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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疆(94)

作者: 寒月白 阅读记录

怀熹能看到,他其实十分瘦弱,一笔一划,沉浸在这卷宗之内,外物已经无法打扰他了,他从未想过,一个传闻病弱的公子能这么拼命,他也从未想过,他能以这样的姿态在这看了半宿。

第64章 六十四聚

今夜对于众多门派,注定混乱,当晏瑕一行人知道郑凉阙死的的消息,晏瑕看到程穆面容沉重,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程穆也知道这事不能再拖下去了,就让众人去照残红所在的客栈,并发出消息,让武林人聚在一起。

晏瑕他跟在小重山之人身后,见小重山之人面容悲悯,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要找找到凶手,抽筋扒骨。

晏瑕虽说一起跟着去了,但着实不看好这件事,他不认为会这么容易就找出什么,毕竟郑凉阙怕死的不那么容易,他们也一定会把大部分线索掐断的。

他们很快就到了照残红的客栈,其他武林人也都在这里等着,此刻照残红众位女子哭泣不已,郑凉阙在一众姐妹中性格算是奇佳,甚至可以说是十分照顾他人,因此在照残红众人都十分喜欢她,当知道她死亡后都不自觉悲伤。

照残红掌门早就预料到他们回来,所以一直在大堂等候着,客栈老板一见这么多人来,十分慌张,毕竟他看的出来这些武林人面容都不算愉悦,照残红掌门让客栈老板离开,他赶紧慌忙离去。

晏瑕到了这里,见这里的街道被众武林人围的十分满,他们都在等着盟主,不过晏瑕看到很多熟悉之人,大重山的韩钰萧一副闲散公子的模样,站在对面正中,顾易襄站在他身旁,一副半看戏半难受的姿态,他们背后是大重山之人,他们面容不算好,毕竟今日宋希死在了城墙口,纵然和旁人无关,但仇恨终究要有寄托。

小重山在晏瑕身旁,晏瑕看的出来大重山和小重山是兄弟帮派,他们看起来十分熟悉,在此一相见轻微的打了个招呼。

对面一角落为天煌弟子,来人并不多,一少年站在其前,传闻他们喜张扬,此刻却十分安静,右臂上绑有白纱,晏瑕想起苏拓,想必是在祭奠他。

他一旁是玲珑塔,玲珑塔原本和浮屠一样,都是使用幻术的门派,但玲珑塔和浮屠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关系冷成冰点,因为两者门派观点太不一致,以至越发极端,有人言“浮屠解疑,玲珑封惑。”

晏瑕看见玲珑塔人在一旁,浮屠正值选三尊的时候,加上灼流之事,并未派人来洛水之滨,在晏瑕看来,不来简直是他们近日最正确的决定了,毕竟洛水之滨已经够乱了,再插一笔旧账简直可以说是一团乱麻,理不清了。

苍黄门的人在晏瑕这一旁,在小重山的左手边,他们脸上也尽是凝重,眼里充斥怒火。

他右手边有着一群人带着斗篷,晏瑕听闻是枯云的人,他们更喜欢藏于一处,不愿过多张扬自己,明明为正派,却将自己弄的阴森可怖,让人畏惧。

晏瑕如今只能认出这些门派,这些门派算是能在江湖上排上名的,他们其中的人也曾在中水楼和晏瑕一起喝过酒,所以晏瑕才能认出来。

这时一直在晏瑕身旁的小重山的弟子看了一圈,咦了一声,但声音不大,其他人注意力都放在了照残红身上,所以没人在意这声音,那小重山弟子靠近晏瑕,悄声对他说:“你母亲是归衍山的吧,他们也来人了,就是那个身穿白衣袖间绣桃花的那个人,他就是归衍山的人。”

晏瑕惊讶,他看向那人,那个被称为归衍山的人独自站在那处,与旁人相隔甚远,他容色柔和,无悲无喜,没有过多的表情,客栈上灯笼在他上面照着,原本应该是暖的,但他太过离群索居、孑孓一人,身上被一种孤寂的气息笼着,拒人千里。

那人似乎听到小重山跟晏瑕的话,又似乎没听到,他只是抬起眼帘,看了晏瑕一眼,眼中没有惊讶,也没有旁的什么东西,让晏瑕有一种错觉,那个人根本没有看到他,但此刻气氛凝重,晏瑕不能前去找他。

