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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邝露重生(11)+番外

作者: 沈令澄 阅读记录

邝露等了片刻,只等到时辰将近,才失望地去到大雄宝殿。

吟霜和其他几名下人早在殿外等候多时,见邝露走近,忙迎上前道:“小姐,马车停在山脚下,老爷夫人也正在府中等候,我们这就启程吧!”

邝露跨出一步时,回头看向后山的方向。

润玉他去哪里了?

就连最后的道别也没能好好做。

吟霜扶着她下了山,见她上车前还看了看寒山寺的后山,便等她进了马车坐稳后才问:“小姐方才可是在观望寺中后山?”

马车启动往前行去,邝露掀开帘子的一角,望着偌大的寒山寺,轻声道:“恩。”

吟霜并未深想,只是道:“奴婢听闻,寒山寺的后山居住着当朝大皇子。”

“大皇子?”邝露一惊,放下帘子看她,以目光询问。

“奴婢也只是听说。”吟霜道。

“怎么听说的?”邝露追问。

吟霜压低声音道:“说这位大皇子是庶子,并不得宠。皇后娘娘不喜欢他,所以还未等他成年便以‘送子安国’的名义将他送到寒山寺居住。”

邝露听得极为认真。

“如今皇上已经立了二皇子为皇太子,”吟霜继续道:“自古储位立长不立幼,大皇子虽非嫡出,可皇上直接越过他立了二子为皇太子,这分明是要放弃的意思。”

邝露脸色一沉,不喜道:“此话怎能胡言?”

吟霜小声嘀咕:“这件事上沣无人不知。还听说,现在就等皇太子继位,皇后娘娘便会迫大皇子在寒山寺正式剃发出家了。”

“什么!”邝露心下大震,吟霜的话令她方寸大乱,竟无法冷静下来。

“小姐,你怎么了?”见她脸色微变,吟霜以为她身体不适,忙问。

“我、我……”邝露伸手拍了拍车壁,“停车!”

马车停了下来。

邝露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在吟霜焦急的唤声中,转身往寒山寺跑去。

邝露一路不停,沿着阶梯、大小殿宇跑过,耳边不断回宕着吟霜那些话:“寒山寺的后山居住着当朝大皇子。”

“皇上直接越过他立了二子为皇太子,这分明是要放弃的意思。”

“现在就等皇太子继位,皇后娘娘便会迫大皇子在寒山寺正式剃发出家了。”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是上沣的大皇子。

她更从未看出来,他这般温润如玉、如春风秋月,却一直过得如此艰难。

等她气喘吁吁跑至后山时,邝露脑中一片空白。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急匆匆地跑过来,只是在听完吟霜那些话后,她控制不住想要见到他。

五针松下,两道颀长的身影面对而立,正在说着什么。

见有人过来,那两人同时回头。

邝露惊讶地看见,与润玉站在一起的,竟是旭凤。

若润玉是当朝大皇子,而旭凤曾说“家兄在此寺中”,那他便是当朝二皇子——新立的皇太子?

“邝露?”润玉微感诧异,“你不是已经下山去了吗?怎么回……”

剩下话都被梗在了喉间。

邝露径直跑上前扑在他的怀中,将他一把抱住。

空气在瞬间凝结。

润玉愣愣地看着怀中之人。

旭凤只觉呼吸一窒,有遮掩不住地痛自心底蔓开。

“邝露,发生什么事了?”润玉伸手轻抚了她发丝两下,目光含尽关切与柔和。

邝露直到见着润玉,触摸到他,冲动的意识才逐渐沉淀,恢复了理智。

如今听他询问,邝露脸上飞起两抹殷红,又不能直说是“突然想来见你,这情感无法抑制”,便松开手低了眼睑道:“我、我……我突然想起来,走前还未与你道别,所以……”

事实上,再没有比这个更糟糕的理由了。

她自己听着都觉尴尬。

“兄长与邝露认识?”旭凤在旁笑问。

“这么说,旭凤与邝露也是旧识?”润玉反问。

“是。”

“不是!”

