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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宠(33)

作者: 祝烦 阅读记录

傅慕敏锐道:“怎么?”

这人耳力惊人,何况此时这声音相当熟悉,姜枢罕见严肃道:“是狌兽。”

“什么?”

这座小院位置较偏,反而更加安静,他听的更加清楚:“没错,狌兽,有人正将狌兽运进云城。”

傅慕脸更冷了。

两人沉默,直到听不见了,姜枢才道:“是故意让我们知道的。咱们家位置可是偏的很。”

“会是谁?乌摇铃?顾熙谢?”

“总不会是其他人。”感觉头有些疼,姜枢抬手捏捏眉心,没捏两下傅慕便走过来便蹲在他面前,伸手替他捏着。捏了几下轻声问:“好些了吗?”

却是不知为何更疼了,姜枢心里骂娘,面前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最后身体晃了几下便栽倒在眼前人的怀里。

第五次了。傅慕默数,手上用力一手托着腿弯,一手托背将人打横抱起来,快速走进卧室把人塞进了被窝里。

这次的幻觉是直接入了梦。

依旧是攀木崖。漫天雪地。仿佛就他一个人。

有人扶住了还在迷茫中的他的后背,姜枢猛地回头,看见了陈小二。

“小二子?”姜枢挑眉,“干什么?装神弄鬼呢?”

陈小二没心没肺笑:“少主啊,你可回来了,岛主等你好久了呢。”

“回来?”姜枢迟疑道,“我回来了?”

“是啊,”陈小二点头,“还带回来个男人呢。”说着挤眉弄眼,“长得真俊啊。”

姜枢想起来傅慕还被他丢在师父那里,心里来了焦躁:“我去瞧瞧。”

心有所想,几乎是一瞬间就到了攀木崖,姜枢没在意这种小事,进了紫竹林就看见自家师父姜洹裹着雪白的大氅侧躺在竹榻,傅慕坐在一旁的石凳。

姜枢挑眉,走进去弯腰:“师父安好。”

“小儿回来了?”姜洹淡淡开口。

“是。”他径直走到傅慕旁坐下,傅慕笑着握住了他的手。

姜洹这才问:“小儿,你再说一遍傅公子是你的什么?”

莫名的,他皱起了眉:“我与傅慕情投意合,还请师父……”之后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请为师什么?”姜洹干脆闭上了眼。

姜枢慌乱起来,人已经到了这儿,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一旁的傅慕拍拍他的手。

“请师父同意我二人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支持感谢你们!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一时静默。

姜洹闭着眼不说什么,静悄悄的,除了雪落下的声音就是姜枢莫名粗粗的喘息声。

他在害怕。

“师父……”他轻声叫道,面上更多的是不安。

姜洹叹了口气,他无奈看着自己的唯一的徒儿:“你啊。”

“师父同意了?”姜枢问。

“同意了,”姜洹点头,看向窗外的雪与紫竹林,“同意了。”

一旁的徒弟姜枢欢喜的声音他听到了,姜洹极小声叹道:“同意了。总归一切都有为师。”

外面陈叔三人早候着了,此时听见了里面的动静,快步进来,对着师徒二人弯腰行礼。

姜洹看了眼姜枢,姜枢笑道:“陈叔,师父同意了!”

“恭喜少主了,”陈叔点头,“那何时置办婚礼?”

“成亲啊。”姜枢悄摸摸看向傅慕。

傅慕一拱手:“一切听师父的。”

姜洹这才开口:“半月后吧,我瞧着是个好日子。”

姜枢直觉乐得合不拢嘴了。

半月时间转瞬即逝。

仿佛一眨眼间,整个雾岛便是红绸相配,岛上的人喜气洋洋,姜枢却感觉有些不真实。

但他没有细细追究,今日是他的人生大事成真的日子,他整个人走路仿佛都是飘着的。

三拜九叩匆匆而过,因是男子,两人款式一样的红色长袍,穿梭在喜桌间被胆大的人灌酒。

“傅慕,云亭……”姜枢扒着这人不松手,“你怎么不说句话?”

