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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因何相守(32)

作者: 须臾慢慢 阅读记录

这两个人的结合,不过是该结婚的年龄,在差不多对的时间,遇见一个差不多对的人,一个温柔淳朴,一个诚实可靠。这段姻缘,没有轰轰烈烈的深情厚谊,痴痴缠缠的花前月下,注定了他的平淡与寡味。

亲朋好友齐聚一堂,和谐、美满的气氛,陶若淑的婆婆打来电话,听不见电话那边说什么,只听见陶若淑已经改口叫妈,低眉俯首,态度极为顺从:“行,行,好,那就按照妈说的办吧。”电话收线,陶若淑将手机放置一旁。

作为伴娘之一的陈曦梦,看到善良到好欺负的一家人,说不上来的不爽,心有不平必须得爆发出来一向是陈曦梦的作风,侃侃而谈:“若淑姐,你这样百依百顺可不行。结了婚还不得当牛做马,被人家欺负死?我跟你说,结婚以后不管是你老公,或者公婆、或者你老公的那两个哥哥嫂子要是敢欺负你,跟我说,妹妹一定帮你讨公道。”

陶若淑的过分和顺陈曦露也感到非常不舒服,仍劝诫陈曦梦别说的太直白令人难堪:“行了,你别咋咋呼呼的在这儿危言耸听,别吓着若淑了。准新郎我见过,人还不错,踏实稳重,脾气秉性跟若淑差不多,应该不会欺负她。”

陶若淑微笑解释:“是啊,秦磊对我很好,就是有点儿太听妈妈的话。”心虚又恳切地说:“不过我婆婆人也挺好、挺善良的。”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有几分底气不足,自欺也欺人。

陈曦梦振振有词:“他不会,不见得别人不会。就是跟若淑姐性格差不多才更叫人担心,受了委屈,都不会替老婆出头,两个人都只会憋屈着,两个人都笨笨的,日子怎么过?”

陈曦露微微叹息,尴尬微笑,因为陈曦梦说的对。陈曦梦一拍她的肩膀:“姐,换做是你,我肯定不会担心你被古泽沨或是沈杰森欺负,因为你知道什么时候Say No。你知道该出手时就出手,而且出手时绝不含糊。”

陈曦梦的这一番说辞深得陈曦露的心,微微一笑,虽然性格差异很大,很多三观也大相径庭,毕竟是青梅竹马的姐妹,还是十分了解她的。没错,陈曦露的人生信条是八个字:先礼后兵,不卑不亢。无论遇到什么事,这八个字是她做人做事的准则。万事好商量,商量不来了的事情就不用商量,没必要委屈自己迎合谁。善良,当今社会这种珍稀、美好的东西不能泛滥,谁都给,得留给那些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并不一定要那人回报什么实质性的东西。起码要有一句真诚的谢谢,而不是让得寸进尺的人予取予求。

吃完饭,安排好客人,结婚前的闺蜜夜,三个人都毫无随意,等有了睡意,刚迷糊了一会儿,就得起床了。凌晨三点,三人起来赶往婚纱馆化妆,父母以及其他娘家宾客相继起床,各就各位,准备相关事宜,等候前来接亲的新郎官。

无论什么场合,陈曦梦总是人群中最艳美最引人注目的那一株红色花朵,娇艳的红玫瑰,妖娆的罂粟,雍容的牡丹,都是她。吸引着宾客中年龄相仿或不相仿的异性目光,她的目光当然不会为宾客中的这些男子停留,在她眼里他们还不配得到她的青睐,但依然想享受被瞩目的虚荣。

陈曦露怡然注视台上正在进行中的婚礼,灯光、舞美下一对璧人,主持人慷慨激昂的陈词,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凄迷。在她看来,如果不是因为爱情,婚礼只是一出徒有虚表的盛大舞台剧。普通人的婚礼,如果没有真情渲染,则变成一场不入流的舞台剧,布景粗鄙、道具简单,演员的演技拙劣、生硬,剧情则显得太牵强。

然而,花开花落,大多数人不会去在乎真情有无,只在乎有没有结婚这颗果实;不会重视幸福快乐长不长久,只关注相守的时间能否长更长;不关心围墙之内是否有爱相依,却过分关注城墙是否坚固。至于,结婚的结果是一颗甜蜜的果实还是酸涩难咽的劣质果品,已经不重要,反正事不关己,己不劳心。

