会强迫他也不是说要他跟我约会,就是想说出来,因为他看着我好像看着一个圣人一样,我不是,我根本没有资格审判他,没人有资格。如果他觉得自己差劲,那我更差劲。如果他觉得我很好,请他明白我觉得他更好。我们都有肮脏的小秘密,我们都不是什么完美的道德标兵,扯平。

以上,是我本来打算说的话。

我希望我口齿清晰地做出以上演讲,但现实是,我对着正前方的墙壁语无伦次一刻不停地说了几分钟,脑袋里冒着闪亮的星星,下一刻我躺在地板上且脸上盖着纸袋,面前是一脸担心的阿德里安和神情微妙的我爸。

是的,我他妈表个白紧张到过度呼吸差点把自己搞昏过去了。

 对不起,最近在搞乐队的事情真的超忙,以为可以一口气说完,结果写了一半又去忙别的了,到现在情况稍微稳定下来一点,我才有时间坐下来写剩下的部分。

呃,上次讲到我的表白事故。

我可能失去意识了几分钟,阿德里安再三询问要不要叫家庭医生,我当然全力拒绝。我爸在旁边冷眼旁观,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场面因为他的存在变得更加尴尬。

但我依然鼓起勇气重新说了一次,因为这又不关老爸的事,我也不在乎他听见。

阿德里安听我说,面带微笑,一种阿德里安式的“我觉得你很好玩而这没关系我很开心而且爱你”的笑容,这实在很让人安心。阿德里安是我的长辈这件事,一方面足够乱伦尴尬,另一方面也有好处,比方说我有个哥们儿曾因为被女神撞见自己在刮腋毛而差点羞愤跳楼,我就不会,阿德里安什么没见过啊,他早就知道我是个感情丰沛傻叉。

然后,阿德里安说:“谢谢,我很荣幸……”

我讨厌他道谢,我讨厌他说他“很荣幸”加入家庭,“很荣幸”我爱他,爱和家庭从来不是什么殊荣。这个词像在割裂我们,划出距离,令我心碎。他在我想要反对时抬起一只手,说:“听我说完,兰迪,你总不能因为讨厌这个词就不让我表达真实感受吧。”

他是对的。

“我看过心理医生,接受了几百小时的倾听和劝说,过了十几年的富裕生活,但我还是没法心安理得。你认为自己家境普通,对我们的日常生活习以为常,我则总是想起一个随叫随到的家庭医生不属于我的生活。我小时候很讨厌冬天,治疗生病的方法只有睡过去,等着醒来,或者醒不过来。后来我挣到了去医院的钱,然后一次次把自己送进医院,靠斗殴、嗑药、滥交……我特别擅长这个:靠自己挣到点好东西再靠自己毁了它。我一直觉得我非常幸运才能活到今天。”他说。

“而我们这种人的幸运都用在了含着金勺子出生上。”我爸嗤笑道,“你远不够幸运。”

我惊讶地看着他,我爸是个工作狂,总告诉我努力才能得到回报,我一直认为他是坚定的社会达尔文主义支持者,他会说他的成功来自努力、智慧、时机或别的什么,但不会说“出生”。我从未意识到我也含着金勺子出生,父亲的镇定坦诚在这瞬间让我感到羞愧和不成熟。我不明白,他承认自己的特权又在电话里嘲弄贫穷,他理解和安慰阿德里安又把他当礼物送给我,他到底在想什么?

阿德里安低下头笑了笑,我爸注意到了我的瞪视,没说什么,只是起身掏出烟,走出了房间。阿德里安看他关上门,平静地继续道:“我并不是在指责你们,兰迪,我只是在解释我为什么觉得自己不值得。你问我是否痛苦,我撒谎了,或者说我没有说出全部:我不痛苦,这让我痛苦。”

他脸上闪过一丝赧色,看起来像我练习表白时镜子里的镜像——面颊滚烫又坚定不移。

“问题在于我享受这一切。”他这样说,“我鼓励你追求梦想自力更生,却甘心不劳而获享受不属于我的富裕和安逸。我跟你讲完美爱情与完美婚姻的故事,自己却像个反例,作为婚姻里的第三个人,渴望你的父母爱我,不知道其中多少因为爱多少只是生存本能,事实上大部分时候我不在乎。我告诉你自己做决定,却喜欢他们替我做决定,我喜欢他们拿走其他选项,好让我不再继续摇摆不定、患得患失,为后果心存不安。他们大部分时候是对的,即使他们错了,我也能责怪他们,而非继续憎恨自己。我知道什么是自尊,什么是健康的关系,应该怎样生活,同时我觉得与你们在一起的生活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快乐。兰迪,你明白我想说什么了吗?我很高兴你仍然喜欢我,我很高兴你爱我,但我希望你能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

“那就让我知道啊!”我说。

阿德里安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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