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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铃错(15)+番外

作者: 青橘一枚 阅读记录

齐祖衍提议,平抑物价、稳定市场应平衡农商利益,不可谷贱伤农,亦不可物贱伤贾,杀鸡取卵切不可为,应按短期策略到中长期战略来处理此事。

他提议完善户部职能,开设部门专司市场监控。除从国库拨款赈灾外,应提供商贷给予中小商家,鼓励他们从其余州府调运物资前往扬州府各辖地减缓货品紧缺。朝廷应在扬州府设物价核准部门,允许扬州府平民、农户和中小商家以已富余之物折算兑换朝廷非免费供应之物。朝廷主导,规范扬州府各地的商家联盟,强化商贾界的自律功能……

肃王爷端坐堂上,面上无波,心下却是波涛汹涌,齐老儿确实拨得一手好算盘,怪不得自己爹一直让他做帐房,有他在确实不易亏本。

提供商贷与中小商家,毋需太多额外人力物力便可运作起来,朝廷暂时出了钱,不仅可缓扬州困局,日后却还可收回并兼有利息。除此,中小商户壮大,削弱大商贾势力,竞争多元化还有利于日后市场的稳定。允许平民、农户、中小商贾以物易物,既可缓解平民阶层特定物资匮乏的窘境,避免他们成为新的流民,还能让朝廷收购到物资。此类物资,江苏人民用不上,其它地方的人用得上啊!

虽说这老儿在此关键时刻尚不忘为丈人牟利,让官府出面整顿商贾联盟,不就是让官家保他谢家老丈人嘛,以后自己想反悔也得掂量掂量了。毕竟此次难关尚需谢家鼎力支持,这点好处,给了就给了罢。这齐老儿惯会出些无本生钱的法子,当真有趣的紧啊!

齐祖衍一番慷慨陈词后,默了下来,他默默回忆了一遍自己的言行举止,确定并无越矩之处后,便把自己缩在了一个角落。他心下想,成败在此一举了,如若成功,自己至少可以看见儿女成家,如若依然不能打动肃王,也是自己命本该绝吧,这样想着便也不那样害怕了。

正独自胡想时,突然传来肃王略带解脱的声音,“齐大人之女可曾及笄?”

齐祖衍未料肃王冷不丁抛出这样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甚是诧异,“回王爷,早已及笄,今年十八。”

“甚好,可曾说与人家?”

齐祖衍心下狂跳,什么意思?肃王要与自己做亲家?转头一想,肃王的儿子最大的才十六,配齐韵是不是太小了……

莫非是肃王自己要齐韵?齐祖衍只觉皇家的坑果然是一个接一个,坑坑不相同啊……

当下现找夫家显然不可能,哪家还愿意跟他结亲,再说齐韵还在朱成翊手里,齐振还没把她抢回来呢!肃王爷多半是要把齐韵握手上挟持自己为他卖命,自己貌似还有不少未被发现的才能,肃王爷舍不得不要了?

立在一旁的梁禛也呆住了,话题猛然从赈灾跳至齐韵,他只觉心跳如雷,怎么都控制不住。如同自己的东西就要被人抢走了一般,担忧和害怕将他瞬间淹没。虽然他也自知没有任何立场去担心齐韵,他依然控制不住自己,巴巴的瞅着同样惶恐无助的齐祖衍,脑子里一片空白……

齐祖衍的脑门汗水直冒,跪在地上头也抬不起来,他颤颤巍巍的回,“小女尚未说亲……臣有罪,故而不敢与人说亲……再者,小女于河间,被歹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已然不配再说与京城人家……”

“无妨!本王且安排锦衣卫替你寻二小姐,待成功返京,本王替你说一门亲。”

好在没说死是给他自己说门妾,齐祖衍心里总算好过点了,叩首谢恩。

“汝且回府安心候着,过几日,先派汝前去扬州府处置灾情,还望齐大人尽心尽力为国效力。”肃王爷颇为松快的挥挥手,总算找了个还算妥帖的法子处理齐老儿之事了。这趟差事,齐老儿若办好,尚可继续留用。届时将他女儿收在后宫,不怕齐祖衍不肝脑涂地为自己效命。齐老儿如若办不好这烫人的差事,正好将他满门抄斩,也不怕堵不住悠悠之口了。毕竟赈灾不力,荼毒生灵,已然可杀了。

