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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相大人是个间谍[重生](20)+番外

作者: 青鸟的麦穗 阅读记录

苏秦咬住了嘴唇,已经三天未进米水的他,走在这漫天的雨中,觉得如置冰窟。

在到达赵国边城的时候,前方响起了悠长雄壮的长号声,这是迎接贵客的军乐,苏秦惊讶的抬头,看到了在连绵不断的雨幕中,连绵不断的军队。

而在那万人中央,那位年轻俊秀的王上,那位骑着白马,穿着蓝衣的贵公子,身形挺拔,面带微笑,双眸黑亮地看着自己。

他,竟然,以国士的礼仪,迎接自己的归来。

身困赵宫的时候,他通过自己多年建起的情报网,向外发出两封求助信,第一封送出的,便是发往燕国,发给那位执着落莫书生的手,走向黄金台的燕王,职。

为了使事情万全的情况下,他才发出了第二封信,发到了齐国,发给了那位天真烂漫,行事怪诞率直的小齐王。

在心里,他对这个小齐王,没报任何希望,因为,他对他,没付出任何感情,所以,他不图任何回报。

从赵国发出的信,从赵至燕,只需两天,至齐,需要四天,而今天,正好是自己被囚的第八天。

他是一接到信,便带领着十万雄兵,来了吗?

冰凉的雨滴从灰濛濛的天空中坠落,被呼啸的秋风吹到人身上,像有万千条钢针扎过来,冷到血液里,疼到骨子里。

苏秦透过漫天的雨幕,看到那个矫健的身影打马快速跑了过来,他感到全身无力,两眼发涩,眼前一黑,倒了下来,在落地之前,被一双用力的手臂拦住,跌进了一个温暖无比的怀抱里。

苏秦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他梦见了那个贫困而羞涩的少年,梦见了那个尝尽了人情冷暖的青年,梦见了也是在那个下着雨的秋天,那位轻轻为他披上一件厚衣的女子,梦见了那个阳光烂漫的春日里,那位豪爽的王,拉着自己的手,走向了那个寒酸朝堂中央的,那座眨眼的黄金台。

他坐在黄金台上,却看到前方慢慢变暗,一个年轻人披头散发,站在一个黑漆漆的大门口,对着月光流泪,对着冷风怒吼,对着冰雪哀嚎,对着一个抱着婴儿的男子,放声痛哭。

苏秦感到坐下的黄金台越来越烫,旁边的王递过来一杯美酒,他接过,递到嘴边时,却蓦然发现,杯中盛地,是一杯鲜红的血液。

苏秦一头从黄金台上载了下去。

“先生,先生,可是做了什么噩梦?”一道清越浓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秦睁开了眼,一只手抚上了额头,轻轻地拭着那冰凉的汗。

苏秦在近在咫尺的黑眸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那个无助而惶恐的人,是谁?

他收回目光,紧紧地,又闭上了眼睛。

“来人,把姜汤端上来。”齐抿王朝外喊了一声,一小会,就有亲卫把一直温着的姜汤送过来。

“来,先生,把姜汤喝下,你身体滚烫,小心伤风。”齐抿王端着碗,对苏秦说道。

苏秦还是闭着眼,身体也一动不动。

齐抿王扯了扯嘴角,伸出胳膊,一把把瘦弱的书生拽起,让他斜倚在自己肩膀上,另一只手,把碗递到了他的嘴边。

苏秦还是闭着眼,不张嘴。

齐抿王把碗往前递了递,倒出来一点,但那黑黑的药汁,顺着嘴角,流过细长优美的脖颈,最后,落在了那片白皙性感的锁骨上。

肌肤白皙细腻,药汁浓黑苦涩,像洁白的花朵,不小心溅上了一点黑泥,让人有种冲动,想去把那点黑色,弄干净。

齐抿王咽了口唾沫,他突然觉得有种急燥莫名其妙地袭来,这让他身体有点胀,他很想尽快解决,把这碗药捏着他的鼻子,灌下去。

但他腾不出手,最要命地是,心里想得很不地道,但嘴里说出的话,却让人听起来很暧昧。

“若先生再不张嘴喝,孤便要亲自喂了,嗯?”

