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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疆(14)

作者: 寒月白 阅读记录

沈喻倒并不畏惧晏瑕能登上险境,他甚至更期待晏瑕能做这些事,毕竟纵然他练成绝世武功,一味生长在温室也只能消磨他自己,只有面临更利的刀剑,才能让他得到更多。

第14章 十四对

晏瑕和云绡在三变山下,四山有两山能入清平宫,一个便是他们所在的三变,另一个便是九真,其余两座着实难上,峭壁光滑如镜,须有极致的轻功才能登上,晏瑕如今的轻功登不上这两座山崖,于是他们求其次,选择三变,但也意味着防守更严。

晏瑕手握赤霄,避开村民,在一密林处进入,云绡在其后跟随,云绡有几分担心,三变之所以能为此名,正是因为气候莫测,一段时间瘴气横行,晏瑕听说其名,再来此前,做了些许准备,但刚入密林后不久,便感觉有人追踪,他以石子击之,那人喊痛,是之前的痴狂人。

景鸣鸿声音其实并不大,有几分压抑,似乎怕将镇守此山的人引过来,后来他来到晏瑕面前,说:“毕竟小娘子如此年轻貌美,我实在不忍心看你们送死,不如现在我来帮你们,到清平宫再论其他。”

晏瑕冷语:“可以倒是可以,但你要再敢调戏我家丫鬟一句,我不介意你我再切磋一场。”

景鸣鸿叹气:“难的有这般女子合乎我心意,好吧,为了保护小娘子,我闭嘴。”

云绡脸色稍霁,同意同行。

他们向前行,景鸣鸿道:“你们来的时间真巧,恰巧瘴气刚无,距离下一次还有很长时间,暂时不用担心这件事了,但前方一关键处有摇铃人镇守,摇铃人铃声牵扯四山,每一山都有一位老前辈镇守,若让他唤铃声,恐怕四山都知晓我们来闯山了。”

云绡皱眉,她自然是知道这件事的,并且她希望在那人未摇铃前解决此事,她将希冀放在晏瑕身上,晏瑕说:“那人我来解决,摇铃人还有一小童,擅长音声袭人,交给你们吧。”

景鸣鸿以一种看傻子的表情看他:“你知道三变山上了摇铃人纵横江湖多少年了么,你能打过他,不自量力只会死的更快。”

晏瑕说:“确实有几分困难。”

景鸣鸿忽然大笑:“人家都说我痴狂,原来更狂的在这,我喜欢你这无知,如果你能活着,我便将我知道的告诉你一件,绝无隐瞒。”

云绡出言:“你在这里蛰伏这么久,竟然没有看出清平宫的状况?”

景鸣鸿疑惑:“我来此地不足一月,那又如何。”

云绡道:“有人闯上了这里,如今的清平宫折了一半 ,如今的困难降了一半,这里确实危险,但没你想的那般艰难。”

景鸣鸿震惊:“小娘子你说的是真的。”

云绡冷哼:“你我皆在此处,为了自己的安全,我还能框你不成。”

景鸣鸿似乎表情变了,着妆的脸上有些看不清其他,却是似乎想起了什么。

晏瑕打断了景鸣鸿的思索,说:“摇铃人不知是否受伤,我先行,你们跟在后面拖住那小童,摇铃人交给我解决。”

云绡嘱托:“一切小心。”

晏瑕离去,景鸣鸿看着云绡:“不知那位少爷是何许人也,竟能让朝天阙的人做丫鬟。”

云绡身形一顿,道:“原本江湖都言你荒唐疯癫,原来也是个细心人。”

景鸣鸿哈哈大笑:“若不这样,怎么才能在这江湖如此肆意。”

云绡没有接话,离开此地,景鸣鸿叹息一声,随后跟上。

上午阳光正适,林木丰茂,凉风吹过,衬得十分萧索,飒飒的树叶争相摇动,小童见天气有几分凉意。

见前辈梳理内伤,小童有几分心惊胆战,他想起前几日那白衣人大杀四方,清平宫折损过半,后来宫主出手,才将他拿下,但如今在万蛊池,但那些东西都对他无用,小童想:他要如何修行才能达到那人的程度。