肃王爷也是惯会打算盘之人,于是锦衣卫指挥使梁禛又接到了对付齐韵的任务。与上次的抓捕命令不同,此次任务却变成了“解救”齐韵。齐祖衍一举从嫌疑人变身成为了受害人,翻云覆雨只在一句话之间,饶是见惯风云的文武百官也有点跟不上节奏。当然守在齐府门口的锦衣卫也就撤走了,擎等着梁禛亲点后出京“救人”。

梁禛又要出京办差,安远侯夫人崔氏又忧心忡忡了。这个肃王一会风一会雨的,上次出京抓齐韵,被人截胡了,气成那样,把自家儿子留在宫里搓磨几日都不让回府。这次还是找齐韵,又变成了救人,皇差不好办,还好上次儿子没给人犯上刑,不然这回儿子肯定要遭殃。还有大半年儿子就要成亲了,也不知会不会耽误了儿子的终身大事……

梁禛看着母亲愁苦的眉眼,自是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心底暗笑,上前安慰母亲。崔氏倏的抓住儿子的手,“禛儿,婚期可要提前?”

梁禛哑然,母亲又要唱哪一出,“母亲,儿子又不是一去不回了,为何如此着急?”

安远侯夫人摸摸儿子的手,“母亲知道此差事不易完成,若等你完成了差事,人许家说不定也等得烦了,禛儿的年纪可不小了,母亲要求女方提前婚期甚是合理……”

“母亲莫要再提,儿子不想提前。”

“那就依禛儿所言罢,如期举行就好……只是禛儿马上就要远行,明日带些礼去许府辞行罢?”

梁禛突然很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甚至希望明日就能出去办差……

“禛儿莫烦,咱不说这个了……只此次出京,时间应该也挺长罢……母亲让冬雪随行照顾可好?”

梁禛睁大了双眼,“母亲以为儿子外出游玩呢?”

安远侯夫人自知着急了点,也慌的手足无措,“儿子莫恼,为娘不是怕你没照顾好自己,伤了身子嘛……马上要成亲了,可出不得岔子……”

梁禛无语的望着母亲,原来是派个给他消火的,兼监督他,“母亲莫要胡乱担忧,儿子办差责任重大,可没心思胡乱去消遣,您想对儿子说的,儿子都省得的。”说完便行礼告辞,扭头便走。

冬雪是梁禛房里的一等丫鬟,原本是做通房丫鬟的,梁禛也没拒绝。只是自肃王起兵后,梁禛便以公务繁忙为由搬去了书房,只有小厮伺候。安远侯夫人也认为,毕竟勤王事大,搬去书房也是正确的。可自从上次办差失误后回府,安远侯夫人总觉得儿子整日忧思过重,不止不再见冬雪,连对许松月也不管不问的。如今马上又要离京,指不定啥时候才能回呢。但梁禛似乎连去许府与许松月见上一面都不愿,好似十月就要与自己成亲的不是许松月一样。不就是一个差事没办好嘛,犯不着把自己逼成这样……

晚间,待梁禛回到书房后的卧室,便看见留在净房的冬雪。纱衣如云,虚虚的拢在身上,丰胸细腰若隐若现,她正在为梁禛准备沐浴的热汤。听得梁禛进门的声音,便转过身来,媚眼如丝,唇如桃瓣,青丝如绢松松的揽在脑后,发尾蜿蜒直入胸前的纱衣,没入阴影……

梁禛有一瞬的愣神,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冬雪了,都快忘了这个人。冬雪却思念梁禛的紧,梁禛呆府内的时日本就不多,难得回来一次,又不见自己。没有贵人的命令,自己也不能主动去寻,今日好容易得到了安远侯夫人的令,让自己来前院书房伺候,心都快飞起来了!终于得见二公子,还未开口,直觉身子已然软了一半,腿都快迈不动了,只拿眼含羞带怯的瞄着他。

梁禛立在当地想了半天,记得自己并未传令让冬雪来伺候,她居然自己跑来了,还穿成这样。正要发火,蓦地发现冬雪满面春色,娇羞无限的望着自己,突然有种自己被人觊觎的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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