旭凤与邝露同时回答。

润玉似笑非笑地看着邝露。

旭凤也看了过去,似乎在问:怎么不算旧识了?

邝露被他二人看得心虚,忙解释:“日前因一些事情就认识了……旭凤,也算是旧识,但也没有多旧。”

现在既知道了他的身份,再直白白叫名字是不是有些不妥?

“认识便是认识,什么旧与不旧。”旭凤微微蹙眉。

邝露瞪了他一眼,看向润玉时面色却很温柔,“我今天便要下山去了。”

若他真是遭皇后软禁在此,只怕今日一别,再难相见。

“不过暂且小别,”润玉安慰她道:“不日便会再度相见。”

“真的吗?”邝露不确定。

“自然是真。”润玉点头,肯定道。

邝露这才放下心来,朝润玉和旭凤盈盈一拜,“那小女子便先告辞了。”

润玉余光瞥见旭凤始终看着邝露,遂走上前伸手为她挽了挽腮边发丝,柔声道:“去吧!”

邝露心下大喜,看向润玉时目光中已然带了些许期盼。

旭凤见邝露直至离开,也不曾给过自己一个多余的眼神,心中暗觉不悦。

又见润玉对她态度甚是亲近,便道:“兄长若无心悦之意,何以如此撩拨,引人家姑娘误会?”

润玉收回目光,唇角漾笑道:“旭凤怎知我对邝露,心中不喜?”

旭凤一怔,竟有些不敢继续往下追问。

可他素来性格坦荡,即便是爱,也要爱得明明白白。

便又问道:“这么说,兄长喜悦邝露?”

润玉笑意却逐渐苦涩下来,只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邝露这般灵动之女,想来很难不喜悦她。对吗旭凤?”

旭凤料想不到他会这般反问,心下一慌,几乎以为心事被他看穿。

待仔细看去,润玉眼底笑意透彻,却不像是有别意。

“兄长在此居住多年,”旭凤快速转移了话题,“如今父皇特赦,不日便会派人前来接兄长下山了。”

“谢父皇恩典。”润玉笑笑,眸中深处却有嗤笑一闪而过。

将他说囚便囚在此处,说赦便要接他下山。

从来他都是身不由己。

他身为皇子,却是见不得光的身份。

旭凤啊旭凤,他们二人同是皇子又是兄弟,怎就如此天差地别呢?

邝露回府后,先去见过了父亲平昌侯。

平昌侯喜她平安回府,与她慈言爱语了几句后,便告知,不日皇后宫中设宴,邀请皇室公卿待嫁之女赴席。名义上是御花园春日赏花,实际是要为皇太子纳妃。

“啊?”邝露面露难色,“爹,一定要参加吗?”

寒山寺后山一别,她才明白自己心意。

她所喜欢的,是那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旭凤纵然是嫡出皇太子,既不喜欢,再尊贵也枉然。

“一定要参加。”平昌侯道。

日前在宫中,皇后已命人传话于他,言明赏花宴定要夫人携女儿邝露出席。

如此看来,皇后虽广邀公卿之女赴宴,然而这皇太子妃人选,怕是心中已有了人选。

想到这里,平昌侯不免叹气。

若真是邝露当选,对她而言竟不知是福是祸。

邝露怏怏地去到平昌侯夫人处请了安。

平昌侯夫人见她脸色不佳,便问原因。

邝露自小便与平昌侯夫人极为亲近,从来都是无话不谈,便直言相告:“娘,邝露不想赴皇后娘娘的赏花宴……”

平昌侯夫人一见女儿这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下问道:“露儿可是有喜悦之人了?”

邝露脸上一红,忍不住嘴角起笑,点头道:“是。”

平昌侯夫人笑问:“这是好事啊!不知露儿中意的是何许人?”

邝露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直言相告:“是当朝大皇子,润玉。”

平昌侯夫人回想了一下。

记忆中这位皇子言谈气度很是不凡,倒像是皇上嫡出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