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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相大人是个间谍[重生](27)+番外

作者: 青鸟的麦穗 阅读记录

田文【花瓶就是花瓶,瞧那个怂样啊,直接上啊,我都拿下两个小清馆了,你这,还在这里清纯地相互试探,曲折回还,累不累呀?】

齐抿王看着满脸正气的一众臣子,心下哭笑不得,这可是朝议,是大殿,今儿议得,可是严肃地不能再严肃的军事改革,这一水的花心思,怪不得前世被人家六国数日之内破国,能不破吗?

他冷了冷脸,端了端了身体,朝苏秦伸手,示意他上前答对。

苏秦看了眼今日分外不爽的小王上一眼,一时也猜不透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只好也板起脸,举重若轻地说道:“敢问王上,敢问匡老将军,五国攻宋时,对秦将白起以八万战五国二十万之事,如何看?是将厉害,还是兵厉害?”

匡章哈哈大笑,一手叉着那粗壮的腰,一手摸着花白的胡子,不以为然道:“白起嘛,是当世为数不多的,几个能入得了老夫眼的年轻人,但对于常胜将军的封号,有点过早了,没遇上老夫,着什么急呢?”

老国相田婴出列,脸上挂着朝堂多年的微笑,朝老将军拱手道:“匡老将军当年攻燕,可谓所到之处,寸草不生,与那铁血秦军,确实值得期待一战,但两国之战,将重要,兵重要,而老臣觉得,最最重要的,还要当数国力,若没有强大的粮草作后续供应,将如何心无旁袤地深入作战,兵如何身强力壮地参入拼杀?苏秦先生,您觉得呢?”

苏秦点头微笑,朝他拱手回礼。

匡章眉毛抖了抖,斜眼看过来,对田婴多年的笑里藏刀了如指掌地翻了个白眼,昂着头,看向听得认真的王上。

齐抿王朝他笑了笑,安抚道:“匡老将军纵横沙场四十余年,未尝败绩,心胸更是大得很,手下培养提拔上来的将军更是不计其数,来,上次参加五国攻宋战役的年轻将军们,都出来说一说,老将军,您说呢?”

匡章看着王上,缓缓点了点头,这小王上,虽然不止在一个场合,表达了要提拔年轻将军的意愿,但对自己,还是很尊重的,不说赏赐经年不断,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发自内心地与自己商量着办,这对于一个在糖水里泡大的王来说,犹为不易。

一个青衣将军跨出来,来到大殿中央,向王上和大将军施完礼后,对着田婴,拱手道:

“田国相的国力说,当然重要,但在相同国力下,拼得,便是为将为兵的能力了。臣觉得,一支强大的军队,要想纪律严明,战力强悍,必须要有条理分明的赏罚制度,有功必重赏,有过必重罚,士兵才有强烈的立功斗志和心愿,军队的战力,自然便会得到很大的提高,这,可参考秦的军功制,以敌首为立功的唯一标准,虽然显得野蛮而血腥,但正是这种拿头颅换军功的制度,才造就了这只令天下人闻风丧胆的大秦锐士,我齐军,不缺粮草,不缺人才,缺得,是一个赏罚分明的制度,一个能激励将士拼死沙场的缘由。”

第24章 军事改革会议

达子,这位齐国最具悲剧色彩的将军,和自己一样,死得惨不忍睹,当年的济西之战,他在上司触子离去时临危受命,前世也是如此,最最看重对将士的奖罚,临出战前,惊慌无措的自己,把他视为唯一的依靠,但他临出战前,不是鼓励,而是讨要金银珠宝,作为将士死守的奖励。

当时可真是搞笑啊,外面联军都到了济水了,这里三军统帅想出的方法竟然还是在抵抗前,先发钱,后作战。

他没法怨抛下大军离去的触子,更没法怨最终战死的达子,齐国以商立国,人人以利衡量事情,这种短浅的见识别说普通的士兵,全军的统帅,即便自己,齐国最高的王上,不是也只看到宋国的珠宝,却看不到背后的危险吗。

