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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嫡姐是夫郎(30)+番外

作者: 雪花肉 阅读记录

嫡姐甚至颤栗到难以自持,近乎痴迷地亲吻着奚娴的眉眼,终于在她的呢喃低语声中,松开了钳制,把少女放在床榻上,细长的手指慢条斯理给她掖好被角。

……

奚衡随着月色缓步走入主院,在屋内合眸,开始缓缓平息自己的沸腾的血液,还有勃勃难抑的心跳,再睁眼时,眸中淡淡的血色缓缓褪却,她又是那副冷淡清高的模样。

奚衡对着铜镜缓缓微笑起来,透着淡淡的温柔,这使她看上去就像是个再完美不过的姐姐,有一颗洗尽铅华后,再娴静温柔不过的心。

奚娴只需要这样的人护着她。

强大而果断,同时又足够温柔和小心翼翼,不会伤害到她,能够给予她温暖和怜惜。

这样便足够了,这是她那么多年缺失的东西。

嫡姐缓缓解开自己的衣裳,随着衣料的摩擦,华贵绣银纹的素色衣衫逶迤在地上。

再往上看,却是带着许多伤疤的身体,筋骨分明,线条流畅肌理分明,新伤旧疤层叠凸起,与女人纤细优雅的脖颈又全然不相配,看上去诡谲而阴森。

她的筋骨在月色下缓缓绽开,一节节脊椎缓缓凸显,初时甚至看上去不像是个人,却又像是撕开了桎梏和画皮。

嫡姐的身子随着筋骨的声响,变得修长而利落,属于青年男人的肌肉线条也凸显出来,结实而富有力道,在光影下勾人心痒。

衣衫褪尽,奚衡成了一个男人。

赤裸着结实宽阔的胸膛,剑长眉入鬓,眼尾略上调,睁开眼时眼珠是淡棕的色泽,通身带着像寒川般的冷肃。

青玉姑娘从外间而入,手中的玉盘中端着一套玄青色的绣金常服,整齐的的堆叠着。

她跪在地上,侍奉着男人穿上,劲瘦的窄腰间系上龙纹玉佩,纤细的手指为他绕上羊脂白玉腰带,低头和缓道:“今日宫中大宴,殿下这般早离,恐是不妥。”

青玉姑娘跟了太子很久,是他最忠诚的奴婢之一,也是自小便受尽磨炼,武功高强的细作。

但她面对愈来愈俊美的年轻主上,却未必没有身为女人的小心思。

太子没有理会青玉,只是沉寂合眸,屋子四角架起青铜灯盏,照亮了男人半边锐利沉冷的眉眼,他似乎睡着了。

青玉的面色变得温柔起来,后退两步侍立着,不愿吵醒他。

待酒醒,太子捏着额角,倒是淡淡吩咐道:“这段日子,你做得很好,往后便不必留在奚家做事。”

青玉一时有些难以置信,却只能跪下,裙摆逶迤在地上,磕头谢恩道:“谢殿下恩典。”

她知道,自己言语中藏得很深的一些小心思,却被主子察觉了。

即便她什么也不会做,留在奚家只会服侍好那个小姑娘。

可太子却不允准她再插手。

这份差使,之后也会换一个心思干净的人来。

对于那个小姑娘,殿下一向那样小心翼翼,恨不得把最纯净高贵的东西捧给她,又怎么会容许她这样怀着一点异心的奴婢保护他的小姑娘。

若是奚六姑娘想要星星月亮,想要太子殿下的命,想必也是可以的。

……

奚娴第二日醒来,却发现嫡姐已经离开。

她想起昨夜对自己心思的剖白,便有些害羞起来,怎么能这样就说了呢?

似乎嫡姐身上有种奇异的力道,能让她放松戒备。

把那些话都说出来的感觉真好,就像是松脱了桎梏,或者是身上的重担别分解开,不必自己一人承受了。

奚娴这般想着,又想要去嫡姐院里寻她,连早膳也顾不上用,便提着裙摆往主院走。

主院换了服侍的丫鬟,原先的青玉不知去哪儿了。

现下专门侍候的,是个高挑吊稍眼的女子,穿着奚家侍女的衣裳,见了奚娴也不太说话,不过是恭敬行了礼儿,其余的事体是一问三不知。

奚娴道:“你可知晓,我姐姐是去哪里了?”

