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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互穿日常(90)+番外

也实在是巧,云信的儿子只比二皇子大两岁,且因为早产体弱的缘故没怎么出过门,见过他的人也不多。所以就算七皇子年纪小些,别人见了也不会觉得奇怪。

当然,老妇人并没有“命不久矣”,而是准备在办完这件事后,诈死带着体弱多病的亲孙子去江南生活——江南气候养人,对孩子的身体好,而越瑢也都已经安排好一切了。

“老夫人,不知我请您照看的那个孩子现在怎么样了?”路上,越瑢低声问老妇人。

老妇人忙回答道:“那小公子自打来了咱家之后,倒也没哭,就是一直不肯吃不肯喝,睡觉也睡不踏实。老婆子用尽了办法才让他愿意吃上几口,可也就是几口,那孩子脾气实在是太拧了,这么多天下来,好好一个小金童瘦成了小柴干不说,前些日子还病了一场……”

越瑢一听,眉头就拧了起来。

苏妗的心也是一下子提了起来。

二皇子怕生,不常见人,她虽然进过几次宫,却一次也没见过他,因此并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孩子。虽说徐皇后和她交代了一些,可终究没有真正接触过,又见老妇人说得连连叹气,苏妗心里不由浮现出了一个倔强叛逆,脾气不怎么好的孩子模样。

一时间她有些担心自己会照顾不好他——毕竟是皇子,管教得重了轻了都不合适。可没想进门一看,却看见了一个容貌极为精致,模样看着也极为乖巧,就是神色有些苍白,眼神也有些木然的小男孩。

他看起来和苏妗想象中完全不一样,身上看不见半点叛逆,反而脆弱得让人心疼。

苏妗一怔,想着这么小的孩子,突然离开了母亲身边,心下一定十分惶恐不安,心里顿时就被怜惜填满了。

她努力放软神色,片刻,抬步朝他走了过去。

第69章

“听你娘说,你叫元和对吗?”

本想着他怕生,可能不会马上理会自己,谁想大名为刘钰小名为元和的二皇子闻言,竟慢慢看过来,轻点了一下头。

苏妗意外又有些惊喜,随即就松了口气,试探着在床边坐了下来:“我叫苏妗,往后你可以叫我苏姨,那是你越叔,还有他……”

指了指越瑢怀里满眼好奇的福生,苏妗温声说,“这是福生,比你小三岁。福生,这是元和哥哥……不对,元和这名字不好再用了,你娘给你起了个新名字,叫念郎。”

福生一听,大方又爽朗地冲二皇子咧嘴露出一口小白牙:“念郎哥哥,你长得真好看。”

二皇子却没有反应,只是怔怔地看着苏妗,然后一双黑琉璃似的眼睛慢慢红了起来。

苏妗一愣,顿时就心疼了,忙安抚道:“你娘给你取这个名字,是想告诉你,她会一直想着你念着你。”

既然他已经不再是皇子,苏妗便也没有再去管那些尊称,只像个寻常长辈一样,神色温和地看着他说,“元和,你娘不是并不要你了,她只是不希望你一直被禁锢在冷冰冰的皇宫里。她知道外面的世界很美丽很宽广,所以才想把你送出来,让你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等你长大了,你就可以回去看她了,我和你越叔也一定会像照顾福生一样照顾你的,你别害怕。”

元和……不,现在改叫念郎了。念郎听了这番话,眼睛更红了,但却硬是没有哭出来,只紧紧地抿着小嘴点了一下头,表示自己明白的。

徐皇后送他走之前,曾将自己这么做的缘由仔仔细细地跟他说一遍,只是他到底才七岁,还是个不知事的孩子,苏妗本以为他就算听得懂母亲在说什么,心里也会抗拒,会哭闹着要回京城,谁想他难过归难过,表现竟然这么乖巧。

苏妗欣慰又心疼,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念郎身子有一瞬僵硬,但到底没有躲开。

“不是说先前病了一场吗?先让师兄给他看看身体吧。”越瑢这时出言道。

苏妗点头,想到清平郡主,又迟疑了一下:“那阿昭那里……”

清平郡主是永兴帝的表妹,丰顺帝的表姑,也就是念郎的表姑奶,她常进出皇宫,与徐皇后关系也不错,肯定是认识念郎的。

越瑢顿了一下:“你信得过她么?”

