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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二掌柜/再也不要做怨妇(81)

朱员外稍微回了一丝神,觉得头有点晕,脚下有点飘,哈哈笑了两声,在桌前坐下:“说得好,说得好!杭州城如此数多家酒肆,汝酒肆乃是最合区区之心意,区区欣喜欣喜。”

杜小曼道:“客官您夸奖了,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对了,楼上的雅座与楼下嘈杂的大厅不同,因此要加收六十文的费用。您这张座位又是最有情调的一张,本来还要另外多家三十文,但是客官第一次过来,我给您打打折,只当交您这个朋友,减去十文,八十文,好数字,又配得上您的身份,您看如何?”

朱员外轻摇折扇驴唇不对马嘴地说:“妙哉妙哉。”

杜小曼明白他是答应了,喜孜孜地道:“那您在这里稍坐,立刻有上好的茶水,我安排我们酒楼的伙计拿最高雅的那张菜谱上来!”

杜小曼跑下楼,吩咐上茶水送菜单。胜福愁眉苦脸道:“掌柜的,我们哪有什么最高雅的菜单?”

杜小曼说:“笨!就是把现在的几个菜临时改改名字,价钱翻一翻,赶紧找张漂亮的纸写了报上去,像是香菇炒青菜改成两两相望,凉拌黄花菜改成春花雪月何时了,水蒸蛋改成海上生明月,赶快找纸笔。”

碧璃上去送茶水,绿琉粗通文墨,纸笔拿来后由她临时草草写了张菜单。中间花了点时间,朱员外一边喝茶水一边将目光紧紧粘在纱帘上,没怎么察觉。

不出杜小曼所料,朱员外对那张特制的菜单又甚喜加妙哉,而且专挑贵的点,点了一堆天价菜。等到酒菜上来后,朱员外举起酒杯,忽然对着纱帘道:“姑娘。”

在一旁指挥上菜的杜小曼险些打了个踉跄,纱帘中的琴声一抖,很明显走了个音。

朱员外继续风雅地深情款款道:“姑娘,区区聆听这个琴,便明晓姑娘定是位绝色佳人。现在区区有酒之,有菜之,不知姑娘可否移步出来与在下同饮之。”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琴音虽然在抖了一下后四平八稳地继续,杜小曼却隐约感觉到了一丝杀气。

杜小曼急忙道:“呃,客官,我们这位琴师,怕羞……不方便出来见人。”

朱员外的神情更向往了:“多么惹人怜爱的人儿。”

琴声中的杀气更重了。杜小曼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再赔笑说:“呃呃,客官,您不觉得,这样隔着纱帘,只能听到琴声,才有一种飘渺的虚无的美吗?天下的美人有很多,但见着面了,反不如这样似远还近的,来得空灵。朦胧的美,是最高雅的美,只有像客官您这样最高雅的人,才能体会到这种境界!”

杜小曼感觉有冰箭透过纱帘扎在自己的脊背上,那首悠闲的小曲铿锵有力杀气腾腾。

朱员外的眼神迷离了:“不错不错,说得好说得好。区区妙哉甚喜。唉,佳人……”

朱员外终于收起了要与佳人见面的念头,独守着这份朦胧的高雅。他端着酒杯,抿了一口,眼神飘渺地道:“掌柜的,可有纸笔否,着人拿来,区区忽然诗性翻涌,想赋诗一首,一旁否能替区区记录之?”

杜小曼使了个眼色,一旁侍候的胜福立刻跑下楼,不一会儿带着会写字的绿琉和笔墨纸砚上来。

朱员外擎着酒杯,对着纱帘,幽幽地赋了一首诗:“一顶小纱帐,美人坐中央;有声不露面,让人急得慌。”

朱员外赋诗完毕,盯着纱帘,喝光了酒,吃完了菜,依依不舍地走了。

楼上已经没了客人,杜小曼很有良心地钻进纱帘内,问时阑:“你还好吧。”

时阑满脸惊悚到了的表情,看起来不怎么好,杜小曼拍了拍他肩膀:“唉,我会算你为酒楼牺牲的,这次挣了不少钱,有你一份功劳。”

时阑扫了她一眼:“方才你对着那个胖子马屁滔滔,肉麻至极,啧啧,真无耻。”

杜小曼不以为意地笑道:“嘿嘿,做生意,只有无耻,才有前途!”语重心张地又拍了拍时阑的肩膀,“少年人,只有懂得在适当的时刻奸诈才能无敌!”

时阑拖长了音道:“是——掌柜的你今日的表现让我佩服至极。”

杜小曼握紧拳头,双眼闪亮亮地说:“做一个无耻狡猾的奸商是我目前的追求!”

时阑直直地看了看她,露出一丝笑容道:“努力吧。”

朱员外之后频繁地光顾,且此后酒楼的客人骤然地多了不少,大都是脑满肠肥的朱员外一类暴发户,来了之后就一边吃酒菜,一边直勾勾满脸垂涎地看着纱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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