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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盛宠小毒妃(555)

作者: 三月烟儿 阅读记录

她一笑,也不劝慰,只直截了当地问道,“你上次来京兆府找我,究竟所为何事?”

他瓷白而修长的手指摩挲在书卷上,在烛火的映照之下好似一件天然的艺术品。而他的视线始终黏腻在文字之中,连眼尾都不曾动一下,“并不为何事,只是想到便来了。小霜儿你与我认识也算有些时间了,难道还不清楚我的作风么?”

没有理睬他推推拉拉的打太极,她索性在他身边坐下,面色一点点地沉郁下来,“那我问你,青鹭一事,又是如何?你会专程过来提醒我一趟,而后我便遇到了真正的青鹭。这其中究竟是巧合,还是你在此之前便已经知道了什么?那个金鸟笼,又是什么意思?”

楚月似乎对这个诘问的打来并不惊讶,只是终于合上了书卷,撇过头对她慵懒地笑起来,那并不算英俊至极的五官缠上那股子笑意,却显得尤为动人,几乎像是要将人心底都望了去。而他好似根本意识不到唐夜霜如今的不耐烦一般,依旧是前头虚弱却笑嘻嘻的语调,“并不为何,只是突然之间想到,便提起了。至于那个金鸟笼,我此前便已然说过了,不过是一个稀奇的小玩意儿,送你便送你了,并没有其他意思。”

从他口中说出这样的否认,倒是为事实的可能性大一些。唐夜霜盯着他,欲然间却是笑了起来,然而却并不真切,眉目间缠着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敌意,“不需要你,我会自己查出来的。”

他暧昧不清的回答,反而让她更加确定其中有所关联,顺着这个方向去查,指不定也能够寻找出某种端倪。

他便是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语调轻巧地往后头接了一句,“你知道我向来是相信你的,小霜儿。”

言不对心,口不对意,再这样互相耗下去也不过是在消磨时间,反而还会被他的话语干扰神智和心情。寥寥数语后,唐夜霜便不顾外头重新下起的绵绵细雨,很是理智清醒地起身告辞。

楚月微微直起身子来,推开了床边的窗户,隔着重重烟织一样的雨雾看她远走的背影。

在他的印象之中,眼前这个女子无论是嬉笑怒骂的时候,还是气息病弱的时候,那脊背始终都是挺得孤直的,似乎永远都不会弯下臣服于他人面前,一如浮沉中磨砺而出的倔强。初见的那一日,她在雪地之中孑然而立,一身雪絮与血污同在,可谓已然狼狈到了极点。然而即使是这样,却依旧能够让他窥得她身上那潜在的实力。

然而越是这样的人儿,他心中便越会泛起想要不顾一切摧毁的冲动,这可叫人如何是好?

所以那日他出手救了她,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同样也是为了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测,想要看到她走得远一些,再远一些,直到快要登上最高峰,最后才不得不屈服在自己的面前。这样的结果,不是比看着她在他的面前活生生被冻死更为有趣一些么?

因而窗子被推开,窗外湿冷的空气霎时间扑面而来,引得楚月不禁皱眉,以拳覆唇,接踵而来的又是一阵不停的咳嗽,然而眼神却始终是染着三分讥诮笑意的,好似已经见过了人间无数,轻蔑得足已经能站在最高的位置,睥睨着底下的凡人。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唇边忽然间又绕上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趁着远方那个匆匆而去的身影就快要消失于自己的视野之中时,他骤然开了口,嗓音中依旧带着几分嘶哑,也并不算高亢,然而他有足够自信能使她听见,“如果想要知道些什么的话,三日以后,桃芙殿外的夹竹桃林中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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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四章 早有预料

那个纤细的身影在雨中稍稍地顿了顿,显然是听到了,却也没有回复,只是兀自穿花弄影而去,背影一如来时般孤直傲然,好似永远不会屈服一般,让人总有一种想要咬牙切齿的冲动。

轻笑了一声,楚月信手轻轻地关上了窗户,隔绝了那细斜的风雨,同样也隔绝了望向她的视线。不再管她此时此刻究竟是作何他想,楚月只是拢了拢旁边搁置的紫金手炉,一边重新开始翻阅起手中始终执着的的《庄子》。

