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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偶公子(17)

青玉无奈,只好将手按在她额头揉搓好半天,似有责怪之意道:“小脑瓜里装得都是什么。”又别过头不再看她,吩咐说,“趁我还能把持得住,你快去把手包一包。你的血,对我而言可是无上美味又抗拒不得的神物。”他顿了顿,再以平常的温柔语气解释,“今日进宫面君气力消耗甚巨,若是我当时便除去红夫人小徒弟的那个探知法术,平白耗费阴气,只怕根本撑不到回府。”

“给你。”道之踮起脚尖,以指尖顺着他双唇纹路小心点按,“我信你,只有你能,也只有你肯,给我爹爹报仇。”她显然并不在意这点牺牲:抹匀青玉双唇,撑死几滴而已,如此一天一次加在一块恐怕都比不过一回月信血量。

道之双眸漆黑闪亮,一如阳光下黑曜石;不时忽闪抖动几下的长长睫毛似乎掀起几许清风,直吹进青玉心坎里——沉睡十五年以来一直冷冰冰的胸腔忽然腾起几分暖意。

所以,他不仅仅是不介意,更是完全没意识到他身着中衣,而道之正端着他下巴给他点染双唇的场景在外人看来有什么不妥。

而甫一苏醒便直击未来王妃为自己王爷染唇,这等“特殊爱好”令侍女姑娘们没有一个敢发出声响,各个压低身子,或是悄无声息的走开几步,直到青玉出声招呼贴身丫头进来伺候。

丫头们分工明确,捡走散落在地上的官服,送上新衣,又撤掉茶碗,重新添香,最后王爷贴身大丫头才上得前来,手里攥上木梳,欲替青玉整理略显凌乱的发髻。

青玉摆手道,“不用你伺候。道之,”他面带几分恳求之色,语调柔情至极,“还是想烦劳你动手。”

道之起身,从侍女手里接过梳头的工具,一手捏起他一束柔亮黑发旋转几下,以玉簪缠住固定,再挑起另一绺青丝照此重复……她手下动作不停,瞧着他镜里神情自得,不由恨恨道:“我就是操劳的命。”

宁王爷此刻内心简直就像求婚成功一般喜悦,他抓空按住道之的手,笑眯眯道:“还是你碰我才舒服自在,府里丫头们再怎么尽心服侍我都不觉得舒坦痛快。”

一句话说得屋里待命的姑娘们登时脸色煞白。

道之大惊道:“青玉哥哥,你怎么忽然转作泼皮了?”

他以指尖轻轻摩挲道之手背,“从宫里出来,我便急着回府,心里有许多话全想和你说。”

道之欲哭无泪,只好小声念叨,“狐狸哥哥你不该走那么早的。

路丹却在此时闯进门来,横眉立目指着道之道,“多嘴!”

“我可还没走远。”狐狸慢悠悠的转了回来,“帮了你宁王的忙,好歹得讨杯茶喝才叫划算。”

在王爷的书房里,狐狸端着价值不菲的粉彩茶碗,闻着沁人茶香,眉目舒展,嘴角上挑,媚气越加逼人而来。路丹也撤去隐身咒,虽然老实的坐在椅上,却对道之冷脸依旧,眼中还不时射~出些怨毒的光芒。而青玉一直甚是反常的牢牢拉着道之的手,死活不肯松开。

道之等屋里丫头们都出得门去,指着一直微笑瞧着自己的青玉,哭丧起脸,小声向狐狸询问道:“狐狸哥哥,怎么回事?”

青玉倒先开腔解释,“就是很不由自主的想看你。你这回……让我有些招架不住。”

道之瞠目结舌,甚是不解。

狐狸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无视路丹哀求的眼神,笑道:“竺姑娘是否将自己鲜血主动送与孔贤弟?”他还向自己双唇比划了下,“似乎是点在这里?”

狐狸火眼金睛直接拆穿,道之只觉双颊火烫,恨不得直接找个地缝钻进去。

“竺姑娘,孔贤弟中过极厉害的法术,为此丢了性命,魂魄又被封印在自己身体之内,如此不人不鬼不仙不魔的沉睡了十五年,若不是你,他定是要继续睡下去的。”

“我的血便是唤醒他的钥匙。”道之接话道,“这个路……护法他对我说过。”

而路丹此刻全部注意力都在他心爱的大师兄身上,根本不会介意道之如何称呼他。

狐狸不慌不忙道:“在吸取你鲜血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孔贤弟会对你,”他酝酿了半天措辞,“极是依恋。若是不想如此,竺姑娘还是少献血给他为妙。”

青玉依旧面带笑容,补充道:“你最先一滴血便已令我甫一苏醒便将你抱在怀里,刚刚你又奉上若干……道之切记下回不可再如此大方,不然我也不知道我还会做出些什么异常之举。”他收回手,捏了个法诀,又默念几句咒语之后,终于敛起笑容,“压住了。”眼见他恢复正常,道之终于松了口气——她从没这么期待过青玉的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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