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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铃错(191)+番外

作者: 青橘一枚 阅读记录

大同卫是一个大卫,这一次定然不可能像以往那般能顺利包圆了,以后的战斗必定会越来越艰苦,也不知自己是否还能有命与将军一起坚持到最后。不管怎么说,如今就算是缝补衣衫,也是补一次便少一次了。

凤栖不想错过每一次与他接触的机会,他的衣袍上有他的味道,虽然只是将那绷脱的钮结重新裹好,脱线的接口重新接上。可是在每一次翻转折叠中,依然能感受到他扑面而来的温柔的气息……

因长久盯着一处,眼睛有些发涩,凤栖揉了揉眼角,抬起头,望向身旁水中自己的倒影。水波潋滟,水中一个身影眉目如画,又英姿飒爽。

我一直都是这副模样,将军早看惯了,无论我穿什么,戴什么,在他眼里,我都是这副不男不女的样子吧——

凤栖自嘲的笑,她默默地想,说这话的兄弟们都错了,其实将军早已习惯了我的照顾,你看,将军身边迎来送往出现过多少女人了,可他一直离不开的,却只有我的照顾……

作者有话要说:橘柑参加日更一万活动:明日三更,早上9:00,中午12:00,晚上9:00。10号刚好发完,全文完结。

☆、亲征

梁禛坐立不安, 只在大同卫的议事厅内兀自转着圈。派出去的探马全都如同泥牛入海,统统回不来。他心火顿生, 一个拍案,唤来了陆离,“去, 唤来千总以上的人,都来此处议事,今夜咱们要主动出击……”

哼!杀光探马便没人认得出你是谁了么?如此害怕暴露面目的人,除了那垂涎皇位的二傻子, 还能有谁!梁禛狠狠地拍了拍面前的攻防图, 心中暗自发狠,不管你是宁王叛军抑或蒙古鞑子, 今晚你爷爷便要拿你的头颅祭旗了!

……

官道上马蹄声急,驿臣们奔得满头大汗,当最后一名驿臣赶至皇城根下时, 胯-下的纯种大宛马竟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驿臣顾不得管马了, 直直扑到禁宫守卫身前, 老茧斑驳的手上递过来一封插着三根羽翎,印烫火红封印的牛皮信。

“禀陛下……急报……边关急报……”

齐韵是被王传喜几近失态的狂暴拍门声惊醒的,她匆匆起身, 点亮火烛,胡乱披一件外衣便去开了门。烛火印在王传喜脸上,那张常年温吞无波的脸难得的竟然有些凄惶。

“齐尚宫快些起了,皇帝陛下来了……”

齐韵愕然, 转身看看更漏,还不到二更天呢!正想再问问王传喜,可她只看见一个匆忙离开的佝偻背影。

齐韵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心中狐疑地快速穿好衣衫,也匆匆往院子前的上书房走去。

不等走出自己的小院,齐韵顿住了脚,她听见院墙外传来王传喜那谄媚的,迎来送往的声音。

“常大人这边请,常大人恕罪,只因陛下催的急,咱家才如此可劲地催大人……”

“无碍,陛下可是有了十万火急的事?”常淮那素来火爆如炸雷的声音竟也调低了不止二十个分贝,饱含了十二分的小心翼翼。

“可不正是嘛!前线出事了!镇远大将军……不见了……”

犹如平地起惊雷,齐韵被炸了个外焦里嫩。

什么意思?什么叫镇远大将军不见了?是死了,还是失踪了?

齐韵顾不得再绾只裹了一半的发髻,拿绸绳胡乱捆成了一把,便往上书房奔去。才奔至门口,王传喜弓着腰抬手拦住了她。

“齐尚宫,里面人多,陛下让咱们门外候旨。”

齐韵急的心头乱甩,又不好强行破门而入,只得低着头与王传喜立在一处,后背紧张得出了一层汗,夜风吹来又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紧张又寒冷,齐韵止不住哆嗦起来,像一只湿了毛的寒号鸟。

东方已现鱼肚白,好容易上书房内的密谈结束了,内里的臣工们陆续走了出来。浑身僵直的齐韵定睛一看——好家伙!内阁七名大学士加六部尚书与左右侍郎,浩浩荡荡一大群人,活脱脱一个微型朝会。

