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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疆(163)

作者: 寒月白 阅读记录

他最后问沈喻:“我是不是做错了,明明当时是我让给他的藏宝图,如今我却要从他手里面抢走。”

沈喻道:“此一时,彼一时,你并没有做什么伤还他的事,不是么,不过你确实有件事可以帮他。”

晏瑕道:“何事?”

沈喻道:“当时景鸣鸿手握藏宝图的消息被钟离煦穿播的天下皆知,以至于如今不少麻烦都找上了他,你可以用法术让世人都忘了这件事。”

晏瑕惊讶:“就像众人忘了你一样。”

沈喻笑了一下,但辨不出神色,看不出他是喜悦还是悲伤,他静静地说:“我原本求得就不是名垂千古,众人记不记得我对我而言也没那么重要,只是过了几百年,我研究了一种符咒,可以更轻易地将人的记忆抹灭,如果这件事不影响天道运转的话,你现在有这个能力。”

说罢沈喻就将茶壶的水倒在指尖,画了一个符咒,对晏瑕道:“你转动体内法力,画出这个符文,用朱砂黄纸兼之你的一滴血,想着让众人忘了这件事,待光芒尽消,就可以了。”

晏瑕嗯了一声,回自己屋内取出了这些东西,这些东西都是提前准备的,毕竟晏瑕在学会法术后,沈喻再来京城的路上为他准备了许多有关法术的用具,这些不过是其中的一小部分。

晏瑕再次回到了沈喻所在的屋内,他将这些准备好,手上沾上朱砂,混着自己的血画出了符文,他感觉法力在体内奔走,一点一点汇入指尖,将浑身的力量凝聚于一处,他一点一点在黄纸处画出刚才沈喻画出的符文,他发现这东西并不好画,他每画一笔,都感觉自己气息泄露了不少,浑身也无力了许多,他心思几乎要全都凝在这符文上,这时沈喻出了声,声音很是温和,一下子让他清醒了很多,“记住你要做什么。”

晏瑕想起来要一直想着自己的愿望,要让所有人忘记景鸣鸿手里有藏宝图,但两者并不是那么轻易地就能在一起做下去的,他感觉手指前面有什么在阻挡着他,而这种感觉恰好不能让他全心全意的想着心中所想之事,他脸色逐渐变得苍白,汗水一滴滴下落,他感觉身内的气全都凝在指尖爆发不出来。

一定要突破这个难关,沈喻能交给他这个符文意味着沈喻相信他能做到,他不能让沈喻失望,他咬紧了牙关,脸上青筋浮起,他的手指缓慢的移动,大约过了半柱香,所绘制的符文金光闪闪,然后他画到了底,黄纸大闪了一下,然后上面磷火阵阵,最后化成了灰烬。

晏瑕看着沈喻,紧张问道:“我成了么?”

沈喻愣愣地看着他,眼中有些不可思议。

第120章 一二零换

晏瑕见沈喻一脸惊讶,心里一沉,他声音里透着有些丧气的味道:“我没有成功?”

沈喻摇了摇头,道:“你成功了,而且效果很好,除了你我,谁也不记得景鸣鸿曾有藏宝图这件事,甚至,你让很多人都忘记藏宝图这件事了,如今还记得藏宝图的人呢碰寥寥无几。”

晏瑕没想到这符文的效果这么好,赞叹道:“沈喻你简直太厉害了。”

沈喻眼睛明亮了许多,他认真地盯着晏瑕,全心全意地看着他,似乎将一颗心贴熨在晏瑕身上,看的晏瑕感觉耳朵有些发烫,晏瑕小心翼翼地问:“你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想亲你的,可以么。”

沈喻侧了一下头,轻笑了一下,他解释道:“是你本身的能力,与我的符文有关,但又没那么大关联,就算是百年前的时候,能达到你如今水平亦是寥寥无几。”

晏瑕听到沈喻这般夸他,不自觉地抿起了嘴角,他对沈喻道:“你这样说,我会高看自己的。”

沈喻轻笑:“不可以么。”

晏瑕嘴角终于藏不住笑了,他目光里尽是沈喻,声音流出一股依恋的味道:“沈喻,你这样说话我这些日子都会忍不住想笑,想亲你的。”

沈喻摊摊手,宠溺地看着他:“你不是已经这样做了么。”

