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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官,里面请~(21)

作者: 妖曦瑾 阅读记录

“你吃吃看,娘做的这个菜最好吃了。”

崔母笑道:“尝尝看,要是不喜欢,下次你爹做饭再吃吃看。”

即便不好吃,阮古墨也不敢说的,何况他此时饥肠辘辘,更觉得美味。

崔母看着阮古墨大口吞咽着,笑眯了眼睛,边夹菜边劝着慢点吃。

崔父并不多言,端起酒杯小口小口的啜饮着,崔家大哥偶尔陪着喝。

眼见着快吃完饭了,崔母不禁幽幽的叹着:“突然间,家里少了一个人,真是不习惯。”

阮古墨想说劝慰的话,默默的咽回去了。

崔元宝笑着给崔母夹菜,道:“小妹终于得偿所愿了,应该开心才是。”

“唉。”崔父叹了口气,放下了酒杯,道:“是能想的明白,可不就是舍不得么。”

“有什么舍不得的。”崔家大哥劝着:“小妹在他家,未必不比自己家熟悉。”

劝是劝了,崔家大哥也红了眼眶,垂下了头。

“就是因为太熟悉了。”崔母强调着:“才更怕小妹委屈了自己。”

崔元宝忙道:“妹夫不会的。”

“是怕小妹怕你妹夫为难,才为难了自己。”崔父再次端起了酒杯,手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嗨,说这些干什么呢。”崔元宝努力笑着:“咱们应该为小妹开心才是。”

“对对对,元宝说的对。”崔母笑了起来:“咱家小妹长大了,应该高兴的。”

崔家大哥自知嘴笨,说不好求安慰的话,索性端起酒杯,和崔父喝的痛快。

崔小妹大约嫁的很如意吧,望着崔家人笑靥如花下难掩的泪眼婆娑,阮古墨心内好奇了起来。

回去的路上,崔元宝怀揣着心事,不住的抿着眼角的泪水,引得阮古墨没敢张嘴问。

当吹熄烛火,躺在床上时,阮古墨终是问出了口。

崔小妹嫁的是旧时邻居,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要是没有崔元宝前几年闯的祸,想必早就成亲了吧。

即便崔家在落败那几年,碍于父母的阻碍,他也不曾断了与崔小妹的来往,一直坚定的想要和崔小妹在一起。

自己也是争气,考中了举,自己有了主意,家里反对的声音再厉害也无关痛痒了。

而且文质彬彬,一表人才,看上去颇为值得信任。

总不好叫崔小妹在婆家再被看轻,阮古墨颠了颠手中地契,等着三日回门时,送与了崔小妹添妆。

崔小妹望着他片刻,甜甜的笑了:“多谢。”

笑得阮古墨心内不好意思极了。

第19章 第 19 章

经此一事,阮古墨暗中将自家父母亲族与崔元宝的见面排上了日程。

毕竟他已经见过了崔家亲族,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落在了后面。

唉,眼前重要的是,要怎么诓着崔元宝陪着他上京,才能见到爹娘啊。

崔元宝那种想要躲藏,平时看不出的隐藏性格,当真是可恶。

可有什么办法呢,这个人的这个性格,并不是可以避免的。

这人有什么好,怎么就非他不可了呢。

阮古墨叹了口气,望着崔元宝,认命了。

日子照常的过着,阮古墨参与了科考,但并没有多顺利。

面对名落孙山的事实,阮古墨有些恼火,堂堂阮家小少爷竟然连个秀才也考不上?阮古墨心内暗暗较劲着,恨不得睡在书房,但还是见效甚微。

什么之乎者也,巍唿哀哉,好似在他的脑海中嘻嘻笑着走了一遍过场,转瞬即逝了。

这让阮古墨格外沮丧,也提不起精神去摔书,立誓激励自己。

头悬梁 锥刺股的例子在阮古墨的脑中,仅仅是想了一遍,都觉得不寒而栗。

太可怕了。

思来想去,阮古墨也看开了,他可能并不是考取功名的料子,也没有什么强烈的进取心,可能对他来说,当个小少爷就足够了。

阮家兄长们从不曾苛责他,阮古墨也不愿为难自己。

既然想开了,阮古墨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偶尔打点着边塞几个镇子的铺子,盘盘账理理货,新得了笔墨,就和崔元宝一起把玩,也没什么不好。

