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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暴雪时分(93)

江杨赞赏地看孟晓东——插得到位,刀刀见血。

“我妹从小追得人很多,她没和你说过吗?”孟晓东看林亦扬。

又是一刀。

江杨欣赏地笑着,在想:是不是小时候大家都说东新城“双林”的名头,让人家孟晓东误会什么了?要不然怎么刀刀精准,不带手软的?

……

殷果在队伍的末尾,他们一群人在队伍前面。

她自然听不到这些人说话。还想着应该没大事,林亦扬在美国的粉丝一整个体育馆,自己也都不觉得什么。可为什么亏心呢?

又没做坏事。

抵达下榻酒店后,大家被安排去做体检。

男女选手是分批去的,她没看到林亦扬。

晚上自由活动。

鉴于今日出现了“小插曲”,她决定悄悄去看看林亦扬。

没提前告诉他,想给个惊喜。

殷果来到林亦扬的酒店楼层,到门外,叩门。

开门的是江杨,见是她,笑了,头一偏指洗手间,意思是:洗澡呢。

“方便吗?”她低声问。

“方便,”江杨笑着从柜子上拿走了一张门卡,“我出去,你们慢慢说。”

他笑里有无尽的内容,殷果摸不透他笑里的意思。

等江杨走了,她反手关上门。

偷偷推开洗手间的门,水声入耳,白色的雾气缭绕,能看到白色浴帘后的一个很高的人影,不用说就是林亦扬了。

她也没吭声,在大理石的水池旁等着他洗完。

里边的男人约莫听到门轴滑动,以为是江杨进来了:“还没走?”

殷果抿嘴在笑,忍着,努力不笑出声。

水关了。

“压了一下午的火,也没吃两口东西——”浴帘被拉开,林亦扬探手还想去墙边的银色金属架子上拿浴巾,手停了。

殷果乍一看他全光着的样子,还是在暖黄色的灯光里,浑身带着水珠,肌理分明……突然心猿意马,目光飘啊飘的,没太聚焦在他的身上。

在看和不看的自我斗争之间,林亦扬已经拿了条浴巾,草草擦着头发和上半身,沉默着走到她身前。

膝盖和大腿都湿了,因为挨上了他的腿。

腰后被他半湿的手覆住,用力,抱在胸前:“看什么呢?”

她怕被他弄湿了衣服,一会儿没法出门:“你先擦干,弄湿我衣服,没法回去了。”

林亦扬攥着浴巾的右手,去把洗手间的门滑上,落锁。

集训七十天最多就是接个吻,拉个手,多余的什么都没干过,猛一置身到这种氛围里,光是目光交缠就够受得了。林亦扬把她抱到洗手台旁,和她接吻,手捏着她的肩头,时轻时重,最后还是没控制住往下滑。

“别闹……”她被热气熏得头晕,感觉他手劲挺大的,捏得疼。通常他没轻没重的,就证明他是真想要了。

在未散尽的水雾里,林亦扬的眼睛黑得吓人,笑着问她:怎么算闹?

殷果挣扎半晌:亲亲算了……

他慢慢地说:好。

林亦扬抱起她,把搁在一旁浴巾上的衣服兜住,一起带进了房间。

路过大门,还没忘上个锁。

屋子里,林亦扬和江杨的行李箱敞开着,还没收拾完,江杨那张床靠着门,丢了不少杂物。林亦扬这边的床靠着窗,他脏衣服丢到沙发上,将殷果放到床上。人也倾身覆上去,亲了嘴唇亲额头,还有眉眼……两个人一个是什么都没穿,一个是穿得整整齐齐,谁都没逾越。

真是点了一把火,把心和身躯都要烧成灰了,人早糊涂了,却还想着不要做的太过分。还要比赛,影响不好。

虽然锁着门,没人知道,但自己心里这道线还是要守着。

殷果闭着眼,摸他的身子,想帮他。林亦扬用把她的手捞回来,放到她自己的小腹上,用身体牢牢压住,低声笑着问:摸什么呢?

