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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里面请~(13)

作者: 妖曦瑾 阅读记录

凌举言见到崔元宝时候,想要打个招呼,心里又有些别扭,对着阮古墨欲言又止,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唉声叹气了半响,凌举言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对着阮古墨意兴阑珊的挥手示意了下,便走了。

望着凌举言迈进了凌府的背影,阮古墨的笑意盈盈僵硬在了脸上。

“小少爷。”崔元宝笑意盈盈的对着阮古墨笑着。

阮古墨不自然的应了声,不敢看崔元宝的眼睛,道:“你...你的病好了?”

“无事的,多谢小少爷挂念了。”崔元宝依旧笑着。

“那就好。”阮古墨干巴巴的应着。

“还没有谢过小少爷,帮我付了药费,实在是破费了。”

“不破费,不破费。”阮古墨突然羞赧了起来,连带着说话也结巴了起来。

崔元宝望着阮古墨轻笑着:“既然如此,也不能劳小少爷破费了,若是小少爷准了,我愿意在阮府少领一个月的月例银子。”

阮古墨皱着眉头,问道:“你不是要还债吗?”

“没有剩下多少了,撑得过去。”

“到时候再说吧。”阮古墨不走心的敷衍着,理当转身走了才对。

可却不想走。

两人各自无言,皆是低着头,任由说不明白的尴尬蔓延开了。

既然无话可说,便应该走了,可心思百转,阮古墨好似脚灌铅了一般,只是迈不出第一步。

再三的犹豫与纠结后,阮古墨转头了。

“喂。”

崔元宝抬起头,眼睛亮亮的望着阮古墨,应了一声小少爷,阮古墨很是别扭道:“你不用跪着擦地了,地上没有那么脏。”

崔元宝皱紧眉头望向阮古墨,并不是很确定听到了什么,神情中写满了,你在逗我?

阮古墨闪躲着崔元宝的眼神,继续道:“你就,就随随便便弄弄就好了。”

崔元宝的头顶出现了藏也藏不住的问号,阮古墨你在说什么?你要做什么?

他不过生了一场病而已,怎么心性大变的是阮古墨呢。

崔元宝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要疯了,才会有幻听了。

对于他生病期间,阮古墨所做的他很感激的,只是不能再多想着了。

望着不明所以的崔元宝,阮古墨不自在的想要继续说什么,又说不出口,索性抬脚走了。

回到房内,阮古墨背倚着门,不自觉的伸出手捧着脸颊,心内暗叹着,怎么…怎么这么热啊…

第12章 第 12 章

第二日早,一脸垂头丧气的凌举言又来了。

并且毫不留情的将毫不情愿的阮古墨,从被窝里硬拽了起来。

阮古墨正是梦见软玉温香时,不甚满意的抱怨着:“你干嘛啊。”

凌举言很是闹心的时候,秉承着我闹心你好歹别太顺心的原则,当做听不见。

幸而的是,凌举言也不会问什么,他爱我吗我爱他吗,我们应该怎么办呀呀呀的问题。

任由着阮古墨在桌子旁昏昏欲睡的打着瞌睡,甚至笑容满面的回想着美梦。

直到吃完了午饭,凌举言才好似突然下定了决心,这让阮古墨不禁以为,凌举言只是为了找个合理的,无法撵出的理由,蹭午饭来的。

凌举言目光炯炯的望着阮古墨,一字一句的说的珍重:“自此之后,望你千万珍重。”

得,阮古墨望空翻个白眼,这是要老死不再见了?

凌举言也知自己的语气有些过了,可他的心情真的是如此。

“只是希望,你不要如我一般重蹈覆辙。”

阮古墨沉默了。

沉默了片刻之后,望着眉眼间,毫不藏匿的深刻后悔的凌举言,弱弱的问出了口。

“你之前说的崔元宝的事...”