他实在没有什么大的追求了,这辈子守着崔元宝踏踏实实的过完就好了。

或许是因为他一生太过平顺,所以并没什么追求。

这样也好,能守着所拥有的平安喜乐的过一辈子,已是很难得了。

生活里还是有变故的,凌举为调去了京城,在凌家叔父的手下做官。

今年阮家已请了圣上准许,归至边塞过年,阮古墨也说不好,是不是家里为了少给压力,怕吓跑了崔元宝。

眼见着寒冬将至,衙门里也没了什么事,崔元宝整日里点卯便算是干活了。

阮古墨心内雀跃不已,他恨不得崔元宝时时刻刻都在他身边才好呢。

大雪封门,被困在府内的两人并不觉枯燥,整日里变着花的想着吃什么,青梅煮酒,亦或者烹制梅花茶。总归又有意境,又要好吃。

稻穗在心内念着阿弥陀佛,别吃坏了肚子就好了。

两个人才不管那些,整日里对着望着,咕咕哝哝好似有着说不完的话。

偶尔贪杯,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并着阮家厨子的好手艺,崔元宝逐渐丰腴。

屋外满眼梅花,并着冷冽的飘雪,屋内暖意融融,围炉煮酒,崔元宝微醺,歪着头看着阮古墨笑眯了眼睛。

阮古墨满心欢喜的望着崔元宝,倒是真想着这样一辈子到老了。

能够一眼看到尽头的一辈子,对于他来说,是最珍贵的幸福了。

某日,阮古墨突然接到了凌举言的来信,边拆着,心内边愤恨不平的骂着,一年未曾来信,终是想起来了边塞还有一位好友?

拆开信封后,阮古墨发觉,其中包含了一张纸,并着另一只小小信封。

阮古墨的心情沉重了起来。

信件是凌举为偷带出宫,转交给凌举言,凌举言又托人带回来的。

一波三折,无非是因为有所牵连。

凌举为说,骆闻因宫廷阴谋惨死宫中。

还说,骆闻被下了內狱,死前受了不少非人的折磨。死前,千万求人带话给他,说要见他。

给阮古墨的信是骆闻亲笔所写,那时,他双手近废,几乎握不住笔了。

薄薄的两张纸,恍若重如千钧,压的阮古墨似乎无法托住。

崔元宝晃悠回来府内之后,看着阮古墨端坐在桌边,望着手边的信件出神,对他回来也不甚在意,甚至恍若未见。

面对这样并不常见的阮古墨,崔元宝很是好奇。

“怎么了?”

阮古墨满心满腹是说不出的感觉,想要张嘴说什么,都觉得不能清楚明白的表达,索性递信给崔元宝让他看。

抽出纸张后的崔元宝,心平气和的看到结尾,也是茫然了。

死了。

“他说了什么?”阮古墨惴惴不安的问着。

“他说,”崔元宝恍惚的笑了:“他说,那年殿试落败,他自觉没脸回来见我,也不甘心如此回来。在宫外发呆时,被齐妃母族看到,他...想要争一争,鬼使神差的进宫当了太监。”

“这种事,仅仅鬼使神差就可以了?”阮古墨咕哝着。

崔元宝淡淡的笑了,低头道:“谁知道呢 。”

“他还说什么了?”

“他说,若有来生,”崔元宝幽幽叹着:“若有来生,绝不负我。”

“啧,倒是想的美。”阮古墨不屑的嘟嚷着。

崔元宝望着孩子气的阮古墨,咧嘴笑了,随手点燃了蜡烛,将信件付之一炬。

他没有说出来的是,骆闻后悔了。

他在说着自己有多后悔。

他说,他在做了许多甘心或者不甘心的事情后,才发现,所有的竭尽全力,其实也不过是笑话了。

本以为命运如棋子,你可以和他去斗争去争取,后来却发现,自己才是那颗随手可弃的棋子。

骆闻并未要他的来生,只是说,此生负你非我所愿,只是我忘了,其实什么都不重要你最重要,才走到了这一步,回不了头了,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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