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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宠(29)

作者: 祝烦 阅读记录

不能怪他,姜枢暗自摇摇头,轻声开口:“抱歉,我失态了。是我的错,无论是你与我的关系还是此行前去南疆,的确不该强加于你,是我强求了。”

傅云亭站了许久,终于开口:“你,好好歇息。”不等那人说话,退出了这屋子。

一人在屋外,一人“缠绵榻上”,此时皆是长长轻轻叹气。

当夜,姜枢毒瘾再犯,来势汹汹,这次疼的姜枢只觉昏天暗地,撑了半个时辰便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又是梦。

冰天雪地,一片荒野。十多岁的姜枢再次睁眼就是面对五六头狌兽的追击。

这些怪物对着姜枢眼露贪婪之色,大嘴张着不断流出涎水,似乎许久未面对这种场面,小姜枢打了个颤,右边的怪物立即低吼了一声。

“师父老糊涂了?这次是真的想让这些怪物咬死我?”小姜枢转身就跑,噌噌地就爬上了树。

很快落了雪,他却感不到冷,悠哉悠哉坐在树枝上看着下面的怪物对着棵树毫无办法。

一阵风袭面而来,小姜枢一手抓住树干,往下一跳躲开了疾风,手上用力整个人挂在了树上。他晃荡两下:“哎呀,师父救命啊……”

“罚你也这般偷懒耍滑头!”一声厉喝传来,却不见人影。

姜枢扁扁嘴:“我又做错什么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踏风运轻功而来,寥寥几步便行了几丈远,很快就落到了对面的树上。沉着脸看着他。

“师父!”

姜洹冷言道:“挂了这么久,可想明白了?”

姜枢心思一转,连忙道:“明白了明白了!”

“哼!”姜洹冷哼,一甩袖子,原本围着的怪物纷纷散开,朝着一个方向去了,这时姜洹才开口道:“你偷偷溜进藏书阁为师不怪你,为何陈叔说他亲眼所见你操纵纸人?”

不知为何,姜枢心里一咯噔:“纸,纸人?”

姜洹却苦口婆心劝说着:“小儿,为师不愿你学傀儡术有百般诸多原因,你且如实告诉我,何时习得的?

有雪落在他脸上、唇上,小姜枢舔舔唇,紧张道:“七,七年前。”

他清楚的看到一向宠辱不惊的师父姜洹的脸色没了血色,瞬间灰败。

姜洹承受不住捂住了脸,低哑的声音:“荒唐,荒唐……”

姜枢心一惊手一松,“嘭”的一声掉在了较厚的雪层上,呆呆仰着头,心里却慌急了。

“荒唐!你若是不这般聪慧,该多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满嘴荒唐言,只做荒唐事,唉。

希望自己明天考试加油!

谢谢支持。感谢你们!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姜枢想起来那书上的字,立即打了个机灵,他问:“师父,那书上写的,可是真的?”

他没有说是什么,两人却皆是心知肚明,姜洹从树上下来,蹲在他面前,面上少有的凝重:“伸手。”

他伸手,立即被师父抓住,姜洹看了两眼,长叹一声便道:“你瞧,你这命有多好,如今生生切了一道,生死福祸再不能定论。”

知天命。他打了个寒颤,引得师父姜洹低头看他,姜枢道:“师父,我这便停了,再也不用还能,还能回头吗?”话音刚落,便见从他胸前滚落数十只纸人来,飘飘荡荡落到地上,对着姜枢伏下身。

姜洹只瞟了一眼脸色难看的一挥袖就见纸人们被打到远处,树上落了雪,将纸人掩盖。他怒道:“放肆!”又回头对姜枢道:“回不了了,小儿。”

“师父也学过纸术?”小姜枢傻愣愣问。

“是,为师本想毁了这书,但,唉。”

“生死福祸不定啊……倒真是能活一日是一日。”

