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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宠(19)

作者: 祝烦 阅读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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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瞧,仇这种东西啊,一来一往就有了……”傅慕不再说,又是垂下了头。

姜枢此时完全是没了火气,他甚至还能从这过于平淡的讲述中看到了当年眼前这人的遭遇,莫名心里也是一疼。他抬头看着士兵们相互搀扶渐渐远去的背影,叹道:“善恶终有报。”

傅慕应了:“当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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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费劲了心思逃了出来,一路便是狂奔进中州,他心知这次狌兽一旦泄露出去,这世间将是大乱,然而十七岁的少年心系族人,不得是自私了一会儿。却不曾想,那两日已是带给了他无限的灾难苦痛。

是在一条偏僻的山路,傅慕突然便是头晕目眩,一个踏空,从山路直接摔了下去。

这一摔加昏迷,便是整整耽搁了一月。等他心智恢复,赶到了长云,入目便是破败苍凉,脑中想的便是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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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姜枢忙打断皱眉问道。

“是,”傅慕点头,“那两日我还是着了道,又是因为武功不在,被药蒙了心智,这也是,唉,是我从未与你提过的顽疾。”

姜枢皱着眉:“被药蒙了心智?”

“这几年已是很少发作,”傅慕揉揉眉心,他今日一早便出了门,此时有些疲倦道,“发作时无异于儿童。”

“真是好阴毒的药。连你也没能瞧出这是什么药?”

“医者不自医,”傅慕叹口气,“我查遍医书也是毫无所获。”

“这般?”姜枢问完,随即打了个响响的喷嚏,又哆嗦了几下道:“可真越来越冷啊。”

满血复活的傅慕道:“咱们回去,这里也是用不到我们了。”

姜枢皱着眉答应了:“嗯。”

两人便是快速回了房。

傅慕生起火去热茶水,忽觉袍子被人拉扯,低头一看就见只呆头呆脑的纸人抱腿坐在他脚边,傅慕愣了下,直到纸人又扯扯他的袍子边,他这才道:“抱歉抱歉,差点踩着你了……”

这时姜枢道:“行了啊你,装什么可怜,还不快滚回来?”

纸人轻飘飘飞起来,在空中风|骚的转了两个圈,这才满意钻进主人的袖子里。

当真是“滚”回来的。

姜枢啧了声。傅慕道:“还真是听话。”

“听个屁!”姜枢气哄哄道,“有时候能烦死人!”

傅慕笑了笑,向他招招手:“过来烤烤火。”

这人初见时冷着脸不好接近,接触下来却是面冷心软的,此时一片晕黄的灯光下,他满脸掩不住的疲惫还站在那里对他笑着招手,姜枢心里一颤,接着“怦怦”更加快速跳起来,他不自觉抿抿嘴唇,后知后觉喉咙有些发干。

长成这样还笑这么好看,有些犯规啊。

他按捺下躁动的心慢慢走过去,而后不经意挨着他坐下来。

紧接着傅慕挨着他坐下。

作者有话要说:

爸爸我:我儿子春心不动还行,一动那就是开了窍,多少“小毛驴”也拉不回来。

姜枢:如何隐晦的矜持的表达爱意……

爸爸我:儿子你这自我定位不太准……

伤心作者昨天自闭了一天……

谢谢支持,感谢你们!

第20章 第二十章

傅慕丝毫没有察觉身旁这人的心思变化,此时他强忍着紧张挨着姜枢坐下,在这十一月份他的手心竟然出了汗。

他不动声色在袍子上擦干净。

姜枢倒是非常满意。“很好,”心里的迷你小姜枢背着手不断点头,“我与他挨得这般近心里也没有别扭,还,”小姜枢羞羞脸,拿手捂住,“还有些小兴奋。”想到这儿,老流氓不自觉红了脸。

  心里的小姜枢继续道:“哎呀,我前几日还出言调戏他,他会不会觉得我这人很轻浮?”大姜枢皱皱眉。

小姜枢:“嘤嘤……”

我艹?你是嘤嘤怪吗?姜枢心里大惊失色,表面冷静无比,他用手肘碰了碰傅慕:“咳,你那什么,那什么……”有些问不出口。

傅慕转头看向他:“什么?”