这人笑着摸摸他的头,又亲了亲他的脸颊。

姜枢一瞬间忘了这个问题。

身后坐在高位的姜洹面无表情。

突然,整个喜宴静了下来。姜枢送开手。

外面有人连滚带爬冲了进来,那人大惊失措道:“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有人……”

有人怎么了?姜枢猛地打了个颤,寒意从脚底直蔓延全身,他却发现没有人说话。

他的喜宴上,没有人带着笑容,皆是面无表情坐着。姜枢愣住了,原来是没有人祝福的,他们只是妥协在他的请求之下而已。

他冲上去,双手握住报信人的肩头,呲着双目满脸的狰狞:“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有人,有人……”

到底怎么了?他渐渐变得害怕起来,想要回头问个明白却发现所有人消失了,只留他一人立在红绸喜字中,不见了当初的欢喜,有的只是遍体的寒意。

**

傅慕一把扶住坐起来的人。后怕着把有些烫的汤药放到一旁的柜子上。

姜枢还紧闭着眼,浑身发着抖,傅慕手一僵,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冷了下来,抓着人的手力气不自觉有些大了。

姜枢“嘶”地一声,微微挣扎下来。

傅慕松手改为托着他的背将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抚摸着,又将被子拉起来给他披着。

等一个多时辰后姜枢彻底清醒过来,傅慕的胸前湿了大半。

他哭的两眼通红,肿的跟核桃差不多大,脸也通红,刚一睁眼还看不清傅慕长什么样。

傅慕怕他疼,不敢用力,轻轻用手给他擦脸上残余的泪,姜枢还在一抽一抽的。傅慕有些哭笑不得问:“这是梦到了什么啊?哭成这样?”

姜枢呆了下:“……忘了。”又皱起鼻子:“想不起来……我最近很能哭吗?”说完不等回答,“怎么可能?我长这么大都没哭过几回。”

傅慕捏捏他的手:“挺多的,可能是因为白夜露吧。”几乎是醒来一次哭一场了。

姜枢瞪大了眼:“这,白夜露还有这功效?”太能扯了……不过他这么壮实的汉子都能随地倒,这样想想他又释然了。

不然能怎么样?他本来就爱哭吗?不可能的。

傅慕随口一答:“指不定呢。”姜枢怒目看着他,傅慕给他裹得严严实实,出去打了盆热水,挑了一截较柔软的布料给这人擦擦脸。

“我可是听到了!”姜枢闭着眼任人摆弄,嘴上不停。

“阿枢又听到什么了?”

对着哄孩子的语气姜枢选择无视:“听到了白夜露可是五次之后就,嘿嘿。啊,老子终于熬过去了!”

傅慕忍不住笑了出来:“是啊,之后好好调理就行了,还是庆幸你没有缠着要白夜露。”

“我又不是疯了,你也不知大约的剂量。当然,还是咱俩太穷了,那玩意儿太贵,买不起。”

傅慕脸一僵。

姜枢皱眉:“不会吧,咱家没钱了?”

傅慕莫名心虚:“嗯,没有。那夜顾熙谢走时还留了点银子。”

姜枢听了没说话。

傅慕擦完脸老实巴交坐着,还低着头。

姜枢道:“感觉像是给嫖资啊,他可真是他娘的敢给啊。”

傅慕抬眼瞧他。

那人捏捏眉心,头还是疼的:“幸亏给了点,否则咱俩早就喝西北风了。”

傅慕叹了口气。

“还剩多少啊。”

“差不多九百多两。”

“哇哦。”姜枢挑眉,“够咱们浪的了。”

傅慕不赞成的看着他:“又胡说。”

姜枢“哎呀”一声:“哪能是胡说,你说这算不算白得的?”

“算?”

“不算啊!”姜枢扼腕长叹,“算个屁!我那时清醒得很,他可是摸了我好几下手啊!摸了老子的手!”

傅慕呆滞,怪不得他,实在是那晚提防着人不发难就已是极限,再分不出精神注意这种“小细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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