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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债(20)

衡文的房中妖气沉重,我正待破门而入,忽然想起留下天枢在房中。他是星君转世,定会引妖孽窥觑。衡文仙术远在我之上,房中无甚动静,料想他没什么。本仙君向门缝道:“衡文你先自己对付着,我看了天枢再来帮你。”

径直纵光回涵院卧房,慕若言在床上沉沉睡着,还好没什么。本仙君画了道仙障将他罩严实了,方才又向衡文房中去。

腥风更浓,衡文房前妖气沉沉,房中仍无动静,我大觉不妙,隐去气息闪进房中。

荧荧红光中,一个人影搂着衡文站着,低声道:“我自从见到仙君后,就日夜思慕,不能自己。我知道我这个妖遇上仙君只有死路一条,我来此处就没打算留着性命。只望……”舌尖在衡文耳边轻轻一舔,“只望仙君能允我一夜。仙君可知道,这世上最美妙之事,究竟是什么趣味么……”

本仙君听了这许多,居然没动。

因为本仙君傻了片刻。

银白如雪的长发,斜飞的妖媚双眼,是头白狐狸精。

狐狸身上白袍子怀抱大敞,露出精练的胸肌,十分要命。

更要命的是,这是头公狐狸。

第十五章

本仙君一边惊讶,一边现身:“毛团,你在做甚?”

狐狸是头情种,搂着衡文,把本仙君当团气。狐狸爪子摸着衡文,分明是摸给本仙君看。

衡文,衡文神清气爽,且未受制,从我进屋的刹那就该晓得了,直到我现身,双眼只看着那狐狸,由着狐狸动嘴动爪的给我看。

难道衡文看上了毛团?

至于么?狐狸精固然模样不错,怎能比得上本仙君的倜傥。

就算这双丹凤眼,也因男女而宜,种种不同。长在女子脸上,那叫做勾魂摄魄的丹凤美目,国色天香,入诗入画;生在男人脸上,就是一双雄赳赳的丹凤怒目,恰似枣红面皮的关二爷。

本仙君钦佩狐狸的胆色,本不欲出手太重,奈何狐狸得寸进尺,越摸越不是地方,我一个没留神,念了个电诀,一道天闪喀地打向狐狸的天灵盖。狐狸有几年道行,闪身躲避,笼起妖气来挡。倒是挡去了大半,踉跄退了一步,哇地吐出口黑血,靠在桌边大口喘气。

我站到衡文身侧点亮油灯,狐狸抬着一双幽怨的双眸看衡文,又颓然闭上,“原来仙君是拿我做幌子,罢了,能亲近仙君一次,心已足矣。”再睁开双目看我,“你拿我罢。”

衡文上前了一步,站在我身前道:“此事不怨你,你走罢。方才是我起兴要耍弄这位元君,才借你一用。现在想来,将心比心,我这样对你实在不该。”

狐狸擦了擦嘴角的血丝,慢慢站直身,双眼哀愁,“仙君又在戏耍我罢,像我这样的妖精,在仙君口中不过是个成了人形的毛团,我对仙君做那些事你也定觉得污秽龌龊。我来便没打算留着命,能死在仙君手上我就满足了。”

何其动情的言语,本仙君忍不住唏嘘。

衡文再上前一步,与狐狸不过一尺的距离,缓声道:“你和我说那些话,其实我心中有些欢喜。几千年来没人和我说过这样的话,我不能应你,却不是因为我是仙。”轻笑了一声,“你其实并未做什么,我向你赔个不是,回去养伤罢。”

狐狸尖尖的耳朵颤了颤,低声道:“前些日子仙君下界,就落在我修炼的山旁,我本是贪图仙君身上的仙气,近处一看,却再也忘不了仙君,方才尾随至此,今夜唐突。仙君方才的话,其中含义我已明了。只是……”双眼含着眷恋,深深盯着衡文,“倘若我有朝一日得成仙果,能否与仙君再聚云渊,畅怀一饮?”

衡文颔首道:“好,我答应你。你可要记住,我虚衔衡文清君。”

狐狸的眼眸亮了亮:“原来是司文的衡文清君。也烦清君记得,我叫宣离。”

本仙君笑嘻嘻地上前一步,“在下宋珧元君,你若成仙后想报今晚的一击之仇,也可以来寻我。”狐狸的耳朵抖了一抖,爪子连抬都未抬,看来我方才在衡文面前喊他毛团,伤他颇深。

本仙君向来大度,不同他这毛团计较,看他抽身欲走,忙赶在前面讲一句不得不提醒的话:“毛团……啊,是宣公子,你性喜断袖,不会去滋扰寻常女子,修那采阴补阳的邪法,这是好事。说不定正因如此你才有仙缘,但千万不得做那滋扰清秀男子的邪事。需知以阳补阳反为亏,修道一途讲究清心寡欲,神清则气明,气明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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