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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疆(133)

作者: 寒月白 阅读记录

晏瑕发现这人寥寥数语,滴水不漏,轻易便将这些做早课弟子失礼的行为大而化小,小而化了了。

但晏瑕并非是那种按照世间礼节走的人,于是他冷嘲道:“这世间只有惩罚罪人的手段,哪有嘲讽找寻真相人的行为,这种作为,若到武林上,岂不是步步皆错。”

宫廖听着晏瑕说完这话,目光没什变化,只是嘴唇似乎有些抖动,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却被生生的压了下去,仅过了一个眨眼的时间,宫廖就转身对那些做早课的弟子说:“现在从这里跑到后山是个来回,算是对你们今早的惩罚。”

弟子听后急忙起身,不敢有怨言,排好队列,纷纷跑了起来。

晏瑕看到这一幕,看向宫廖的目光很是探究,宫廖这人年岁并不是很大,大约和宫寰一个年纪,然而却在浮屠有如此威望,几乎一个命令能让浮屠的众人立刻执行,而丝毫没有多余的话。

宫廖在浮屠有这种能力,兼之是宫寰才当上的尊者,晏瑕怎么想怎么玩味。

宫廖看着晏瑕探究的目光,解释道:“他们这般听我的话只是因为我入浮屠早了些,算是看他们长大的,所以他们才如此信任我。”

晏瑕对于这一解释不做评价,只是想起自己似乎还没有介绍自己,于是道:“说来说去似乎还没有介绍过自己,在下晏瑕,无门无派。”

宫廖其实有些猜到了晏瑕是谁,不怪其他,世间传播最快的便是传言,宫廖之前听闻有一个叫嘉洵的人破了灼流案,之后便爆出这个叫嘉洵的人是瞒着自己的身份,本名叫做晏瑕,乃是当年那个晏明州的后代,他最大的特点便是长相俊美,背负双剑。

宫廖这些想法在脑海闪过一瞬,他接着道:“原来是晏瑕公子,晏公子年少有为,纵然我远在浮屠,也是听过晏公子的传奇的。”

晏瑕依旧是按着自己想法说着:“不过是别人谬赞,况且我初出武林,不过是做了一些出格的事罢了,实在不值这一声传奇。”

晏瑕在想是不是一个人过完一生后才能够断定呢,过早的评价是不是意味着这个人的未来就要与之后相反呢,诸如灼流,生前是个降恩的尊者,死后却是个残忍的恶人,又诸如程穆,二十多年前何等风光,如今却快要晚节不保,晏瑕不愿再想下去,怕自己陷入这里面出不来。

宫廖只当他是在自谦,毕竟在晏瑕的这个年岁,不认为自己与众不同的年轻人太少了,他们更多的觉得自己是与众不同的,能成就别人成就不了的事业,尤其这种像晏瑕这样年少成名的人,不狂妄些都对不起他的年纪。

不过也正是因为晏瑕的所谓“自谦”,宫廖对晏瑕的观感很好,毕竟还真可以说是十分礼貌了。

宫廖称赞道:“原本我还想着怎样的人能被武林这般夸道,这当面一看,果然名不虚传。”

晏瑕笑笑不再言语,怕是再说下去就要在自谦和传言间周转许久。

沈喻看着他们谈了这么久,到没什么不耐烦,只是语气淡淡的介绍了自己:“在下叶惊寒,如今我只是一行者,并非武林人,只是闲来无事,随意逛逛,公子不会拦着我吧。”

宫廖也想起了叶惊寒的传闻,年少天才,他道:“远来是客,自然欢迎。”

桑微看着他们介绍完了自己,于是也就跟着介绍了自己和她的师姐,桑微十分直率,连着她师姐也一并介绍了,宫廖对桑微十分有好感,自然一顿侠女的夸着,恨不得将所有的词汇都点缀到桑微身上。

晏瑕知道桑微和他很像,都是对比武更感兴趣,对于这种夸赞并无感觉,宫廖夸的十分真挚,桑微没有收到丝毫感动,宫廖反而收获了桑乐的冰冷的凝视。

宫廖夸了一会,夸的口干舌燥,发现桑微没有一丝感动的意思,他看着其他人等着他,终于发觉他们已经在这站了很长时间,十分的不礼貌,宫廖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赶紧告罪。

