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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蜜]邝露重生(60)+番外

作者: 沈令澄 阅读记录

他不过是想要与心悦之人携手共老,却为何这般艰难。

虽心中苦闷,但终究抗不过对邝露的思念,去到了渺玉仙宫。

踏进未云殿时,邝露正坐在窗边看书,见旭凤进来,惊讶道:“你回来了?”

旭凤笑笑,上前道:“才刚回来,你近日可好?”

邝露放下书走到桌边,提壶替他倒了一盅茶后刚将杯子递过去,旭凤顺势握住她的手道:“邝露,你可愿随我下凡?”

邝露吃了一惊,问他:“下凡?”

“与我去凡间做一对自由自在的鸳鸯,不再理会这天宫诸事,不是更好吗?”旭凤望着她的眼睛里满含盼望。

邝露将茶盅放在他手中后,将手缓缓抽了出来,坐在离旭凤不远之处道:“你是早有此想法,还是遇了什么事才这般做想?”

旭凤只觉她这问题无论怎么回答,显然都不是最好的,只得叹道:“天界烦事诸多,倒不如做凡人来的更加逍遥自在。邝露,你可愿随我下凡?”

邝露深深看了他一眼,轻轻摇头。

旭凤早知邝露会这般回答,虽已有准备却仍不免心中失落。

“旭凤,遇事逃避非你作风,你素来不是不愿面对问题之人,”邝露道:“你心中烦忧我略知一二,可知我心中烦忧亦如是。”顿了顿,又道:“我知你情真意切,心性更是纯善如同赤子,只是天下之事岂能件件尽如人意?”

若遇事就下凡,这天界岂能还有神仙?

何况,便是下凡避事,该面对的也仍旧躲不过。

旭凤听她言语这般落寞,遂起身将她拥在怀中,道:“邝露,困境只是一时的,旭凤已在为此努力破局,”

邝露自知如今与天后的对势已逐渐明朗,蓬澜洲虽立于朝堂之外,却因她的关系于无形中站在了天后的对立面。

邝露本意不愿与任何人争斗,无奈天后与鸟族来势汹汹且咄咄逼人,若她总是避退闪躲,蓬澜洲只怕最终结果会如同千年前的太湖龙鱼族,全族覆灭。

如今天宫大体分势为天帝、天后,润玉明面站在天帝这边,却又暗下自成一股。

她虽非执意要与润玉结盟,但却与旭凤一早便注定了结果。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冲动之下答应旭凤确实不该。

虽然当时局势尚未明朗,也料想不到今日会如此为难,但此局中旭凤最为无辜,她实在不忍伤他分毫。

“邝露,”见她始终静默不语,旭凤低头看向她,目光含尽深情,“无论遇到怎样的艰难险阻,旭凤绝不轻易言弃。也盼你心如我一般,坚定不移,就是万里弱水将你我分开,我也定要淌过这河水,站在你身边。”

邝露看向旭凤,问道:“旭凤,倘若你我终将走不到一起呢?”

旭凤心一窒,看着邝露的眼睛里有她辨认不出的东西逐渐沉了下去。

“不会的。”他斩钉截铁道:“纵然有千难万难,哪怕隔着天堑,只要邝露站在对岸,旭凤也绝不退缩。旭凤此生惟此一爱,既已与邝露携手,便绝不会再放开此手。”

旭凤双手握上邝露肩头,微微俯身直视她道:“邝露,你会与旭凤一同走下去的,对吗?”

第49章 第 49 章

旭凤离开缈玉仙宫时,站在门外凝视着银白色的大门久久不曾回神。

他何曾不知道他与邝露中间隔着天堑。

如今整个天界,恐怕除了叔父,没有人再看好他与邝露的亲事。

一朝天堂,一朝地狱。

他与邝露定情那日,众仙家道贺之声犹如在耳,转瞬之间,随着朝堂风向改变,这些道喜也宛如昨日黄花般消散。

他心下明白,邝露夹在他和母神之间很是为难,何况还有鸟族对她虎视眈眈。

其实要改变这一切实在简单,只要他放手便可……

旭凤右手紧握成拳,缓缓闭上双眼,将那一抹深刻的决绝尽数遮掩。

可他舍不得啊!

