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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嫡姐是夫郎(71)+番外

作者: 雪花肉 阅读记录

奚娴浑身颤栗起来,面色变得惨白而异样,她似乎能够体会到那朵小花的心情,体会到那种病态的渴望。

奚娴开始慢慢囤积力道,尽管痛觉已然变得麻木,可是太过用力时,却仍旧会觉得鲜血在不停地往外流,可是她已经没了那么炽热急切的放弃之心。因为嫡姐握着她的手,她陪着自己。

奚娴是头一胎,故而生产得有些艰难,前头还差些难产血崩。

直到隔日清晨时,她才诞下了一个男婴。

奚娴甚至没有听清孩子的啼哭声,便已堕入了梦境。

她实在太累了。

女人的背影高挑修长,她抱着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孩子,食指缓缓轻抚孩子皱着泛红的眉眼。

嫡姐站在窗前时,面色复杂难辨,过了很久,久到晨露沾染上衣袂,她终究是慢慢低下头,以至柔轻吻了婴儿稚嫩的眉眼。

那孩子便开始嗷嗷大哭起来。

产婆便赔笑上前,小心翼翼教她怎样抱孩子,或许是她托着的手法不大好,硌着婴儿了,这新出生的孩子总是娇贵得很。

嫡姐慢慢笑了笑,便将孩子交给了接生婆,让他们仔细照料。

皇帝上辈子从没有这样抱过任何一个孩子。

在他长子出生的时候,奚娴生了一场大病。

她几乎快要丢了性命,也像是今日这样痛苦而麻木。他不会相信奚娴,却仍旧去看了她,在她身边坐了一整夜,慢慢计算着她究竟想要什么,他到底能赐予她甚么。

可是到最后皇帝却发现,她想要的,他一样都不能给,没有杀了她已是仁慈,就像她少女时总是勾引他,那时候他就该直接杀了这个小姑娘。

嫡姐慢慢靠近了那个刚生完孩子的小母亲。

她浑身都像是浸在了水里,柔软的青丝一缕缕贴在额角上,洁白晶莹的肌肤上蒙着薄薄的汗水,唇角却带着一点微末的笑意。

他慢慢摩挲着少妇的面容,在她的面容上印上一个清浅的吻。

睡吧,娴宝,不论你要做什么。

奚娴睡了很久,她甚至不晓得自己究竟在哪里,只觉得视线像是坠入了深沉的黑暗之中,她看见自己手中握着一把漂亮的匕首,哼着轻柔的小调,在月色中慢慢前行,像个优雅烂漫的公主,即将屈尊于一座破旧的小院里。

她来到了一处偏远破旧的院落,那里的大门已经敞开了,四下飘落着芬芳宜人的花香味,却在清冷的夜色里显得分外诡异。

奚娴那时候便想着,那些人已经把无用的仆从都清理干净了,这样她便能能够好生享受那个过程。

那个折磨人的过程啊。

院里跪着一个粉裙的少女,她抬起头时满目俱是惊恐。那是一张和嫡姐很相似的脸,眼角有一粒极淡的痣,眼尾天生吊起,可在这个少女脸上却显得端庄贤淑,眼波流转时有些媚意。

叫人不喜。

奚娴把玩着手里的匕首,其实她觉得有些重,而自己的手腕却过于纤细,那上头镶着繁复大块的宝石,在夜色下折射出微末绚烂的光彩。

她捏住少女的容颜,温柔笑起来:“三姐姐,我都不知道,你竟长了这样漂亮的脸呀?”

粉裙少女惊恐地摇头,近乎涕泗横流,手脚并用想往后爬,却因为药物的关系毫无力道。

奚娴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把匕首抵在她的面颊上,皱眉困扰道:“可你长成这样,又和我嫡姐这么熟稔,我是会生气的。”

她咯咯笑起来,灵机一动,在三姐姐耳边窃窃私语,就连指尖都带着软和的芬芳:“不若,我给你的脸做个记号,这样就不会认错啦!”