……

明明是你这样那样,又不是我。

她对上他的眼睛:“你说下午压着火?”

他没否认。

“……不是为我吧?”

“你觉得呢?”他反问。

殷果的手又往下滑,再次被他攥着腕子拉上来,这次他是真笑了:“找收拾呢?”

“收拾”这个词是两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挑逗暗示,他在床上经常说。

“是想摸名字。”她争辩。

他这次不拦着了。

殷果摸到他腰和人鱼线,往下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用掌心摸着那里,想到这个男人身上有自己的名字,心里有无法形容的热涨感。

一想到他要打五项,要拿很多金牌,未来还会有更多球迷,想到他这里有自己的名字,就觉得虚荣心被完全满足,甚至都要溢出来了。

他摸着她的长发,忽然问:“回去住我那?”

住一起?

“我爸妈不喜欢同居这种事,”殷果想着可能性,“要是一直住可能不行。”

偶尔住两天应该问题不大,她琢磨着。

林亦扬倒是没多说话,殷果觉察到他的目光一直没挪开,她还想安慰他,没关系她有的是借口跑去他宿舍住。鼻梁被轻划了下。

傻姑娘,让你住,不是想和你做什么,是想娶你。

他翻身下床,从箱子里翻出内裤和长裤,总算是把下半身给穿戴整齐、遮住了无边春色。

殷果没在这件事上想太久,反倒注意到沙发上扔着的一把吉他:“江杨还带这个来了?”

“对,”林亦扬扫了眼吉他,“他相亲对象喜欢文艺青年,最近捡起来的。本来过去就会,丢了十几年了,捡起来也是为了哄姑娘。”

“我哥小时候学的钢琴。”

“我们那代,小时候有钱的家里爱给学钢琴,”林亦扬评价说,“像江杨这样的就自学吉他。”要不然就是搞乐队,要不然就当泡妞利器。

江杨的家境和林亦扬父母过世前的家境差不多,女朋友也多,自然擅长这个。

“那你呢?”

“我?”林亦扬摇头,“我对这些没兴趣。”

好像他真是最无聊的一个人,除了比赛,就是练球,倒也没别的记忆了。

殷果光着脚跳下床,踩着地毯到他身前,右手又从他裤腰上的纹身插下去。林亦扬被她几次三番的示爱弄得起起落落,手臂兜在她后腰,也将手指插到她腰后,几根手指在她柔软的皮肤上轻轻划着。

殷果看到他下巴上的胡茬冒出来了,手指摸上去,刺拉拉地从指腹滑过去,被自己摸着胡茬的男人低了头,望到她的眼里:“出去转转,再待下去,我没谱的。”

今天真是不太顺畅,下午是心里压着火,现在是身上压着火。

像五指山压到背脊上,只等着天光炸裂,巨石崩塌,才能活动活动筋骨了。

第59章 少年的声音(3)

一分钟之内,房间的电话和林亦扬的手机先后响起。

一个是女队队长林霖,一个是已经进了电梯准备回来的江杨,两人都在提醒林亦扬赶紧放人回去。国家队有队规,亚运会期间禁止一切私人活动,可别玩火。

其实两人都在说废话,这是亚运会,他当然知道严重性。

要真心里没谱,早就不接电话,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林霖说完就挂了电话。江杨是多年带着球社,养成了瞎操心的脾气,还当他是十几岁的小师弟,一句接着一句说得热闹。

要搁过去,他早挂了。

可现在,林亦扬听着江杨在那边边抽着烟,边废话连篇的,突然发现这世上能有人是单纯为自己操心,也算是一种运气。

“你听懂我意思没有?”江杨听他不说话,不耐烦地问了句。

“说完了?”他反问。

“……”

“说完就回来,一起去试球台,”他说,“再晚,都让别人抢了。”

***

在赛程的第三天,台球馆正式开赛。

一共三天比赛,十个项目,从小组赛到总决赛全都一次性比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