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这个病人我不治了![快穿](188)+番外

作者: 千非 阅读记录

开始吃饭后,看着苏父面不改色地往嘴里送着看起来就很辣的鸡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小孩儿的身体天生容易馋,苏断看看苏父面前的菜,戳戳自己面前的鸡蛋羹,忍不住吧唧咽了口口水。

因为苏母怀苏断的时候出了点儿意外,差点流产,苏断打从生下来身子骨就弱,养到现在虽然好了很多,但免疫力还是比寻常的小孩子低,三天两头小病不断,一个看不住吹了点风说不定就开始打喷嚏了。

——这也是为什么苏父苏母这么纵容他拖拖拉拉的上学。

其实鸡蛋羹的味道也是很好的,加了水打匀的蛋液被炖的软滑,里面镶嵌着青翠的葱花,零星的油花飘在上面,发出淡而诱人的香气,撩拨着人的味蕾。

但大约是素了太久,比起清淡的清粥小菜来,妖艳的鱼肉和辣椒忽然间有了无与伦比的诱惑力,苏断吃着碗里的,视线还是控制不住地往苏父那边瞟。

苏母见他眼巴巴的瞅着,从苏父面前的山药辣炒鸡里面夹了一小块山药片和一块油汪汪的肉放到苏断碗里,“吃吧,馋的口水都要流一碗了。不过只能吃一块哦,吃多了又不舒服。”

苏断呆了一下,反射性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并没有发现湿意。

在未来对象面前流口水什么的,这种黑历史还是不用了吧。

山药片很烫,加上辣味就更烫了,苏断吃的很慢,咬了一小口之后鼓着腮帮子看旁边的江忱。

江忱面前的也是蛋羹,和苏断用着一模一样的小碗和勺子,他吃饭就比苏断规矩多了,垂着微卷的眼睫,安安静静地把一碗蛋羹吃到了底。

知道江忱有接触障碍,苏母也没有给他夹菜,只是轻声细语地让他尝尝某道菜,江忱大概是不好意思拒绝,一边说谢谢一边听话地照做,没一会儿面前的盘子上就被堆满了。

苏母这才满意,转头打掉埋头苦吃的苏父的筷子,不准他吃那么多辣椒。

因为年轻的时候忙于应酬,酒喝的太多伤了胃,苏父的胃也不是很好,虽然后来调理好了,这两年都没犯过胃病,但还是要小心些的。

胃病这种病一旦复发,就会反反复复个没完,天知道有多折磨人。

江忱埋头吃着,注意到旁边投来的目光,微微侧过头去。

长相精致贵气的小少年侧颊鼓着,侧头直勾勾地盯着他看,一边吃饭一边看人其实是有些不礼貌的,但由面前的小少年做出来却异常顺眼,甚至连微微鼓起的腮帮子都可爱的让人想伸手戳一下。

不知道会不会吧嗒一下瘪下去。

戳一下——

意识到自己居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江忱的身体僵了一下。

苏断还在看他,黑眸亮晶晶的,仿佛他碗里的东西比自己的好吃一样。

是馋了……?

想到小少年刚刚想吃苏父那边菜的馋样,江忱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答案。

视线落到自己“丰富”的盘子里,江忱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那一刻是怎么想的,将盘子往苏断那边推了推,低声问:“要吃吗?”

然而下一秒就察觉到了这种行为的不妥,虽然他吃饭很规矩,不会乱搅和之类的,但盘子里的菜到底是他夹过的,多少沾了口水,再给别人很不礼貌。

不过还没等他道歉把盘子收回来,苏断已经说了一声“谢谢哥哥”,就举着自己的小筷子下手了。

也不挑别的,就是把江忱盘子的菌菇类都夹了出来,在自己盘子上排成了一排,非常整齐。

把所有“情敌”从江忱盘子里拎出来,苏断用目光谴责了它们一番,然后无情地挨个把它们吃掉了。

……喜欢吃菌菇。

见苏断没有继续挑的打算,江忱把盘子移回自己面前,默默在心里记下了这条。

“断断,不要抢哥哥的东西吃。”苏母轻声教训了苏断一句:“吃你自己的。”