晏瑕透着压抑而又沙哑的声音道:“我不仅想每日看着你,随时的吻着你,还想和你做更多的事。”

沈喻不知从哪拿出一柄扇子,敲了一下晏瑕的额头,道:“你这天天乱想什么呢。”

晏瑕倏然靠近了沈喻,离沈喻太过接近,沈喻几乎能感觉到晏瑕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脸上,然后沈喻觉得耳朵一痒,晏瑕灼热的呼吸像是刚出生小鸟的绒毛在他耳边划过,他一瞬间想退后,但理智告诉他若是退后晏瑕就要更加的得寸进尺,他想自己比晏瑕不能白多这几百年的经验,于是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淡然的等着晏瑕接下来要做什么,之后他听到晏瑕呼吸一滞,他耳边的声音更加压抑而又暧昧:“若不是你惯着我,我可是不敢对你这般的。”

沈喻调侃道:“那还是我的错了。”

晏瑕道:“所以我更离不开你了。”

沈喻不想轻笑一声,拿出那把扇子抵在晏瑕脸上,道:“你这自从亲了人,连和我说话的方式都变了啊,不过现在别在这个样子和我说话了,天亮了,该做今天的事了。”

晏瑕听到这句话,他目光变得旷远,歪了下头,道:“也不是这样,或许见到了云绡,红尘万丈,她只余骨灰一捧,明明已经早知道的,可心还是像万千蚂蚁啃食一样,万幸的是,你还在我身边。”

沈喻明白晏瑕这是之前难受,他拍了一下晏瑕,道:“好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了,而且虽然云绡已经死了,但她灵魂未息,待到日后,你会见到转世的她,虽然这一世已经无法逆转,但下一世你未必会像这般无力。”

晏瑕眼睛一亮,他惊喜地看着沈喻,道:“真的么?”

沈喻道:“是真的,所以安心点了吧。”

晏瑕猛然抱住沈喻,他不敢抱的太重,但颤抖的胳膊已经暴露了他的情绪,他连声音中都带着些激动:“沈喻,你简直太好了。”

沈喻轻轻推开了他,晏瑕轻轻松开了沈喻,沈喻道:“走吧,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该做今天的事了,你困么?”

晏瑕摇了摇头,他自然不困,他昨天下午回去休息了一下午,加上他的体质缘故,所以他就算熬了一夜,也没有感觉到困倦。

晏瑕和沈喻吃了早饭。

饭后,晏瑕对沈喻道:“我打算帮一下骆凌淞。”

沈喻道:“你要如何帮他。”

晏瑕道:“我有一点想法,但具体行动还需要骆凌淞的同意。”

沈喻道:“好吧,反正现在暂时也见不到钟离煦,就当给自己找些事情做吧。”

于是晏瑕再次易了和之前完全不同的脸,找到了骆凌淞,骆凌淞很小心,但毕竟怀熹在京城已久,一夜过去,怀熹早已经知道骆凌淞在哪。

骆凌淞在他住的客栈下的小摊吃些东西,桌子对面是怀熹,晏瑕没想到竟然又一次看见了他,但晏瑕很小心,避开了怀熹的视线,也恰好的让骆凌淞看到了他。

骆凌淞只是轻瞟晏瑕一眼后就再也没关注过,他就像之前一样吃完了早饭,至于怀熹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话他根本就没有入心。

或者说,还没有旁边人谈论的话题更让他关心。

而在几米之外,晏瑕找了一处,要了一份吃食,背对着怀熹,装的很像是一副来吃早饭的市民模样。

于是骆凌淞听到的话,他也听到了。

旁边有人说:“你们听说了么,仪皖公主回宫了。”

和他同桌的人道:“是啊,仪皖公主自小就在国师处,可听闻国师离世了。”

晏瑕吃着碗里的馄饨,听着这些人的闲谈,黎朝并不忌讳百姓议论皇亲,只要不随意传谣就不会有问题,尤其在天子脚下,这些人更是明白该如何“安全”的说着这些事。

而仪皖公主晏瑕之前也听过,听闻她母亲是哪位将军之女,在生下她后体质太弱不久就离世了,于是这个公主在年纪还小的时候就出宫到了国师的座下休养,之后就再也没有听闻过她的消息了,但这个姑娘却未被埋没在时间里,她的名字让每一个个人都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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