凌举言叹气:“我不是给过你吗。”

“早不知丢到哪里去了。”阮古墨撇嘴。

“你既然好奇,倒不如自己去问他,从别人嘴里听出来的终究是故事,会有偏差的。”

阮古墨沉吟了许久,久到了凌举言也陷入了自己的心事无法自拔中,终于回过神来,笑道:“我去找他。”

“珍重。”

两人对视一笑,自小一起长大的默契,自然是不必宣之于口。

自此之后,望你珍重。

阮古墨心怀忐忑的守在崔元宝干活的地方,小心翼翼的闪躲着,唯恐被崔元宝发现。

他实在没有什么勇气去问。

直至等着崔元宝跟着众人一起吃过晚饭,独自走回小屋时,仍是跟在崔元宝身后,不知怎么开口才好。

眼见着崔元宝要推门而入了,阮古墨真的急了,快步上前,将崔元宝推开的门拉了回来。

崔元宝困惑的抬起头,望见是阮古墨咧嘴笑了:“小少爷。”

笑的阮古墨莫名的心猿意马,连自己是类似将崔元宝圈在了怀中的动作,也不可知了。

“小少爷,有事找我?”

“我...”面对崔元宝的问句,阮古墨欲言又止,想要说,但又说不出口,恍惚间明白了当时凌举言同他讲时的心情,真不是什么可以说出口的话题。

“小少爷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

看见阮古墨一脸的纠结,崔元宝善解人意的问着。

“我...”

“小少爷听了别人的闲言碎语?”

面对阮古墨想要惊慌的辩解,又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崔元宝了然于胸,淡淡的笑了:“没事的,我刚从花柳巷出来时,再难听的话也都听到过。”

阮古墨心里刹那如同被捏住了一样,他从未想过,崔元宝能用如此平静的语气说起。

崔元宝躲出了阮古墨的怀抱,站在了屋檐下,向上抬头的目光中难掩感伤。

“他叫骆闻,是我自小的竹马。”

阮古墨嘴巴张的大大的,吃惊的听完了崔元宝的这段故事。

崔元宝自小有个青梅竹马叫做骆闻,骆家家中世代都是穷酸秀才。

骆闻自小脑瓜就灵,看厌了家里清贫的样子,更是厌倦父亲的迂腐,母亲的懦弱,满心想的只是如何不择手段的成为人上人。

后来骆闻发现,科举考试,大约是最便宜的一条路径,最起码能够认识几个家境优渥的世家子弟。

后来,骆家父母逐一故去了,更是没了人骂着骆闻不用在正处的心思了。

那年乡试,骆闻考中了秀才,崔元宝当真是发自肺腑的替他高兴。

可转年便是春闱了,骆闻并没有钱进京,变着法的哄着崔元宝把所有的钱给了他。

可钱还是远远不够。

看着崔元宝供出来的,那少的可怜的银钱,骆闻皱着眉头,沉默不语。

崔元宝不舍得看到骆闻意讪阑珊的样子,咬咬牙跺跺脚把自己卖去了青楼当小官。

因为卖出花柳巷,可以得到比其他处高出三倍的价格。

崔元宝对笑道:“你且进京科考,如若考中,莫忘了回来赎我。”

骆闻自然是信誓旦旦的应承了下来。

“若是我高中,秋天十分,必定要八匹大马接你进京。”

崔元宝嘴角咧着笑意,点头应着:“好。”

崔元宝家里听闻这个消息,恨透了骆闻。而此刻的骆闻,早已包包款款的上京赶考去了。

自然是寻找不到了,崔元宝的家里不知指天骂地的骂了多少回。

花柳巷的老鸨自然是不肯放人的,她瞧中了崔元宝皮相,必定是棵摇钱树。如今树还未长叶,便要她放手,实在不可能。

崔家急的团团转,只是无法。

可崔元宝兴高采烈的从秋天等到了冬天,骆闻也并未回来。

听着其他镇子上京赶考的人说,骆闻进了殿试,可后来,并不知骆闻怎么了。

崔元宝笑不出来,那年冬天的春节,是崔元宝至今为止最难熬的一个春节。

如若人生并无其他变故,那会是毕生当中最难熬的。

那年冬天是怎么过来的呢。崔元宝歪着头想了半响,淡淡的笑了,他竟然早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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