他们在这里站了不一会,程穆来了,他就像是一个普通人,独自一人在街上走,他走的看起来并不快,可其他人再一看他已经不在那处,就这样不过一瞬,他来到了小重山的前面,晏瑕感觉赤霄在铮鸣,他强烈的想和程穆前辈比一场武,越快越好。

程穆站在客栈门口,他用内力凝成声音,在场的众人都能听到他的声音,他脸色沉稳,道:“既然飘渺观的人已经来了,何不相见。”

晏瑕猛地一惊,他居然没有发现,他左右环顾,感觉那些人,终于找到了,他抬头看向客栈之上,那处原本什么都没有,不过起了一阵风,就在眨眼的功夫,那地方就有了三人,一人道:“我们三人代替飘渺观。”

晏瑕想,果然能在飘渺观的人,必定不是普通人,他想起当年的景鸣鸿,看样子也不过是藏着掖着罢了。

他还在思索,他背后忽然被人一拽,他转身,见一翠衣女子在他身后轻笑,他记忆宛若潮水,想起这女子是当时清平宫的那个对手,他反应过来,看样子程穆也把他们请了过来,晏瑕想:看样子唯一没来的只有浮屠了。

照残红掌门燕兰锦从客栈出来,晏瑕看清楚了这人的样子,她穿了一身深色的衣裳,大约五十岁左右,脸上没什么皱纹,但却能看出来她不苟言笑,透着威严,但是一对上程穆,那股子掌门的气场平白弱了几分。

程穆道:“好久不见。”

燕兰锦声音也没什么多余的情分,宛若对上一个陌生人:“确实很久未见,上次见面还是你儿子选上盟主。”

她这话句句简直戳着程穆的痛处,但程穆并未有其他的表情,只是淡淡道:“相必你还知众人为何来此。”

燕兰锦冷笑道:“自然是我那不成器的徒弟惹的祸,只是她死了,死的又离奇,我都不知往哪求个正义。”

程穆斥道:“你身为掌门,不要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燕兰锦声音泛着冷酷的意味:“难道你就能知道程府发生的一切,我闭关良久,不常出门,这的确是我不负责任,她自己离了门派做了什么,我怎么可能全盘皆知,何况我还奇怪呢,我一个好好的弟子自杀,你们不先来问问我的意见,就相信这个背弃武林人子嗣的说法,且当时他们在双岚湖身边没有一人,到现在无论事实如何,就靠着那小子一个人的言辞,你们就不怕被这小子耍的团团转么。”

“况且你们不觉得他出来太巧了么,他父亲都不一定有闯邪派的能力,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就这么轻易救出盟主,顺道破了灼流案,若没有谋划我是不相信的。”

燕兰锦她对程穆的质问,很有一套应付办法,她坚决说自己不知道,并且把所有的怀疑都推到晏瑕身上,不过晏瑕确实很巧合,自从出武林后就一直巧妙的解决了许多麻烦,在如此多事之时,没人知道他这是巧合还是故意。

但程穆太过了解这些掌门,亦早就已经准备好了说辞:“他不仅是晏明州的儿子,还是归衍山的后代,自他出武林后,就同郗真一起救人,后期更是和众人一起行动,若他真弄出什么,不会到现在还不会被发现。”

其实这些也不过程穆对外的说辞,真正让程穆相信晏瑕的是到如今武林上而无钟离煦的传闻,晏瑕的嘴很严,况且周素的女儿能陪在他身旁,信任他,这些事情都让程穆暂时对他放下了怀疑。

燕兰锦自然不会因为程穆的这番说辞就放过晏瑕:“郗真虽然厉害,但也不过一个闯荡江湖几年的孩子,一个人要是提前布局,就算是郗真也是看不出来的。”

在燕兰锦刚说完这话之时,一柄长剑抵在她颈间,持剑之人是在楼檐上站着的飘渺观之人,他手中持剑,语气冰冷,道:“都说飘渺观的人是疯子,我这样做倒也不违背你们叫我们疯子的说法,想必观主亦不会多言,我提醒你一句,纵然你身为照残红的掌门,就算郗真师兄再年轻,也轮不到你来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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