鹏鸟飞九万里,其下有巨风的承载,然后乘风而飞,背负青天。到最后,已经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阻遏它了,才准备飞到南方去。而他想看看她,在最后所爆发出的力量,是否能够这般让人惊讶。

然而虽然他欣赏她的出色,但是如若这样的出色已经没有了边际,已然不能够再为他所用,那么便是到了需要打压的时候了。

桑梓正在门口候着,见唐夜霜出来,只笑吟吟地迎了上去,行了一礼,好似没有注意到她那黑沉的脸色一般,也好似早就已然预料到了这等结果,只恭敬地唤了一声,“王妃殿下。”

她停下脚步,望向跟前迎面而来的桑梓,目光如刃,却没有说话。

桑梓只好似是看不到她难看的面色一般,面上依旧还是带着笑容,“外头有雨,王妃此前一人骑行而来,如今再回去便没有那样容易。主人此前便给您预备了回去的车马,还请王妃殿下赏脸。”

唐夜霜拧了拧眉心,敏感地捕捉到了他话语中的重点,“他早知道我今天要来?”

他的语气从容,似乎唐夜霜的所有反应都已经提前掌握在了心中,分明态度是恭敬的,却总能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倨傲之意来,倒是有几分他主人身上的风范,“主人自昨日以前便一直在静候您来。”

候着自己?他又到底是想让自己知道些什么东西?为何自己真的来了以后,这厮又是三缄其口,好似什么都不想让自己知道?然而无论如何,这样看来此事都与楚月之间的的确确有着不可逃脱的关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所以才不能够将他外头的那张狐狸皮给扒下来。

思及于此,唐夜霜轻轻地咬了咬唇瓣,望了一眼正停驻在府外的那辆马车,最后也只能点了点头,且当做是应下了。

既然他说三日,那她便等上那么三日,看他到时候究竟是想要耍什么花样!

待得坐在马车之上的时候,唐夜霜这才将指尖不动声色地探入袖中,握紧了藏匿在其中那个袖珍的金丝鸟笼,面上的神色越发冷了下来。

三日以后,正逢当月十五。

清晨云择天迈步进来之时,周芙正在晨起更衣。

虽早已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然而待铜镜中清晰地映照出他明黄龙袍一角之时,周芙才后知后觉地在心里念叨了一句“稀客”。

的确是稀客。自从那位唤作枝娘的秀女进宫以后,皇上降临此地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清。渐渐的,大抵就连她自己也忘了,究竟上一次与他真心实意地共剪烛花还是什么模样,也忘记了自己当初想要得到的究竟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宠爱,还是如今能够执掌六宫的能力。

周芙在心底默默思量着自己究竟应该摆出何种柔顺的表情来见客,一边循规蹈矩地行礼,“臣妾给陛下请安。”

他对周芙的后知后觉并不以为意,只是挥挥手让周芙起来,丝毫没有半年未见的生疏之感,自然得像是昨日还在花前月下、你侬周芙侬。

“朕发觉你好久没有穿红衣了,”见周芙正梳妆,他随手捞起一条朱雀纹织披帛比对在周芙的肩上,自鸾镜中与周芙对望了一眼,舒开眉一笑,话语间透露出些许得意,“到底还是红颜色最衬你。”

这大抵是随口而就的奉承话,但绝不是情话。他早已然过了情意绵绵的年纪。

眼看着他还要从妆奁里挑出一串璎珞,周芙终于耐不住打断了此人对过往毫无休止的遐思,口气有些冷地提醒道,“陛下,臣妾已然二十五了。”

话一出口,周芙才自觉得几分苍凉。

竟已然是二十五了。

尽管还不算过分人老珠黄,然而在这年年更替新人的后宫里,这般的年纪早已不算年轻了,自然是再衬不起这般明艳的颜色。她看着那些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们穿着各式各样的锦衣华服游走在宫中,饱满光洁的额头,明亮生动的眼神,从头到脚都在宣扬着青春和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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