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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王盛宠小毒妃(598)

作者: 三月烟儿 阅读记录

等到那个黑衣人没有了呼吸的时候,她才一点点地缓缓松开手指,任由那支珠翠不在而显得光秃秃的钗头凤深深地插在那个黑衣人已逐渐僵冷的尸体上,而那个黑衣人表情还停留在死前那一瞬的狰狞和扭曲,再不复骄横的过往。

鸠姬这才发现右手已沾满了飞溅出来的鲜血,她伸出舌尖轻轻舔着指尖沾染的胭红鲜血,直直地站在充斥着血腥味的房间里笑得冷寂。

残留的血迹在她本就被胭脂勾画的红艳艳的唇边妖冶得美丽,在黑暗中隐隐流转着嗜血的光泽。

她挥手,一把推开窗子。

夕阳的脉脉余晖拉长了她的身影,散落了一地灼人的殷红,从高大的落地窗投进的霞光打在鸠姬精致冶艳的侧脸上,映衬出她的眼神,冷若冰霜。

一切还没有结束。

一切正在开始呢。

几乎毫无意外的,她自身后听到一阵掌声。有节奏的,带着几分鼓励的兴致。

出来了么?鸠姬眯了眯眼睛,随即抬起手来狠狠地蹭了一把面上溅到的血液,一边抬起了下颔,颇有些冷定地回望了过去,“您来了。”

男人弯唇。

赤月城中,如今也正在进行着一桩大事,总算给那些个被青鹭鸟传说以及妖怪害人阴影笼罩着的王城带来了几许鲜活的气息。

皇上赐婚平襄公主与神武侯结亲,这原本倒也是没有什么,只是听说那神武侯可不是一个善茬,心中又有人,如今就算是娶了公主,也不知道二者之间究竟会闹出什么风波来,自然让人不禁起了几分八卦的冲动。

一时间,大街小巷传的皆是那神武侯的风流韵事,倒是无人所提及平襄公主。这倒也不怪他们,谁让平襄公主长居宫中,平日里听说身体总是抱恙,所以并不经常抛头露面,容貌并不算特别出众,性格也是极为低调温驯,说好听点叫做温良恭淑,然而说难听一些便叫做不解风情了。

试问这样的一个人,就算有着公主的身份,又如何能让神武侯看上眼?

布置成一片朱红的闺房以内,菱花镜里光华浮动了几许,终于清晰地映照出了一张清冷的面容。本身有些寡淡清冷的眉眼,在胭脂黛笔的涂抹描画下,竟也显得几分秾丽娇艳起来。火红的嫁衣和摇曳的红烛衬得她两颊绯绯,只是从那一双幽静的墨眸里,却半点也看不到新嫁娘的欢喜和羞涩情态。

平襄公主,朝中唯一云英未嫁的公主,如今终于也已然许了婚配。所嫁之人,正是当朝的神武侯,而其中的联系,自然也有关于政治,无关爱情。

当今神武侯乃是神侯府的独子,如今却即将要被派到战场之上。鉴于战场之上生死难说,所以皇家为了表现诚意,也为了让神武侯留下一个子嗣,所以特地将这位从前一直默默无闻的公主嫁给了神武侯。

皇家要结亲,底下的臣子又哪里有反抗的余地?平襄公主又是个极为低调无闻的人物,几乎没有人能够想到询问她的意见到底如何。不过短短一个上午,便已经一拍即合地定下了这门理由荒唐敷衍的亲事,不过是短短三天以后,便已然将平襄公主出嫁。

虽然这个女儿并不算受宠,然而因为边关战事吃紧,如此匆匆定下婚事,云择天对于她到底还是心存愧疚,所以自然是风光大办,看上去倒也像是个模样。

公主的闺房以内,当天已然是一片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然而坐在鸾镜跟前的女子,却自始至终都沉着一张脸庞,明显看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见平襄公主沉着脸静坐着不曾说话,似是对这门亲事不甚满意上心的模样。几个收拾打扮的婆子是懂得察言观色的,此时自然识趣地不敢再多言语。一时间,本该喜气洋洋的闺房内静默无声,似乎也变成了罗刹场一般。直到外头热闹的礼乐锣鼓奏起,几个婆子这才如释重负一般将这尊活阎王披上大喜的红盖头,急急忙忙地送出了门去。