当时的齐国,全都病了,得的,是一种目光短浅却又贪婪的病。

齐抿王朝他点点头,笑了笑,示意他退下,又看了眼他前世的上司,触子。

黑甲的青年面色冷峻,薄薄的嘴唇紧抿着,看起来并没有发言的打算,在看到众人都随着王上的目光看过来,才不大情愿地跨出来,站到大殿中央。

这是一个骄傲而又敏感的青年,他,以及他的家族,在齐国,都是最特别的一个存在。

世代为将,只食王禄,名下别无余资,但代代皆出猛将良帅,全是人才,只是性子都古怪得很。

一直到现在,齐抿王也没搞明白,当初是自己在慌乱时的哪句话,让这位当时身为三军统帅的触子,在身后是二十万大军,身前是二十万大军的情况下,连战未战,自顾自地驾一辆马车,如烟散去。

混乱无帅的齐军,军心涣散,不然,也不会那么快便会国破。

齐抿王挑了挑眉毛,满眼期待地等着触子的开口。

“请问王上,一头猛虎,后面若跟着一群羊和一只羊后头跟着一群猛虎,去跟一头狼领着的一群狼打架,哪种情况会赢?”触子也不看别人,抬着头,昂着下巴,眼睛眯着,直视王上。

又来了,前世是,第一次相见,他也是提出了这个问题,等等,当时自己是怎么回答的?

他没有回答,他睁着天真的眼睛,愣愣地看着他,看着他的脸色由期待变得平淡,再然后,薄薄的嘴唇两边,爬上一丝嘲弄的笑。

相隔两千多年,齐抿王奇怪地发现,这个人,带着大军灭了宋,他没印象,撇下大军自己逃走了,他也忘了当时的情形,唯独当时这个笑,时不时地跳出来,印象越来越深 。

但现在,那个笑还没出现在面前这张冷咧的脸上,那双细长的眸子静静地看过来,里面好像什么都没有。

但齐抿王却看出来了,那里面的最深处,有一股炽热的东西,那种叫期待的情感。

齐抿王看了他一会,嘴角绽开一个刻到骨子里的这个人前世的那个嘲笑,向他挑眉道:“要对付一头狼带领的一群狼,为什么不是一头猛虎带领的一群猛虎呢?触子,难道你觉得,我大齐如今,将军暗弱,兵士逞私强,还是将军狂妄,兵士无斗志”。

触子唇边很明显得,又绽开了一个笑,一直盯着他的齐抿王没有错过,不过,那里面没有嘲笑,有的,只是一丝丝放心和解脱。

那是一种走遍万水的劫难,跨越千山的阻隔,终于找到了一个让自己满意的家园的感觉,这里,有理解,有为之付出一生才华的舞台。

齐抿王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他看懂了他,自然要保护他,刚才自己的问题,无论他怎么回答,不是得罪这方,便是得罪那方。

他要保护这些军事上的天才,政治上的迟钝者,让他们做应该做的,远离应该远离的。

他微笑着歪头,看向笔直地立在自己左侧身后的田单,示意他到武将那边去。

田单朝王上拱了拱手,大步来到大殿中央,他没向匡章行礼,也没向国相行礼,而是直视王上,朗声说道:

“秦之锐士,在于军纪,在于严苛的奖赏和更严苛的处罚,而秦人立功长爵机会并不多,上阵杀敌是为数不多的选择之一,而我大齐,士农工商,皆可升官封爵,比起上阵杀敌,其他的路子显然更符合过着富裕生活的百姓更愿意的选择,所以,一般的奖赏惩罚,是成就不了一只可与秦军相媲美的大齐军队的。”

匡章斜眼看着这个出身小市瑑的田姓统领,目露不屑。

老国相田婴倒是一直笑着,看着这个实力最为单薄的田姓旁枝,满眼是对后辈的爱护之意。

田文更是没把这个远房的堂弟放在眼里,寡言木纳,无趣地很。

全大殿,大概只有齐抿王和触子目光认真地瞧着田单,满眼期待地等着他说下去。

“大齐,需要建立一支有着独一无二的,有着崇高军魂的军队,一支为了理想和荣耀,学会合作,学会永远向前进的军队,他们不会惧怕胡服骑射的赵军,不会惧怕粗犷雄壮的燕军,不会惧怕配备精良的楚军,更不会惧怕铁血冷酷的秦军,他们,会为了大齐而战,会为了家人而战,会为了王上而战,更会为了,天下太平而战,只有拥有强大意志和远大理想的军队,才会真正意义上做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王上,我大齐,有国相所说的,强大的国力,有匡老将军所说的,卓越的将军,也可以做到达子先生所说的,建立赏罚分明的纪律,更有触子先生所期待的,英明远见的王上,田单相信,全天下,只有我大齐,才能建立这样一支军队,独一无地,傲视天下诸国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