齐韵心里愈发的慌乱,只觉得两腿脱力,就要站立不稳。她直直看向人群中的齐祖衍,自己的父亲许是没睡醒,眼皮耷拉着,也没给自己一个眼风。齐韵想唤住父亲仔细询问,可又想起这里是上书房,又勉力忍住了。

好容易等这帮大牛们走完,朱铨一人留在了书房内,齐韵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屋,一眼便看见朱铨仰面靠上身后的锦垫,闭目养神。

齐韵稳了稳心神,轻轻走到朱铨身后,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按上朱铨的额角,“陛下辛苦,天不见亮便起了公干,微臣替你把偏房的春榻铺好,您去躺会儿,可好?”

“不必……”朱铨抬手止住了齐韵的动作,直起身来望向身侧的齐韵。

“梁禛失踪了。”朱铨直直看进齐韵惊愕的双目,面沉如水,“他在大同卫与宁王的军队缠斗时,抛下十多万将士就那么消失不见了……”

齐韵的心咚咚咚狂跳起来,她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陛下觉得镇远将军是投敌了?”

朱铨咂巴咂巴嘴,思虑片刻,“如此便妄下决断倒是仓促了些,只梁禛为何并未向其部下说明自己的去处倒是挺奇怪。不过有参将带回梁禛口令,要大家原地待命五日,如若他不能赶回,则由参将徐烁之暂领兵陈于大同卫,防守北线方向。于是这十多万人原地待命了五日后,果然没能等到梁禛返回,最后由徐烁之领着人马回了大同卫。”

朱铨挑眉望向齐韵,“现如今,咱北伐军可算得上是风声鹤唳,两名主将失踪,樊城、大同与喜峰口分别各有陈兵,多头严防死守,尚宫大人可有觉得咱们原定的防守方式有些不妥?”

齐韵低头,看见朱铨手中捏了几块鎏金的铁器无意识地敲打着檀木的书桌边缘,心下了然。她抬起头看进朱铨那墨黑的双眸,只轻轻颔首,“韵乃女流之辈,陛下心中已有成算,就别再拿微臣打趣了……”

朱铨眉眼陡然弯弯,如粲然的新月,“二妹妹便是如此提防着朕?连真心话也不愿与朕讲?”他摇摇头,摊开手掌露出几块金灿灿的令牌,一把扔至桌上,“说吧,说得好,朕便给你一块。”

齐韵默然,朱铨是要打算亲征了,如今北伐军没了主帅,西线又诡异得紧,要朱铨安心待在京城是不可能的了。他捏了这虎符如此之久,是打不定主意怎样安排京城的事宜,只不知他究竟在顾虑什么……

齐韵忐忑不安,她想要一块令牌,自己身处禁宫,朱铨不在,自己做什么都不方便,万一梁禛有个三长两短,自己手中有人,岂不方便许多。她吞了口唾沫,拿眼怯怯地看了看朱铨,扭着罗帕终于开了口。

“陛下,臣有一言想先说与陛下听……”

“嗯,说!”

“陛下,臣之言皆出于公心,皆为了陛下江山千秋万代着想。北伐大军干系重大,陛下切不可因微臣之言语迁怒他人,如若陛下因臣之言语心生不悦,继而因私废公,臣只能紧闭双唇,不再开口惹祸了。”

朱铨唇角微扬,只定定地看看齐韵的脸,眼中有探究。良久,他颔首,“那是自然,二妹妹请畅所欲言。”

“陛下,既然您已打算亲自出征,微臣建议陛下暂且勿要再管北线,镇远大将军失踪之山西中路最为可疑。如若微臣猜测的不错,喜峰口只是疑兵之可能性甚大,此山西一路才为重锤。”

齐韵朝朱铨躬了躬身,“陛下可有觉得山西中路的军队来得诡异?这北线的宁王大军才至喜峰口,可这山西却已出现了宁王爷的疑兵……”

朱铨颔首,“或许只是为了配合北线行包抄之事。”

“如若只是侧翼助攻,为何会让镇远大将军打得失了踪?”

“如若梁禛投敌……”

“梁禛投敌留在北线亦能投敌,喜峰口不正是宁王爷的主力大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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