奚娴的匕首细致轻慢的在少女脸上笔画着,月光给她纤细的手腕赋予了病态的扭曲,像是索命的亡灵。

粉裙少女几乎生受不住,喘息声愈发急促,似得了某种致命痛苦的疾病,闭上眼不敢看寒光粼粼的刀刃。

忽然,奚娴的手腕被重重击下,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溅起小片尘埃。

她纤细的手腕蓦地红肿了一大块,而奚娴蹙着秀眉露出了脆弱痛苦的神情,纤敏的身子伏在地上,洁白的裙角散落下来,捂着手腕细细喘息。

她睁大眼睛,视线里出现了一个黑衣的男人,衣袖上绣着繁复的金纹,而他的眉目锐利而冷漠,只是居高临下淡淡看着她。

粉裙少女终于崩溃了,抖着双手揪住男人的衣领,泣不成声道:“表兄……”

奚娴只顾着自己的手腕很疼,她疼得要命,疼得想要掉金豆子。

他怎么舍得这样伤了她?明明前些日子,还莫名其妙把她抵在树下亲吻。她的嘴唇还没消肿呢。

第60章

奚娴醒来时,已是整整一天一夜之后,她实在是太困了,以至于即便偶尔有朦胧的听觉,却依旧无法真正清醒。

而梦里的场景实在太琐碎,待天光破晓时,奚娴发现她实在想不起那么多。

头疼得难受。

但直觉告诉她,自己在梦中遇见了一些骇人的往事,至少对于她而言是难以接受的,或许还说了一些梦话。

奚娴以为自己是从不讲梦话的,可是后来听春草说她躺在床榻上的时候时常说梦话,就连从前还未曾出嫁时,她也是这样,有时甚至会被梦魇住,只是自己醒来时都不曾记得了。

至于梦话的内容……

春草当时低着头,再抬起时笑得勉强,只是告诉她的六姑娘,没什么特别的,大多都是小女孩间的争吵之词,或是一些琐碎没有逻辑的单个词语。

奚娴看着春草,便觉得或许不是这样的。

但她也没兴趣追究了。

因着之前分娩时差些送命,奚娴的月子比起普通人都要长许多,不过万幸的是她能多见嫡姐几面,也不知嫡姐和皇帝有怎样的约定,她这些日子都可自由在奚娴身边出入。

不过相比较而言,嫡姐的话很少,即便时常陪在奚娴身边,有时一整日都未必能说上一两句话,这令奚娴觉得有些烦闷,于是她时常令仆从把孩子抱来,这样她们至少也有话可说。

小宝宝比奚娴想象的还要软,这么没骨头似的一小团,身上带着暖和的奶香,小手肉嘟嘟无意识团着,睡觉的时候还爱流口水。睁开眼时,宝宝的眼眸是极淡的棕色,咿咿呀呀抓着奚娴的长发,看上去像个天性开朗带笑的婴儿。

他是奚娴的至宝。

她记得自己上辈子就很想要一个孩子的。

奚娴又莫名觉得,如果他是个女孩会更好。

只是这样的话到底不方便说出口,况且身为女子的不便和痛苦,实在显而易见。

嫡姐抱孩子的姿势十分娴熟,除了不会哄孩子,就连换尿布这样的事都做的很好。

其实这些事完全不需要奚衡来做的,她是这样矜贵高傲,大多数时候奚娴只要看着嫡姐,便能想象出她平日里是怎样品茶舞剑,亦或是慢条斯理下达命令。

奚娴绑着红头巾,有些疲惫地靠在床头,默默瞧着嫡姐把孩子抱在树影疏密的窗前,留给她一个平淡的背影。

那长发盘成雍容的高髻,上头佩戴着简雅的玉饰,露出一段优雅笔直的脖颈,嫡姐就像个天生的上位者。

无论身处何地,身为何人,让她觉得望尘莫及。

奚娴笑了笑,对嫡姐道:“姐姐,我想和你说会儿话。”

嫡姐回过身,瞧见奚娴散乱着黑发,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无辜地瞧着她,唇角带着一点若有似无的笑。

嫡姐将孩子交予旁人,小宝宝却看着奚娴啊啊叫,奶声奶气的。

奚娴亲了一口孩子,仍旧把她交给了乳母。

待人都走了,她才缓缓道:“姐姐,我从未见你穿过粉色的裙子,你是不是很讨厌粉色?”

嫡姐掀起眼皮看着她,才慢慢道:“不讨厌。”

奚娴想了想,才干脆道:“那日我分娩时,似乎看见一个与你很像的粉裙女人。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