他爱邝露,从凡尘回到天宫,百年不变。那深情宛如日月星辰,周而复始始终都在。

要他放手,实在犹如剜心。

旭凤转过身大步离开,坚定地走向紫方云宫。

旭凤再次去到紫方云宫时,没有人知道他和天后达成了什么协议,当他从紫方云宫出来后又立刻去求见了天帝。

天帝与他面谈后终究心软,答应赦免天后所做之事,只是暂不归还凤符,也不许擅离紫方云宫。

青珩君到璇玑宫将此事禀告润玉时,润玉正完成一幅新的画像。

青珩君瞥见画轴还未卷起的地方,是一张美如三月春花的笑颜,这张脸他曾多次在夜神的笔下见到——是蓬澜公主邝露。

那边的书架上,堆满了此类的画卷。

夜神无事时便要画上一张,各样姿态、不同的神情,若真要细数下来,只怕已近百幅。

“看来,母神这招苦肉计总算是奏效了。”润玉目光凝在画像上,半晌后才在旁题字:我见青山多妩媚,望青山见我亦如是。

将笔搁在一旁,又寻了根丝带将画卷系好后,才道,“不枉费她这么辛苦,宁愿被父帝训斥禁于紫方云宫也要走这一步险棋,如今旭凤终于下定决心要争夺这帝位,也算是遂了母神心愿了。”

“殿下既早就算出天后此番行迹是故意为之,何以不避开?”青珩君不解,“如今火神定意要与殿下一争,岂非给殿下带来更多阻碍?”

“非也,”润玉亲自走到书架旁,将画卷慎重放了上去,“旭凤不争,露儿只会对他愧疚不忍,与他终将难断。他若真争,才会与露儿越走越远,直至亲手葬送这段情缘。”

青珩君这才恍然大悟,忙弯腰行礼道:“殿下神机妙算。”但想到如今蓬澜公主对他算不上亲近,不免又问:“殿下为邝露公主做了诸多事情,为何一件也不提?让公主知道岂不是更好?这样殿下也能马上就走到公主身边了。”

“我不必一次走到露儿身边,”润玉微微一笑,道:“只需一日走近一步,一步靠近一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终有一日我会站在她的身边,她的记忆里也只剩下我。”

“殿下如此,太辛苦了。”青珩君终是不忍。

“无论是喜是痛,只要是露儿给的,本殿都甘之如饴,”润玉走到桌前,再铺开一张洁白的画轴,提了笔却不忙着写字,只是微微出神了半晌,才道:“红鹛长老之事处理的如何了?”

“回殿下,”青珩君笑道:“不必我们出手,鸟族已收集了不少信息来为红鹛长老洗脱罪名。想来再过不久,鸟族族长便会奏请天帝释放红鹛长老。”

润玉点了点头,从一旁随手取了张纸,在上面飞快写下数语后,搁笔伸手在纸的上空一笼,字迹缓缓淡去。

“你将这信交给松鸦长老,”润玉手一挥,信纸在飞向青珩君时自行折叠了两下,“让他继续向穗禾公主进言,策动她尽快进行下一步,本殿没有这么多时间陪她耗着。”顿了顿,忽然想到什么,弯唇一笑,俯身对青珩君轻声道:“你说,若让穗禾公主亲自来求本殿,会不会很有意思?”

青珩君一愣。

能让堂堂一族族长前来相求,恐怕已不是“有意思”三字可以形容的了。

但显然润玉并未想要从青珩君处得到回答,问完这话后便站直了身子,甚至脸上方才一闪而过的那抹狡黠也全数散去,提笔专心作画的他宛如青竹端方如玉。

邝露再次来到洞庭湖见簌离。

“计划倒是成功了,”邝露道:“只是劳公主来去奔波,还要做出此地无人的假象来迷惑天后。”

“只要计划顺利,倒也无碍。”簌离笑意里满是畅快,“我在这洞庭湖隐居数千年,日日夜夜都在思想要怎样才能大仇得到。如今,总算能看到荼姚的下场,可惜只是被夺凤符禁于宫中,未免太过便宜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