仪式结束,新郎新娘敬酒,来到亲密好友这一桌,红色的中式礼服,尽显中国人独特的东方美。陶若淑一一向秦磊介绍这一桌宾客,陈曦梦站起来,举起酒杯,率性道:“秦磊是吧,第一次见面就是这么重要的场合,新婚快乐,新婚快乐。”拍拍陈曦露的胳膊,又道:“露曦是我堂姐,她俩是好朋友,都是我亲姐,虽然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但我得警告你,对我若淑姐好点,你和你的家人都不能欺负她。”

秦磊道:“哪能儿,你看我像会欺负人的人吗?”

陈曦梦道:“像不像是一回事儿,是不是是另外一回事。至于你是不是,有待验证。”

陈曦露拉一拉还没有严重跑偏,影响和美气氛的陈曦梦:“好啦,别把新郎官吓着了,到时候若淑跟你急啊。”表达了由衷的祝福:“祝你们幸福,幸福一生。”虽然惋惜好朋友没有嫁给爱情,但惋惜归惋惜,因为这世上,婚姻的组合除了爱情或是面包,还有很多种,陶若淑和秦磊就是很多种的其中一种。当事人的苦与乐,只得由他们自己去感受,事到如今,再去深究陶若淑嫁给的是爱情,还是物质,还是心灰意冷以后的得过且过,毫无意义。结婚和离婚与恋爱和分手本质上有很大区别,如果这是一次购物,恋爱是选择的过程,结婚是选定买单;分手是在买单前重选,离婚是退货或者弃置。

新婚之夜,缠绵的男欢女爱之后,新房里,床头开着台灯,灯光幽暗暧昧,翻云覆雨的洞房欢愉与激情渐渐减弱,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秦磊伸手打开手边壁灯,房间的光线亮了些许,点燃一根香烟,深深吸一大口,重重吐出烟圈:“你不是第一次?”

陶若淑因为心虚而不知如何应答,羞愧地应了一声:“嗯。”

“我是。”又是很长、很长的一段沉默,其实没有多长,是秦磊和陶若淑觉得很长:“什么时候的事?”陶若淑吞吞吐吐:“是……对不起……”陶若淑为自己和李响在一起过而感到赧颜,若他有一分真情意,也算值得,可到底是真情错付了。

秦磊长长地叹气:“我以为我们这样的人结婚前能管得住自己。”陶若淑满面羞惭,笨拙地想解释,又觉得解释就是掩饰,掩饰的再好,事实还是事实。解释或者掩饰不仅苍白而且无用,不仅无用而且抹不去她不想提及的事情。生于尘世,做人做事时,丢了基本的自尊和自信,就是在为以后的生活埋下隐患,终将有一天为此买单。秦磊又道:“算了,以前的事,不要再说了,睡觉吧。”

时间是最好的休养生息的良方,经过一段时间的修整,古泽幽终于来上班,韩阳抑制不住的狂喜,好像回到青春年少时的那种激动和心动。办公室内局促不安,交代助理密切关注古泽幽来到单位的动向。

古泽幽一到公司便感觉到空气中异样的气息,不仅窃窃私语,还有从背后传来的异样目光和指指点点。径直来到办公室,打开电脑,进入公司主页,古泽幽顿时傻了眼,气血上涌,双手颤抖;与此同时,韩阳的助理许致远,急急忙忙冲进韩阳办公室:“韩总,不好了。”

韩阳挑眉,问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助理许致远结结巴巴地回答:“公司,主页,主页,您快看看吧……”

“主页怎么了?”助理说话的同时,韩阳打开公司主页,看到的正是酒店房间内林国生被袭前侵犯古泽幽的短视频,而且视频不止一条。顿时,韩阳青筋暴起,火冒三丈:“信息部做什么的?这种东西没权限是怎么做到的?立刻、马上删掉,处理不好马上给我走人。通知公关部,去查外泄情况,搞不定这件事,都给我回家。”竭力压制怒气,尽量保持冷静,问道:“古经理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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