姜枢道:“那什么……哦,我偷听到萧景胜质问过你为什么不听他的解释……”

傅慕听了,垂下眼盯着他:“不过又是一场欺骗,没有听下去的必要。”

姜枢点头,嘴却如同脱手的瓢接着问:“你回到长云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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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的傅慕刚恢复神智,武功不过恢复两成,尚控制不住情绪,破败苍凉的长云仿佛成了一根刺,直直扎进了他的眼里心里。

再怎么神童之名,他也不过是个十七岁醉心医术的少年人,桃花林被毁,他深知是一线忘川出了叛徒,当即就是双膝跪在了地上,心中悔恨交加,双目通红恨不得立即折返回凤凰关杀了他亲手救下的那人。

傅慕忍下恨意,起身四处查看是否还有遗留的族人,族人尚未找到,却让他找到了几头正在撕咬着什么的狌兽。

恰巧一片沾了血的长云常服被风吹了起来。

怔在那里的傅慕只觉心中一痛,再看向几头狌兽带了浓浓杀意,顾不上闷痛的心口,运起长云针法几根银针要了它们的命。而后猛的吐了口血,踉跄几步跪在地上。

许久,他终于站起来走到狌兽尸体旁边,伸手扒出族人的尸体,埋到桃花树下。

如今他还是知道了,祸因他而起,却不是他能了结的。但,傅慕狠下心,他却可以让全九州看到齐国甚至是四国的狼子野心。

一月时间,初夏悄至,傅慕执剑站在倒下的黑衣人前,默默抹掉脸上沾着的血,抓起一旁的斗笠戴上转身走了。

一旁的暗处有人窥见了这一幕,那人想了想,还是退了回去。

第二日黄昏,傅慕面无表情站在城门前看着官府贴出来的告示,心里竟没有一丝的快|感。

突然身后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傅慕一惊,那人及时按住,低着声音道:“三公子莫惊。”

他缓缓转过身来,那人没有蒙面,对着傅慕点点头,傅慕毫不迟疑地跟了上去。

到了没人的地上,那人弯腰道:“三公子这些日子去哪了?”

“四处。其余人在何处?”

那人接着道:“幸存的族人就在城外别庄。”

他垂下眼,攥紧了手里的剑,良久淡淡道:“带路。”

两人皆是运起轻功赶去别庄,一落地便是有人出声道:“可是青南?”

那人朗声道:“是我,”而后一瞥身旁的傅慕,“还有三公子。”

“三公子?”那人惊讶说了句,随后走了出来,一看到傅慕喜道:“果真是三公子,二位族长等三公子许久了。”

傅慕眉目有些动容,又让他掩了过去:“我父亲也在别庄?”

“自然,三公子快进。”

傅慕随着傅青南走进别庄,转了几圈到了最里的花厅,里面的高大的中年男人和傅沈看见了傅慕,惊得站起来,傅慕走了进去,却是在离两人几步前跪下,他道:“孩儿来迟,还请父亲责罚。”

傅族长傅择对着儿子叹了声:“起来回话。”

傅慕依言站起来,一旁的傅沈问道:“这两个多月云亭可还好?”

“……”傅慕嘴唇张了张。

傅择皱眉厉声道:“说。”

他拱手:“孩儿错救萧景胜,在涿州再次遇见,受他引诱前去西南凤凰关,发现此处狌兽竟然是齐国所驯养的战场‘武器’,不仅齐国,其余三国皆有这种秘密‘武器’。孩儿学艺不精,被关押两日,后施了计谋才得以脱身。”此番话说的简短轻巧,他的心里却在滴血。

傅沈沉下脸来不说话,傅择皱眉:“可有证据?”

“孩儿亲耳所听。凤凰关中尚有数百头狌兽。”他顿了下,“父亲,此次一线忘川遭此劫难,全因我大意且不遵祖训私救萧景胜,还请父亲责罚。”

傅择叹气:“此时责罚又有何用?一线忘川被毁,四国也受到了百姓的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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