江忱有接触障碍,肢体接触后的应激反应只是表现最直观的病症,其他方面也接受不了和别人太过亲密。

苏断嘴里含着软弹的情敌说不出话,倒是江忱先开了口,低声说:“没关系,阿姨,我吃不完。”

苏母观察了他一会儿,见他没什么不舒服的表现,才将这事揭过。

吃完饭后本该是苏母苏父带着苏断去外面散步消食的时间,但苏母接了闺蜜的电话,对方似乎发生了一些狗血的家庭事件,苏母不得不听对方倾诉并且细心安慰自己的小姐妹,苏父又要去书房处理堆积了一整天的文件,两人都抽不出空,所以这个步只能苏断自己溜达着去散了。

苏母用一边肩膀夹着电话,以一种非常别捏的姿势给苏断带上小手套,小声嘱咐他:“别带着哥哥乱跑,去院子里转一圈就回来,让阿姨跟着你们。”

苏断小鸡点头。

苏断和江忱手拉手去别墅院子里散步,院子里种了大片的薄荷,又有专门的杀蚊灯,所以蚊子很少。

空气中浮动着清凉的薄荷味道,让人精神一震。

现在已经是夏天的尾巴,院子里的薄荷花开的有些早,紫色、白色和粉红色的花穗在夜色下显得清新淡雅,有着一种不动声色的温柔。

流传着的薄荷花的花语有两重,第一种是“永不消逝的爱”,第二种是“愿和你再次相遇”。

无论哪一种,都是非常浪漫的寓意,而这些薄荷,也是买下别墅的时候,苏父让人种下的。

这个沉默的男人没说过几句情话,却会用这种无言的方式向妻子表达爱意。

薄荷花很清新也很浪漫,然而两个路过的小朋友都无心欣赏。

苏断是对同类的xx没什么兴趣,江忱的注意力则全放在自己掌心中的那只小爪子上面。

软软的小爪子隔着轻薄的手套被握在他掌心里,触感绵软的不可思议,一折就会断了似的,江忱不敢用力,只松松地握着这只小手。

倒是苏断抓他抓的比较紧,一路带着他跑到一颗大树后面。

远远跟在后面的阿姨问:“小少爷,怎么去那么偏的地方?”

苏断含糊不清地回答:“我和哥哥说个小秘密,阿姨不要过来。”

等了一会儿。左右探头见阿姨确实没有过来之后,苏断将手从江忱手中挣脱出来,拽掉了自己手上的小手套。

露出的小手白生生的,不算胖,只是带着一点儿小朋友特有的圆润。

江忱不知道他准备干什么,只是安静地看着,直到那只白生生的小手碰到了自己的手背。

江忱下意识地蜷了蜷指节,医生只检查出来他因为过去一年的经历患上了接触障碍,一旦和人产生肢体接触就会不舒服,却不知道在他心底最隐秘的角落,时常渴望着接触到另一个生命的体温。

因为太孤独了,即使父亲没有出意外的时候,他们父子之前也很少有亲昵的时候,长久的缺乏被关爱的经历让他抑制不住地渴望被人通过亲密的动作安抚,这种渴望是刻在每个有感情需求的生物天性中的,即使他因此感到厌恶,也无法将之消除。

然而被亲人背叛、又在一个治安混乱的地方生活整整一年的不堪回忆也不可避免地让他丢失了对人的信任,拒绝任何人离得太近。

这两种欲望在他心底自相矛盾地对抗着,江忱有时候会产生自己已经被扯成两半的错觉,不止一次地从混乱的梦境中惊醒,然后就是无法摆脱的、或许会跟随他一生的漫长焦躁感。

然而在手背被触碰到的那一刻,这股因为盘踞太久、仿佛已经刻在骨子里的焦躁,忽然猝不及防地消失了。

一点儿细微的电流从手背被碰到的一小块皮肤上涌起,快速地向着别处蔓延。

碰到他的温度忽然离开了,不过很快,大约还没过一秒的时间,就更多地覆盖了上来。

在温软的掌心完全覆盖在他手背上的那一刻,他身体中骤然涌起一股颤栗感,让他的指尖都跟着有些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