忽然有一树枝折损的声音,小童大惊,莫不是那白衣人的党羽,小童看了眼前辈,前辈睁开眼睛,示意前去,小童匆忙寻找。

摇铃人白发苍苍,一双眼睛却疾如鹰隼,他虽受内伤,声音却十分平稳,他说:“既然来了,何不相见,难不成要我这个老头子先出手。”

晏瑕出来,见他抱拳:“小辈不才,想去趟清平宫,看样子前辈也不会让路了,小辈那就自己开条路如何。”。

摇铃人咳了一声:“真是不服老不行了,如今的小辈当真猖狂,老头子没招了,只能硬拦了。”

晏瑕拔出赤霄,袭向摇铃人,那摇铃人操纵丝线,丝线乃真刚所铸,非神兵利刃不能挡,而赤霄锐不可挡,劈过丝线,并接连翻身,将连接其余三山的丝线劈断,摇铃人眯眼,身形一动,似鹞子入林,丝线灵动,缠住晏瑕,晏瑕横刀相对,宛若蝴蝶穿花,穿过丝线,他使出大江东流,虽易受丝线牵制,但却晏瑕却并未中规中矩,多次转换身形,逃离丝线掌控。

摇铃人见无法以丝线制衡,驱动内功,催动铃声,铃声催命,晏瑕催动内功,抵制铃声,但晏瑕内力虽深,但却不敌摇铃人几十年内功,晏瑕拼命拖了几息,忽然间摇铃人似是内伤未好,漏了破绽,晏瑕不知是真是假,但他却知道自己再这样下去肯定熬不下去,于是决定搏一次命。

他使出河倾月落,河倾月落原本应是蛰伏之招,但晏瑕此刻却顾不上这一点,这次破绽虽不知是真是假,但再遇上这种机会太过困难,于是剑气连成一线,刺向摇铃人,但晏瑕却赌错了,摇铃人确实受伤,但他为了速战速决,故意留个破绽,引晏瑕上钩,但他也低估了晏瑕的剑术,纵然破绽是故意的,但晏瑕身形灵活,却也恰巧刺中了命门。

晏瑕不敢相信,问沈喻:“我没想过要杀他,他怎会怎么会如此容易?”

沈喻摇头:“他确实敌不过你,因他受伤确实不轻,而且他最开始就没有通知他人,看样子清平宫比你我想象的还要惨烈。”

晏瑕问:“郗真当真这般厉害?”

沈喻道:“他肯定不会像你这般光明正大,敌在明,他在暗,这样的结果也就不稀奇了。”

晏瑕说:“原来偷袭似乎更容易一些。”

沈喻回道:“偷袭于你的确容易,但你要是过分依赖它,你学的剑法只能苟存于暗处。”

沈喻接着说:“剑法原本便是越磨越利,遇到同等水准或是强于你的只会让你更强,况且太和剑法虽为上等,但很多东西并非一成不变,能不能变成你的才是最重要的,不过你善于融合改变,相必这剑法融会贯通对你而言不难。”

晏瑕看着摇铃人逐渐冷掉的身体,对沈喻道:“看样子我还没那么弱,或者说,我没受那么重的内伤。”

沈喻看向他:“走吧,前面可能更难,很可能更容易。”

晏瑕看着沈喻飘荡的形体,问他:“我会死么。”

沈喻说:“那丫头的卦还是挺准的,只是过程必定艰辛。”

晏瑕接着问:“他们这种修仙的人,全都是这般厉害么。”

沈喻说:“没有真正成仙的人,总归是跳不出五行的,何况像云绡这般窥探天机的,素来天道不容,只是她身边人厉害,替她寻到宝器,否则她不敢这般泄露天机。”

晏瑕道:“你一直教我武学,是因我注定无法修仙么。”

沈喻看着他:“能成仙者,千里或是万里挑一,大部分人都是踽踽独行,抛却凡尘,既无法成仙,也无法成为普通人,最后形单影只,化为黄土一捧。”

晏瑕眼神莫名,看向沈喻:“所以你呢,是无法成仙又不甘心离世,所以寄托在玉佩上么。”

沈喻笑了:“你可真会类比。”

晏瑕声音有些沉重:“那你究竟是怎么在这个玉佩里的。”

沈喻看向天空:“没人愿意回忆消亡。”

晏瑕最后问:“有没有让你复活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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