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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102)

“当年,一个宁景徽少年得志,十几岁被点为状元,升迁又快,许多大臣都有非议,那些读书读到胡子都白了的人也说,朝廷爱少年,他们寒了心,所以皇上打算提拔些年岁稍长的人,做做均衡。唉,像我这种年轻的读书人,就这么开始倒了霉。”

宁景徽中状元之后的几届科考,皇帝都吩咐审卷的官员,挑选那些笔迹成熟,文字沧桑的卷子,凡事字里带着稚气,文中透着青春的,一概弃之。

在某一届,审卷官奉命择卷,发现了一张字迹特别旧派,文章尤其陈腐的卷子。论证有据,调理清晰,引经据典,无不古板,似乎还透着一股经年不得志的愤愤之气,遂大喜,当即把这张卷子呈到御前。皇帝打开,顿觉一股老迈沧桑之气铺面而来,打开封条,见卷子上的名字叫牛瀚古,亦充满了老学究的气息,立刻提起朱笔,亲自点选。

到了殿试的时候,皇帝发现,一群沧桑的中老年里,居然站着一个嫩嫩的少年郎,不禁大惊:“你是何人?”

那少年端端正正答道:“淮南郡试子牛瀚古。”

杜小曼不禁说:“真是个悲剧。”

殿试的时候,皇帝稍微安慰地发现,这个少年虽然长得嫩,其实已经及冠了,还有一颗沧桑的心,一派陈中带酸的言辞,居然压倒了大多胡子大把的中年。最终,皇帝不得不叹服地给了他个榜眼。

时阑叹了口气:“那牛瀚古是命好,像吾这种既不迂腐,也不古板的少年才子,就只能郁郁不得志矣。”

杜小曼怎么听,这句话里都含着深深的嫉妒。

她安慰时阑:“不要紧,人总会老的。再过几十年,你就有机会了。”

时阑一脸悲愤地看了看她:“对,掌柜的,你也不用担心,我们肯定不会在牢里呆太久,宁景徽既然怀疑你,对你的动向了如指掌,就一定会派人暗中监视酒楼,你昨晚有没有出去杀人,他最清楚。”

杜小曼不解:“那为什么牛知府还抓我?”

他难道不是宁景徽的手下?难道不是宁景徽命令他在户口问题上放她过关?既然宁景徽知道她昨晚没有离开酒楼去杀人,为什么姓牛的还要把她抓到衙门审讯加蹲监狱?

时阑再叹了口气:“牛知府的脾气和他的姓很像,那位宁右相,可能不大能拿得住他。”

牛知府去年年底刚刚调任杭州知府,之前一位知府疑似与月圣门有勾结,被朝廷找个借口撤了,调来了作风凌厉的牛瀚古。但是,现在朝廷可能有点后悔,因为牛瀚古激进且不服从上级调派,常常自作主张,还质疑朝廷太放纵月圣门,据说已经磨刀霍霍,准备端掉月圣门的老巢。

裕王、十七皇子、宁景徽三巨头一起秘密驾临杭州城,大约也是为了压制蠢蠢欲动的牛瀚古,让他不要打草惊蛇,坏了朝廷的灭邪教大计。

杜小曼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朝廷的故事这么曲折精彩。时阑到底是什么来历呢?能把江湖的秘闻和朝廷的八卦都了解得这么清楚。

时阑道:“掌柜的,假如是宁景徽让牛瀚古放你上了户口,那牛知府心中一定早有不满,这次便是故意把你抓进衙门。公然在堂上问你是否和月圣门有瓜葛,他一定认定你与命案有关,此举也是和宁景徽较劲,但有宁景徽在,他就动不了你。”

真复杂……杜小曼听得有点晕。

正在此时,牢房外响起脚步声,他们谈论的主角站到了牢房外。

杜小曼看见那大红的知府官服,大喜。难道时阑的分析这么快就应验?牛知府是来放他们的?

她欣喜地向外望,正对上了牛瀚古毫无感情的视线。

牛知府的身量其实颇高,但那张娃娃脸在昏黄的灯光里,显得更稚嫩了。他向牢中看了看,转头问身边的狱卒:“为何把这二人关在了一间牢房?”

狱卒道:“未得大人发话,小的不敢擅做主张,便把他两人暂时关在这里。”

牛瀚古淡淡道:“一个继续关着,另一个带到女牢房。”

狱卒取钥匙开锁,杜小曼站起身抗议:“有没有搞错啊,你们不是把他扒光检查过了吗?怎么还要带他去女牢房?”

牛瀚古看都懒得看她:“不是他,是你。”

狱卒抖抖手里的铁链:“小姑娘,走吧。”

好吧,我是女扮男装的全世界都能看出来!杜小曼认命地摸摸鼻子,出了牢房,被狱卒牵到了另一个小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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