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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88)+番外

柳桐倚神色自若道:“怀王殿下曾有位时常共寝的楚寻公子。”

啊?

柳桐倚接着道:“楚寻公子其实是奉命潜在怀王殿下身边,查探他的谋反证据。可他陪伴怀王殿下许久,一件像样的证据都没查到。”

唔,这个……

柳桐倚叹了口气:“所以这件事足以证明,所谓床笫之间见真言之说绝不可靠,无需尝试。”

……

第二天上午,我推开后园墙上的暗门,进了柳桐倚的小园内。

柳桐倚告诉我,这栋宅中也只有他一个,并无随从。小院内,翠竹掩映着两三间厢房,门开着,窗扇挑起,我蹑手蹑脚走到窗下,见柳桐倚正坐在房内的桌后,翻看什么,一抬头看见窗外的我,蓦然怔住。

我不说话,拖着腿一瘸一拐走到门前,柳桐倚扶着桌子慢慢站起身,我笑道:“然思,可猜得出我是谁?”

柳桐倚神色大变:“阁下为何会在白天出现?”

我看着他的面容,心里有点莫名的酸意,有意无所谓道:“想看看白天的你,所以就过来了。”

我顿了顿,接着道:“你放心,景卫邑的魂还好好的,他现在太虚弱,我让他多睡睡,可以让他没那么快散掉,是为他好。”

柳桐倚的神情方才平复了。

我去看他案上放的东西,是些卷宗书本:“你竟然来苏州还在办政务?”我取过一卷书册翻了翻,“你还道你不是忠臣,分明是个卖命的丞相么。”再放下书册,抖开旁边一摞纸张,写满字的纸张下,竟然是一大叠画。

我疑惑地翻开,那些画有的细细勾勒,有的只是潦草几笔,可不论哪一幅,画中都有柳叶柳枝,还有一个人。

那些画上的人都是一个背景或模糊的侧颜,没有详细勾出眉目,或着长衫,或穿官服,或站或坐,姿态场景都各不相同。但我看得出是画的同一个人,画上有的还题着几句诗。

我不禁向柳桐倚道:“这些……不会是景卫邑画的你罢……”

柳桐倚没有答话,默认。

我再翻了翻,真心道:“画的真烂。字真丑。诗……怎么会写成这样!”

柳桐倚继续沉默。我仁慈地放弃了对这些画的评价:“景卫邑难道拿这些画给你看,所以你死心塌地的喜欢他……?”

柳桐倚道:“这些画是在所谓怀王殿下放谋反证据的地方找到的,那个暗柜里除了这些,什么都没有。”

然后柳桐倚看到了这些画,就感动了,爱上了景卫邑?

我道:“他真心喜欢的是云毓。”

柳桐倚仍然神色自若道:“我知道。”他一张张归拢好那些被我翻散开来的画纸,“怀王殿下曾错认心系之人,这些画便是他错认之时做作。其后早已压搁上别物,收入暗阁。”

一股说不出的滋味翻上我的喉咙,我冷笑道:“虚情假意之物,不看也罢,一笔烂字,一些烂画,几首烂诗。我八岁的时候写的都比他强的多。”

他将整好的画纸又放回案上,我一把按住他的手:“然思,我替你画。我会真心画,绝对比他强的多,你会不会喜欢我?”

柳桐倚回望向我,目光中有了些别样的无奈:“阁下又是因什么缘故,才说这些话?”

什么缘故?大约就是在天牢里时,看到他目睹景卫邑诈死时的神情,让我情不自禁羡慕。

我做了鬼时,方才知道,人世间最难能可贵的,是无所图无所求的真心情意。柳桐倚的好处,景卫邑不珍惜,我意图取而代之,占为己有有何不可。

我于是认真道:“因为我喜欢你。”

柳桐倚又露出那种宽容大度的微笑,突然抬起手,我尚未反应过来,就觉得他的手掌盖在了我的头顶,摩擦了一下。

我猛地后退一步,脸侧还有景卫邑衣袖的布料触碰的凉意。

柳桐倚满脸歉意:“对不住,一时,情不自禁。”

我有些僵硬,柳桐倚的目光停在我脸上,叹了口气,又上前一步,再抬起手,又摸了摸我的头顶。

他的身量比景卫邑低些,做这个动作却十分纯熟自然。

“阁下,你还差几年及冠?六年?七年?八……”

我在懵懵然之中不由得脱口而出:“不过差了四五年而已,我做鬼这么多年,再论阳寿岂不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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