那女子轻轻摇了头,并没有说话。

奚娴又继续道:“青玉姐姐呢?”

那女子顿了顿,沙哑道:“走了。”

奚娴有些失望,她觉得青玉是个不错的人,好好儿的怎地突然便走了,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那女子在一旁袖手着,并不多言。

奚娴便有些丧气起来,可也并没有说甚么,只是眼眸亮晶晶道:“那待姐姐有空了,你再来知会我。”

奚娴又问道:“你叫甚么名儿?”

那女子开口,沙哑道:“紫玉。”

奚娴点点头,从荷包里拿出一些银瓜子,给紫玉拿在手里,偏头温柔笑起来:“你是姐姐的丫鬟,我还是头一次见你,这是我赏你的。”

奚娴的模样在阳光下十分纯真,就像是这个年纪的姑娘应有的样子,也是她头一次这么开心的笑,对着紫玉这样几乎不认得的人,也能这般由内而发的欢喜。

紫玉姑娘看了奚娴一眼,轻轻眨了眼,垂下脸去。

她没有推脱,只是行礼谢恩,非常利落。

奚娴没有多呆,只是吃了半盏茶,发现嫡姐实在不叫她进去,便起身离开。

她有点参不透嫡姐的心思,昨夜待她这样好,都答应替她挡着太子,又承诺了那么多,把她哄得这样开心,叫她小姑娘。

可是今早起来又不见人影。

第24章

虽说嫡姐与她不是血亲,但奚娴是真心将她当作姐姐来瞧了。

而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她已经能够忘记前世的种种不开心,只要是人,都会有做错的时候。

奚娴认为这没什么,有些罪是可以赎的。

嫡姐这头一无所获,回了院子,那头老太太又告诉她,隔几日还有一场宴会要参加。

这次是继后娘娘的生辰,可非比寻常,奚家的女眷只有老太太身上带着诰命,自得入宫贺寿。

至于奚娴,身为世家贵女,也被允许一道进宫,只是有一定的名额罢了,到底有年轻的小姑娘进宫里,热热闹闹的才是皇后娘娘乐见的,是以本次寿辰倒是额外破例,让未嫁没诰命的姑娘们,也能有机会入宫去。

奚娴是不肯的,因为她不想见到太子。

最重要的是,奚娴希望重生后,他们能两不相干,互不相欠。

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皓月和萤火何足并论,一辈子都见不了面那也寻常。

奚娴只能跪下行礼,挺直了脊背道:“祖母,娴娴不想去,我才学规矩没多久,若是扰了贵人的眼,那对于奚家便是一件坏事儿了,请祖母成全了娴娴罢。”

只是老太太这次却很严厉,缓缓摇头拒绝道:“娴娴,你还小,不明白机会是多么宝贵。”

“你想想你弟弟,还有你姨娘,他们在江南能过上好日子,难道全是仰仗老爷的宠爱么?”

“不,他们仰仗的是你。你若是出息了,他们都是受益者,而你若是为上位者厌弃,那你姨娘与你弟弟,与王姨娘母女不会有任何分别,也不会有更多的机会和快乐。”

奚娴很不喜欢被人逼着,还是低顺着头,沉默着不肯说话。

姨娘和弟弟不可能一辈子靠她,所以她不会有所动容,每个人都只能靠着自己,想要机会和快乐,除了自己争取,没有别的路可以走。

譬如她,亦比如许多人。

老太太端视她的神情,又温和询问道:“娴娴,你到底有什么心事,祖母总见你神思不属,行事悖乱。”

奚娴有些心慌起来,却始终双手捏紧,手心汗湿了,却不愿多言。

老太太把她拉起来,叹息道:“这事儿本是要你长姊去的,可你也晓得,她身子不爽利,实在没有空闲。你另两个姊姊没受过规矩,只怕行差踏错,可咱们奚家总得有个姑娘一道进宫,这事儿不好办。”

“若你当真不愿,祖母必不勉强你。”

奚娴听到这本还是嫡姐的事,只是姐姐不愿参与罢了,又思及昨夜里,嫡姐倾听她言语时温柔若所思的模样,心便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