苏妗一愣,毫不犹豫:“我自然是信得过她的。”

她和清平郡主是从小到大的交情,清平郡主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再清楚不过了。她有信心她会帮他们保密,但这件事毕竟事关重大,她总得问问他的意见。

“那就告诉她吧,”越瑢笑了起来,“我相信你的眼光。”

苏妗一怔,嘴角无意识地翘了起来:“好。”

于是越瑢便让徐皇后派来守护念郎的那个暗卫林庆,出去把宋修和和清平郡主叫了进来——云家院子太小,他们都在外头等着呢。

林庆闻言照做,宋修和和清平郡主很快就进来了。

不提清平郡主见到死而复生的念郎有多么惊讶惊喜,得知真相后又有多么感慨动容,宋修和给念郎把过脉,确定他是饿得有些虚弱,并没有什么大碍之后,一行人便放了心,随即告别老妇人,带着念郎离开云家去了客栈,然后给他点了一些好消化的吃食。

可是念郎不肯吃,或者说,吃不下。

苏妗和清平郡主哄着他勉强吃了几口,他就再不肯张嘴了,连水也不愿意喝。再劝,他就眨着一双朦胧的泪眼,举着自己写的“没胃口,吃不下”几个字,可怜巴巴又委屈地看着她们,叫她们无可奈何。要是硬喂,他还会忍不住把之前吃的东西都吐出来。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苏妗愁得头都要秃了,也总算明白老妇人口中的“脾气拧”是怎么回事了。她问宋修和有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宋修和也很无奈,表示心病还须心药医,这孩子明显是太思念母亲,心情郁结,这才得了厌食之症。他能做的,也只有给他开些开胃的药慢慢调整了。

明明那么想回到母亲身边,面上却从不哭闹,反而乖得叫人心疼,苏妗心里越发喜欢怜惜这孩子,又见他越来越虚弱,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不由心急如焚,夜里都有些睡不好。

“你先睡吧,我去看看念郎。”

这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越瑢突然对苏妗道。

苏妗刚准备上床躺下,闻言愣了一下:“你……这个时候去?”

“嗯,”越瑢看着她脸上的两个大黑眼圈,眯了一下眼睛,“去看看他睡了没有。”

念郎和林庆睡在一个屋,苏妗本来是想把他接到自己这屋来睡的,但又怕大家还没有太熟,他会不习惯,因此忍住了。

苏妗看着他,觉得有些奇怪——这些天都是她和清平郡主在照顾念郎,越瑢一个大男人,没有什么照顾孩子的经验,因此都是在一旁默默看着,今晚怎么突然来了兴致要去看他?

她有些不放心,想跟上,却被越瑢阻止了:“我还要跟林庆说些事,你乖乖先睡。”

苏妗听了这话,只好点头:“那你早些回来。”

“好。”越瑢说着就出了门。

他先是下了一趟楼,而后才去了林庆和念郎所住的屋子。

屋里念郎还没有睡,林庆正在帮他洗脚。

林庆今年三十来岁,长得很壮很憨,为人很是忠厚实在。他本是一介江湖游侠,偶然被当年还在闺中的徐皇后所救,便就此成了她的暗卫,替她做些不能现于人前的事情。

这回送念郎离京,徐皇后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便将这件事托付给了他。林庆义不容辞,一口应下,这一路上也是拿念郎当眼珠子看待,但他毕竟是个糙手糙脚的大男人,不如女子细心妥帖,这不,给孩子洗个脚而已,竟把人的脚丫子都搓红了。

越瑢嘴角微抽,走进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来吧。”

“越爷?您怎么来了?”见越瑢示意他起身,林庆忙道,“怎么好让您干这种事,您稍等,马上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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