神武侯娶妃,平襄公主出嫁,迎亲队伍自然乃最隆重的皇家仪仗,远看过去便是一片浩浩荡荡。男女皆着红衣红袄,抬着朱漆鎏金箱候在公主府前,如一条披着朱甲的金龙。

龙头的最前端,是神武侯身着一袭朱红蟒袍,直身跨坐于马上。墨发以紫金冠高束,更显得五官深邃分明。身边有锣鼓喧嚣,花团锦簇,一片热闹非凡,他作为最重要的新郎官,却仿佛置身于事外一般漠不关心。

艳阳之下,他眼中流转过的那一抹如暗夜冰雪般的风华,不知羞红了多少家女儿的脸。

平襄公主对耳边一片对她未来夫君的觊觎之声恍若未闻,只是静静地盘腿打坐于宽敞的轿中,腰背自始至终挺得笔直。

静坐了一会后,她不经意地抚过朱红穿金的嫁衣之上流光溢彩的五色绣线,蓦然眼皮一跳,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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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三十六章 硫磺藏身

心思一动,她只一把掀开盖头,迅速地将指尖上沾染到的细微粉末置于鼻端,而后面色微沉。

硫磺。

过门之前,她需按照规矩跨过火盆,意为祛除邪气,然而硫磺粉末遇火即着,到那时必当从衣摆上烧起。虽是在地上随便打个滚便能及时扑灭的小事,但之后狼狈的模样可想而知。此人大抵是想让她当众出丑,成为群臣乃至凤京中的笑柄。

一时间,连她都不觉有些好笑。

自己深居简出,隐藏光芒这样多年,居然还是有人处心积虑想要祸害自己。虽然她心中思量着自己的夫君堂堂一个大丈夫,应当不会做出这样龌龊的事情,然而如今思来想去,所能够想到自己有曾的罪过的,好像也只有自己这位还未嫁到的夫君了。

她咬了咬牙,继续往下翻找着。

硫磺粉末皆被人藏于层层叠叠的花鸟绣之中,短时间内根本无法除去,一时之间也找不到替换的衣服,将她直接逼到进退两难的境地。而如今花轿已然快到神侯府,难道便要在此坐以待毙?

平襄公主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下纷杂心绪,见已然行至少人之地,只将耳畔的珍珠坠子摸于指尖,稍稍一用力,那一道凌厉的流光已然破空而去,不偏不倚地击中行在前方的骏马。

马骤然吃痛,扬颈长啸之间,又撒蹄鼓足了气力向四周冲撞而去,引得轿夫猝不及防地个个四仰八叉,花轿也随即轰然落地,震出一声闷响。

纵是早有准备,坐于轿中的平襄公主也还是难逃一个趔趄,向后撞去。她被这样的异变引得蓦然一惊,却来不及再多想,只稳住了身形,静息等待。

神武侯听得身后动静,回首望去时只见一片人仰马翻,不禁眉心微皱,借力一拍马鞍,朱红的身形便已如一道横贯的霞光般晃过空中。还未等众人看清,他已然来到了轿前,一把扯过缰绳,飞速地稳住了那匹被击中穴位发狂了的马,这才抬眼看向那个落地了的花轿。

即使知道她有武功在身,这一下对她来说并未有什么大问题,他还是不顾迎亲婆子的阻拦,大步上前半掀开了轿帘,全然是出于礼节地询问,“你如何了?”

在窥得轿内景象之后,纵使对这门亲事再漠不关心,神武侯的眸色也难免一点点地沉了下去,挥袖屏退了身边的一众人等,这才冷冷出声,“平襄公主,你这是不愿嫁我。”

眼见平襄公主身上的喜服已然除去,只余下素白的里衣,更显得她那双沉定得不似同龄人的眸子愈发漆黑。虽是一片清透坦然,然而联系上之前备嫁时心不在焉的态度,这样的姿态落入旁人的眼中,总有些别样的意味。

顿了顿,神武侯薄凉的唇边逐渐弯起几分嘲弄,幽黑的眸子在轿内投进的光线下明灭不定,口中薄凉的话语像是一声惊雷,在耳边轰然炸响,“你可否知道,若是没有这场赐婚,如今坐在这轿子里的,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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