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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164)

杜小曼愣了愣,从包袱里拿出一套衣服,胡袖短衫,裙也不算长,介乎在江湖女子装束与普通女子装束之间。

宁景徽甚至还贴心地留了一面镜子,杜小曼换了衣服,拔下钗环,换上包袱中朴素的木簪,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又折了一块布巾,当作头巾包在髻上。她时常在街上看普通的民妇做这般打扮,对着镜子一照,模糊中,感觉低调了很多。

可惜她晚上赴宴时,婢女给她上了点妆,要是有水洗把脸就好了。

她趁机看了看谢夫人硬塞在她衣袖中的东西。是个用丝绢包裹严实的小包,拆开来,里面包着是几个小盒,还有一块黄木的牌子。有两盒是今天杜小曼用过的护肤膏,另一盒中盛满暗黄色的油膏,有点像粉底的质地。还有一个盒子上贴了一张纸,写着“伤药、外敷”字样。木牌上刻着篆文,杜小曼辩认了一下,觉得正面像个孟字,背后像个药字。

她把这些东西收好,一起放进包袱中,撩起车帘,示意自己已经换好了。

宁景徽回到车内,杜小曼道:“请右相大人找个方便搭车住宿的地方,把我放下就行。”

宁景徽望向她,突然道:“你变了许多。”

杜小曼一愣,不明白为什么宁右相没头没脑冒出这句话,她道:“当然变得多啊,经过这么多事,怎么可能没变化?”

至少,她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人性,不会再轻信别人的话。

多疑不算是一种好性格,但她恐怕已经开始有了这种性格。

车厢中一时沉默,过了片刻,宁景徽才到:“再走三四个时辰,可到一处小镇,陆路水路皆可选。”

杜小曼道:“那右相就在城边放下我,可以么。”

宁景徽微微颔首。

之后又是长长的沉默,杜小曼再没和宁景徽对过话,宁景徽取了一本书看,杜小曼百无聊赖,迷迷糊糊靠在车厢上打了个瞌睡。

朦胧中,身体猛地一震,她猛一惊,睁开眼,发现马车停了,她正躺在座椅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

宁景徽仍握着书,杜小曼茫然问:“到了?”

宁景徽颔首。

杜小曼打起车帘,抱着包袱下了车,环顾四周。她正在一片旷野内,眼前就是一条小河,不远处,绿树掩映中,是高高的城墙。

车夫一甩鞭子,掉转马头,向着另一条路而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踪影。

杜小曼在原地站了一时,直到再也看不见那辆马车,方才走到河边,掬起河水,洗干净脸。

天色渐渐转亮,鸟雀在头顶的树梢上鸣叫,她拎着包袱,迎着第一抹晨光,向城门走去。

杜小曼到达城门口时,城门刚开,挑着菜筐推着车进城卖的小贩与她擦肩而过。

这座小城叫河东县,城不算大,但地处陆路要道,又有个水路码头,十分热闹。街上熙熙攘攘,多是旅人打扮,行色匆匆,亦有单身的女子赶路,杜小曼一个人走,倒也不显突兀。

杜小曼捡着人多靠街边的地方低调地走,瞅见路边有一家旧衣铺,就进去买了几套旧衣裳,一个大众款式的旧包裹皮。到客栈开了间房,换了一身男装,头戴旧巾,半短薄衫,扎了裤脚,一双方口布鞋,涂黄了皮肤。临出门前,对着镜子左右照,自我感觉,俨然就是一个行走在外,送信赶路的大户人家小仆役模样。

杜小曼对自己的变装很满意,出了客栈,特意绕到路边的小摊边吃了一碗凉面,她装不太像男声,一般只说一到三个字,吃完了面离开,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的目光。

吃面时,她从其他客人的谈话中听到了两种赶路方法,一种是搭船,杜小曼对自己信心不足,觉得走水路危险系数比较高,还有一种,貌似是县城南关有个私驿,专为帮忙送信什么的,通往各处,花点钱就能搭一段车。

杜小曼没想好该往哪里去,但觉得在古代,应该是西南或西北一带更偏僻一点,适合藏身。她决定往西南走,真不行就跨个边境,出个国啥的。

拿定了主意,吃饱之后,她在街边向摆摊面善的老太太问了往南关去的路径,顺便买了几个馒头做干粮,再买了一个水囊,灌满茶水。

南关的私驿紧挨着南城门,杜小曼看到私驿大门时,心里咯噔了一下。

大门上挂着的那个旗帘儿,写着一个硕大的谢字,竟然是白麓山庄的。

杜小曼第一反应是回头就走,又硬生生止住了。假如谢少主不满意谢夫人的做法,来追她,应该不会想到她搭白麓山庄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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