这告罪的内容说的十分的真诚,说自己与桑微姑娘一见如故,这才耽误了时间,希望这些人能原谅他一类的,在他说完后晏瑕和沈喻确实没什么感觉,桑乐的脸色越来越冷,简直要凝上秋霜,而桑微听后有些惊讶,道:“我有喜欢的人了,你不用和我一见如故了。”

宫廖受到了极重的打击,后半程带路都有些恹恹的,没什么神色。

第94章 九十四晰

宫廖几乎可以说后半程一直没有说过什么话,他将这四人领到了客房,给他们布了茶水糕点,终于脸上有了神色,问道:“不知几位来此所为何?”

晏瑕将刚才和开门那个弟子所说的话又和他说了一遍,宫廖眼里泛着惊讶,很自然的问道:“宫寰尊者今日正在祈福,还要几柱香的时间才能出来,不过他竟然会邀请你们来浮屠。”

晏瑕疑惑道:“很奇怪?”

宫廖看着晏瑕的不理解,脸上泛着苦笑,道:“宫寰尊者是这些年以来难得一见的天才,素来孤傲,我等皆是普通人,入不得他的眼,我还没见过哪个弟子能有此殊荣被他邀请,所以有些好奇究竟是何等人物能被他高看一眼,不知晏公子能否讲上一讲你如何听宫寰尊者相识。”

晏瑕想起和宫寰第一次见面,他脸上算是言笑晏晏,丝毫不见疏离,着实看不出孤傲的性格,但转念一想,每个人都不同,有人是表面孤高,有人是内里孤傲,第一类人直接表现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行为,第二类人在表面上待谁都是极具礼貌,甚至是对谁都是一碗水端平,可谁也走不进他的心里。

这些想法在晏瑕脑子里转了一转,没被晏瑕认真对待,毕竟宫廖对晏瑕而言,不过是第一次见面的人,晏瑕断不可能因为宫廖的寥寥几语就直接断定宫寰是个什么样的人,况且宫寰对于晏瑕而言,印象算是极佳,也不会因为宫廖这几句从而改观,他也不想猜宫寰究竟是不是上面那两种的哪一种。

晏瑕一边回忆一边说:“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搭了郗真少侠的路,和他一起从邪派逃了出来,在宗彭恰好和宫寰尊者相遇,因此当时的宫寰尊者对我高看了一眼,如今想想,我也没做什么能让他对我交心。”

晏瑕那时做过唯一算是出格的便是张玉的事情,但张玉能恢复前世的记忆是沈喻之功,和晏瑕也没什么关系,晏瑕也不会揽到自己身上。

宫廖表情却像是发现了什么,他笑道:“能被郗真少侠承认就已经与众不同了,晏公子自谦了。”

晏瑕看着宫廖这幅模样,想起许多因为自己跟着郗真就被称赞的武林人,晏瑕真是可惜自己当年没有闯荡过武林,没直白感受过郗真当年的英勇。

宫廖接着道:“几位先从这里呆上一会,我先出候着尊者,待尊者祈福后我便禀告于他。”

晏瑕他们自然应允,道:“多谢。”

宫廖摇了摇头,没应承这句谢,只是看着桑微的脸有些悲伤,然后快走两步离开了。

桑微看着宫廖走后,耸耸肩,一脸解脱的样子,她赶紧看看桑乐,桑乐在宫廖失落后脸上冷意渐消,如今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桑微一见这样,就知道这件事了了,舒缓了一口气。

晏瑕看着沈喻,话语带着感概:“之前听桑微姑娘说过的话,我以为我们不会那么受欢迎,结果发现自己好像要比想像的更招人厌烦。”

沈喻打趣道:“我真是第一次希望你感觉不那么准,看样子这几天我们都要在这个目光里呆着了。”

桑微听后讶然:“原来叙旧要叙这么长时间啊。”

这一句话也问住了晏瑕,晏瑕从小到大也没什么朋友,他也不知道叙旧要怎么叙,该用多长时间,只能想道:“不仅仅是叙旧,我对浮屠幻术十分的感兴趣,也想着趁此机会讨教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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