声音低哑暗沉,在这紧密相偎的姿态下,更显得调笑与捉弄齐飞,欲念和暧昧共长,这种酥酥麻麻的气氛,让怀中的人眉头紧皱,他迅速睁开眼,飞快地抢过王上手里的碗,仰头,一饮而尽。

“臣,谢王上,让王上费心了,臣惶恐。”苏秦挣扎着坐起,对着齐抿王,行了个大礼。

齐抿王看着这个跪伏在自己面前的书生,身形单薄得像这深秋中的一片落叶,好像正飘浮在狂乱的秋风中,整个人,都瑟瑟发抖。

“来人,伺候先生进食。”齐抿王不知道这人到底是饿地,还是被自己吓得,稳妥起见,他宽慰了两句,便走了出来。

第18章 楚国迎亲使名字有点熟

外面雨下得还是阴冷又缠绵,齐抿王也没走远,就站在门外,昂着头,任凭雨点清脆利落地啪啪打在脸上。

他的心里一片迷惘,就如面前的秋雨,层层叠叠,密密匝匝,像一座灰濛濛的大山压过来,让人看不到远方的景,也看不到近处的心。

苏秦吃完饭后也陷入了深思,他抱着膀子,缩在被子里,把头深深埋着,良久,才渐渐理清了思路,他看了眼枕头边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衣服,很明显是新的,由里衣到中衣,再到深衣,都是自己喜欢的月白色。

他慢腾腾地穿好,又站在镜前,梳理好头发,才缓步走了出去。

听到脚步声,齐抿王回过头来,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意外。

齐抿王全身被雨水打得湿透,颀长的身形更是明显,那年轻地,充满张力的胸膛,好像快要撑破那层蓝色的深衣,一双黑黑的眸子也许是沾染了太多的秋雨,深遂地如高远的青空,让人一眼看不到底。

“王上,您怎么站在这里,臣正要去找您。”愣怔片刻后,苏秦收回目光,低头,拱手说道。

“没事,孤觉得有点热,站在这里凉快凉快。”说完后在苏秦惊诧的目光中,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

好像一束阳光,穿透层层乌云,照射到阴冷的冰潭里,万年的寒冰也好像被这炽热的光烤热,嘭,裂开一道细纹。

苏秦敛了目光,顿了下,好像积攒了全身的力气,继续说道:“臣得王上依赖,合五国攻秦,现在身体已无大碍,特来向王上告辞,继续前往他国。”

“好,辛苦先生了,下一站,可是燕国?”齐抿王抬起头,睁着眼看着豆大的雨点,直直落入自己眼中,引起生疼一片。

他没闭眼,就那么睁着,朝苏秦抬了抬手,示意他离去。

苏秦看了他片刻,才行了个大礼,缓缓离开。

一个亲卫走了过来,齐抿王闭了眼睛,喃喃道:“吩咐猗顿,按计划行事。”

他没有逗留,看到苏秦远去后,立马率领大军,拔营归齐,不过在经过宋国边境的时候,特意令大军在此歇了一夜,自己,则又一身黑衣,骑着一匹黑马,做鬼一样,到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走到空间里,把那块刻好了字的龟壳,用镐头埋在了地里,还精心做了个局,稍微露出了一个角,看起来像是一个万年老龟抬起了头。

然后,又趁着月黑风高夜,骑着快马,偷偷溜回到营帐中,第二天,若无其事地带着大军,不紧不慢地回到了临淄。

王宫花园里一片生机勃勃,宿司农带领着大小宫女内侍,正在热火朝天地为蔬菜瓜果捉虫,垄间是郑国专门利用晚上时间帮着弄的水渠,远远看去,绿油油一片中,细小的水渠遍布其中,如一盘棋局的分割线,像极了一个扩大版的空间种植园。

齐抿王恍惚间,以为是在空间里,弯腰便捡起一把锄头,手法熟练地给脚下的一片棉花锄草。

周围的空气瞬间安静,正干得起劲的王上,后知后觉得记起,前世的自己,连苗和草大概都分不清,突然像个老练的农夫,这确实够让人惊悚的。

他停了下来,两手扶着锄头,多此一举得向宿司农问道:“孤没锄错吧?”

宿司农看了眼他脚下锄得松软而工整的地,满脸赞赏地点了点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