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殇之孝贤皇后(97)

老者听灵儿这样说，又看了一眼傅恒，点点头道：“看得出来，你不是个坏人。”

说完剧烈的咳了一阵，脸色惨色，咳完又有些顺不过气，不停的喘着气，灵儿有些吓到了，担心的道：“爹，你怎么了？”

老者安慰灵儿道：“爹没事，只是。。。。”

灵儿紧张的看着他，在等着他的答案。老者似是不想说，却又不得不说了，终究还是开口道：“爹曾经中过毒，那毒十分厉害，虽然解了大半，可是体内仍有残余，爹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灵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爹一直是他的依靠，怎么能倒下呢，她怎么办呢，她慌乱的道：“怎么会这样呢，您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中毒的事情。”

傅恒皱眉问道：“您中的是什么毒，既然己经解了大半，为何不能全部清除呢？”

老者叹气道：“这毒十分复杂，毒发虽然缓慢，但一旦发作起来便会有剥皮抽骨之痛，一般人承受不了，即便有解药，也不能一次性全部清除。能活这些年，己经算是幸运了。”

他没有告诉灵儿，其实最近几年，他一直断断续续的发作，只是他都用内力压制住了，可是这一次因为担心灵儿，一时气急，毒性发作的便更凶猛了些。

灵儿哭着问道：“爹，究竟是怎么回事，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您要带我躲在这里。您又为什么会中毒？”

老者看了一眼灵儿，神情慢慢变得有些迷惘，似是在回忆往事。

他声音低沉的说道：“我当年是雍正皇帝身边的血滴子杀手，替皇上杀了许多贪官污吏，也杀了许多皇帝不想让他活的人，有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没有完成任务还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虽然得以侥幸逃脱，却让对方记住了我的相貌和身形。”

傅恒十分惊讶，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前朝的旧臣，他心中十分复杂，不知道是该坦诚自己的身份，还是该隐瞒。

灵儿问道：“后面怎么样了？”

老者咳了一声，继续说道：“我任务失败，又被对方看清了面容，原本是要自尽谢罪的，皇上念在我一直尽忠的份上有意饶我一命，可是我替皇上杀过许多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万一被他的政敌知道，只怕会因此大做为章，导致朝政不稳。”

灵儿心中觉得很不公平，眼中带着些仇恨的问道：“是皇上给你赐的毒吗？”

老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继续说道：“我还记得皇上当年，十分痛心的对我说，他对不住我，可是为了大清的江山，他不得不牺牲我。但他还是给了我一个可以活着的机会。”

傅恒问道：“什么机会？”

老者继续道：“先皇给了我一颗□□和一颗解药，这□□服下后，就像是有万只虫蚁在啃咬全身，十分痛苦，若是撑不过去，当场就会毙命，若是撑过去了会改头换面，容貌上看成了另外一个人，这是许多身份败露之后的杀手惟一的活命机会。”

傅恒疑惑的问道：“那解药呢？”

老者道：“服了那□□，即使侥幸活下来了，那毒也己经侵入五脏六俯，解药根本无法全部清除，只能缓解痛苦，不会立刻死去，若命硬或许还能再活个几十年。”

傅恒从来不知道，前朝竟还有这样的隐秘往事，他心中有些难受，皱了皱眉，问道：“既然己经改头换面，没有人认识你了，为何您还要躲在这里呢？”

老者道：“为了让先皇安心，我必须远离京城，到一个没有人会找到我的地方隐居起来。”

他又看了看灵儿，有些愧疚的道：“原本像我们这样的人，是不能有家室的，可是当年在我离京的途中，毒发晕倒，正好遇到灵儿的娘救了我。”

说起灵儿的娘，他脸上才有了一丝温柔的笑意。

灵儿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娘，她爹也极少向她提起，现在听他提起，便带着十分期待的神情，听他爹说着。

老者似在怀念亡妻，声音也温柔了不少，带着绵绵情意的道：“灵儿的娘，当初见我倒在路边没有人管，不忍心见死不救，便带我回去，在她的精心照料下，我很快好了。她是孤女，没有亲人，在相处的过程中，我们互生情意，便许定了终生。她愿意跟我隐居世外，却在生灵儿的时候难产而亡。”

说到后面，声音都带着哽咽：“她临走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灵儿，要我一定保护好灵儿，让她平安长大。”

灵儿早己泪流满面，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十分想念自己的娘亲，若是娘在，他们的生活一定会开心很多。

灵儿脸上带着笑容，问道：“我娘长得和我像吗？”

老者忍不住鼻子一酸，两行清泪流了下来，声音有些沙哑的回道：“像，很像。”

说完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许久才平复了情绪，道：“灵儿，爹对不住你，把你关在这里十几年，爹给不了你亲娘的疼爱，这些年你一直都很孤单。”

灵儿知道她爹是疼爱她的，灵儿只有他一个亲人，她不能想象若是爹也没有了，以后她该怎么办，伤心的道：“爹，你别说了，只要您别丢下我一个人。”

见灵儿伤心，傅恒很想安慰她，很想跟她说，他绝不会让她一个人的，可是她爹在这里，他却说不出口。

老伯看了一眼傅恒，又看了看灵儿，道：“爹一直都在等，等一个能对你好的良人。”

又对傅恒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介意你闯进来吗？因为先皇驾崩前他一直都在找我，而他的政敌这些年也一直都在找我，一个是为了杀我灭口，一个是为了从我口中探知先皇的秘密。曾经就有人闯进来过，但是被我发现杀了，所以你并不是第一个闯进来的人。”

傅恒问道：“您说的是许多年前吧，如今早己是新皇的天下了，当年的事情我相信新皇不会再紧追不舍的。”

老者问道：“新皇是先皇的儿子，你怎么知道新皇不会再追究当年的事？”又警惕的看了他一眼，问道：“你究竟是谁，又是什么身份？”

傅恒怕他误会自己也是别有居心的人，连忙解释道：“老伯，您别误会，我来这里真的只是意外，与当年的事情没有关系。”

老者似乎对他的回答并不满意，眼中又多了些狠意，看的傅恒心中有些发颤。

傅恒想了想，既然老伯都把当年的事情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他也不应该再隐瞒自己的身份。他看了看老伯，又看了一眼灵儿，道：“好吧，既然老伯想知道，我说也无妨，但请你们相信，我真的没有不怀好意，我来只是单纯的替我外甥找药，我外甥就是当今皇上的儿子，而我姐姐是当今皇后。”

老伯和灵儿眼中都有一丝震惊，老伯似是受了打击，好像傅恒的这个回答打乱了他的计划般。

看他的神情似是在挣扎，许久才妥协般的道：“罢了，其实当年的事情我也并不怪先皇，既然选择了做杀手，这样的结果就是注定的，而且当年的事情与你并与关系，就算是你新皇身边亲近的人，我相信你也不会亏待灵儿。”

听他这样说，傅恒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老者又道：“我当初之所以没有杀你，是因为灵儿。”

傅恒不解看着他，老伯继续说道：“我中了那毒，本就活不长，能陪灵儿这十几年，己是万幸了。我知道我撑不了多久了，可是灵儿不能继续一个人生活在这里，我要替她找个依靠。”

灵儿也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她竟不知父亲是这样打算的，竟不知道他一早便存这样的心思，心中有些羞愧起来。

傅恒心中很复杂，问道：“您觉得我可以做灵儿的依靠吗？”

老者看了他许久才道：“从我第一眼见你，就觉得你是一个正直重情义的人，如今看来，我的眼光没有错，我相信把灵儿托付给你，你不会亏待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