姜洹不语,伸手将十二岁的孩童抱在手臂上:“无碍,师父定会护你周全。”往谷外走了几步,那雪堆下有一小纸人奋力爬了出来,却才跟着几步便化为碎片,随风而逝。

自此,姜洹对他的教导与看守越加严密,连着他最不喜欢的“知天命”也学了个十成。

春往冬来,几年时光飞逝,终于再次踏上了船队,来到了九州。

那几行字却不知何时忘了。

***

两人还是没有搬到一个更加隐蔽的地方,既然是防不住,还是安了心最好。

姜枢抱着个汤婆子,披着被子倚坐在床头,夜晚起了风,竟还有些吵。

傅云亭睡在外间的长榻上,他在翻弄那本书。

昨日只瞧了一眼,他心猛的下沉,终于确定自己的梦不是虚构。

乌摇风给他送来了傀儡纸术,外层包着它的竟然还是大名鼎鼎威名远扬的姜枢先生棋谱代表作……

挑衅啊,乌摇风。姜枢咬牙切齿,手上的书翻得飞快,一刻钟后就与记忆中的那书比较了大概。得了结论,姜枢更是沉默,这两本书的内容,竟是八九不离十,所教不差,唯独一本稍稍慢热,另一本激进过于求快。

姜枢手一扬,将书准确的扔进了一旁的火炉肚子里,他是不信这书是从攀木崖上取来的,乌摇风本事再大,也无法穿过雾岛的天然屏障,更何况他还在岛上尤其是攀木崖设了重重机关,师父也不是善茬。既然如此,这书……他脸色沉地厉害,想到了南疆二族的关系纠葛,笑出了声。

傅云亭摸进来道:“有事?”

“没有,”姜枢笑笑,正想开口让他回去,眼下瞥见一道寒光,就听傅云亭喊了“小心”,扑了上来。

“噗嗤————”长|箭刺进血肉。

傅云亭闷哼一声,姜枢瞪大了眼,却是一眼黑。傅云亭的袖子盖住了他整张脸。黑暗中傅云亭大口喘着气,趴在姜枢身上凑到他耳边道:“我无事,有人来了。”

没想到老子都成个病秧子了还有人来刺杀我?

看不见人。只能听到进来的凶手毫不掩饰自己的脚步,走的自然,姜枢眯起眼,男人,年轻男人,武功不俗……猛的身上一轻,那人将傅云亭“拎”起来,随手丢在一旁,低垂着头看着还没起来的姜枢。

傅云亭被粗鲁对待,捂住了伤处,低声吼道:“姜枢!”

这时候乱叫个屁!姜枢连忙看向他,白色的中衣腹部被血染了红,他皱眉:“你先……算了,我与这位将军聊聊,你先止止血。”

这位大摇大摆的黑衣将军,顾熙谢反是一脸的阴沉可怖,不见战场上的凛凛神色。他丢给了傅云亭一小瓷瓶,姜枢戒备道:“毒?”

“金疮药。”傅云亭回了句,淡定的拔箭、撒药,又撕了点衣物裹好伤口,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姜枢愣了愣。

顾熙谢自顾自坐在床头,姜枢往旁边挪了挪,看着他。

许久他道:“离开云城。”声音低哑,仿佛烧了几天的寒热。

“哼?”姜枢有些怀疑,上下打量他。

顾熙谢突然伸手抓住姜枢透凉的手,又摸了摸,傅云亭瞪着那手,姜枢回神一声我艹,抽回手指着这个登徒子说不出话。

他给姜枢披上衣物,扯过被子给他盖住:“离南疆越远越好,你必须走,不能留下。”

姜枢啊了声。

傅云亭道:“劳烦公子费心了。”

顾熙谢终于正眼看他,他语气凉薄,仿佛在看一个死人:“傅神医?你还活着?”

姜枢在后面喊:“啊呀云亭你快躺下!快躺下!”

“我还能死了?”傅云亭冷笑。

反倒是顾熙谢闻言挑眉,又打量了番:“有趣,不过几月,不记得人就罢了,性情也人性了些。”

“我们见过?”

“你不会想知道的。”顾熙谢停了下,“既然如此,你与他本就不是同路人,早些分开也好。”

听了,傅云亭看向姜枢,姜枢目光澄清看向他,毫不避开,他撇过了头,躲开了那双眼睛。

姜枢幽幽叹了口气。

顾熙谢道:“我送你走。”

“我不走。”姜枢无奈的笑,“不说其他的,你我可能算是敌人,现在你突然放了一箭过来,又口口说着送我走的话,怕是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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