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国相大人是个间谍[重生](49)+番外

作者: 青鸟的麦穗 阅读记录

看着这位苏秦先生摇摇晃晃地走进大殿,侍卫缩了缩脖子,放一个醉鬼去面见王上,这事做的,不知是对还是错。

齐抿王目蹬口呆地看着面如桃花的苏秦先生晃进大殿,一双像雾像雨又像风的眸子,水光潋滟地看过来。

【这小王上,怎么穿了件大红的衣服,这是做新郎官了吗?怎么没见着白姑娘,啊,白王后。】

齐抿王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论做什么,在这位苏秦先生眼里,都会有另一番解释,这又是从哪里看出来,自己要立白凤姑娘为后的?

这没经过看面相的猜测,越发不准了。

“来人,给先生上醒酒汤。”齐抿王上前,把苏秦扶到位上坐下。

“王上,花田的地契,为何又给臣送回来?您这是陷秦于不义啊!”苏秦手搭在王上的胳膊上,转头,望着齐抿王的侧脸,轻声问道。

酒醉后的人呼吸不稳,声音也起伏如湖面的轻波,连同喷洒在脖子里热气,如同春日正午的阳光,温润又暖热,和着春燕的呢喃,扑面而来。

齐抿王微微别了别头,扶到位上后,把他轻轻按倒,双手用力地扶着他的双肩,沉声说道:“孤送出去的东西,从不收回,先生若喜欢,便收着,若不喜欢,转送给他人便可,即便送给燕王,孤也不在意的。”

“王上为何以为我要送给燕王,我为什么要送一片花田,给一个男子?”苏秦歪着脑袋,凑近,语气中满是挑衅。

端了醒酒汤的小内侍,怔在大殿中央,看着面前差点抱在一起的两人,不知是要向前呢,还是悄悄退出去。

第一天当值,为什么会遇到这么难的抉择?

听到后边因双手颤抖而发出的瓷盅碰撞声,齐抿王松开手,站了起来,朝正要向后撤的小内侍摆摆手,示意他把汤递给苏秦。

但走上前去的小内侍,手还在抖,盅继续响,因为苏秦先生压根就不接,第一次当值的小内侍,扭过快要哭出来的脸,看向站在一边的王上。

齐抿王伸手,接过那盅醒酒汤,朝外昂了昂下巴,示意他出去,自己则端着瓷盅,俯下身,抬起醉得闭着眼睛的男人下巴。

“先生,是自己喝呢,还是要孤喂你,嗯?”

苏秦费劲地睁开眼,伸手,想去端,但那只晃动的手,除了把瓷盅的盖子打掉了,没做出任何其他的动作。

齐抿王伸出一只胳膊,搂过他的头,把瓷盅伸到了他的嘴边,压到了那片水润润的唇上。

苏秦无意识地张口,无意识地喝下那盅醒酒汤,无意识地被放倒在木榻上,盖上了一床厚厚的白狐狸毛毯子。

齐抿王坐在王榻上,手里拿着一卷竹简,却没看进去一个字,一直在思考着苏秦那个为什么要送一片花田给一个男人的问题。

直到夜色朦胧,苏秦才慢慢地坐了起来,梦幻般地看过来,又快速地低了头,想了半天,才重新抬起头,坐起来,朝王上见礼。

“秦醉酒失仪,还请王上降罪。”

齐抿王啪放下竹简,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又招手让内侍端了甜汤上来。

“先生因何事,竟醉酒至此?”齐抿王在入正题之前,八了一小卦。

苏秦低了头,拱手道:“有个游历天下时认识的故人来,一时高兴,多喝了几杯,是秦酒量太浅,让王上见笑了。”

齐抿王朝他绽出一个很男人的笑,表示渴醉酒这事,在这都是小事,不存在失态的问题。

“鲁海君的船厂原料奇缺,孤想从东胡东边的森林里伐木,需经东胡和燕,还要劳烦先生出使两国,居中协调。”

苏秦点点头,拱手道“王上不必客气,这是臣份内之事,趁此机会,秦也想跟随一趟,看看有没有更通便的道路。”

“寒冬快到,孤这里有件白狐狸长裘,送给先生保暖,辛苦了。”齐抿王从身后拿出一个丝绸包袱,站起来,走到苏秦面前,递给他。

“王上,这件长裘,由九十九块狐狸脖子处的皮毛做成,全天下,就这么一件,秦万万不敢受。”苏秦接过包袱,只看了一眼,便迅速抬起头,惊讶地看向齐抿王。

“孤是年轻人,火力大,在这宫中用不上,先生畏寒,去的地方又是极冷,带上吧,物尽其用,方显其价值。”齐抿王伸手,把苏秦又递回的包袱坚定地推了回去,转身走向王案。

【听说各国的王后美人,费千金求而不得,我一个大男人,却得到了,这小王上,到底年轻,送起东西来没轻没重的。】

听到苏秦的心声,齐抿王又被带到了那个问题,为什么送一片花田给一个男人,现在倒变成两个了。

为什么送花和衣服,给一个男人。

“因为你袖子断了呗,没把自己送出去,就很了不得了。”看到苏秦告辞出去,小花鸟倚在空间门口,对着一脸迷茫的齐抿王讥笑道。

“谁袖子断了,以为别人都和你一样花呀?这只是我笼络人才的办法罢了,休要胡说。”齐抿王莫名其妙地,有点恼羞成怒。

他猛地站起来,向内宫走去,去看望钟太后。

走到太后的院子门口,齐抿王以为走错了地方,这哪是王宫呀,简直是绣房好不好。

一个身穿鹅黄夹衣的窈窕身影穿梭在一部部织机中间,不时地弯腰指点着宫女们绣花的手法,看到站在门口发怔的王上,面露喜色,快步走上来见礼。

齐抿王看着这位长相清灵的女子,想了好久,才记起这是那个他从韩国边城带回来的小孤儿,嚷着要给自己暖被窝的那个,听说被母后赐了田姓,现在叫田秀。

“噢,田秀啊,这是做什么,需要绣品跟礼司说一声,让他们去采买不就行了,怎么还自己织上了?”齐抿王抬手,大步向院内走过来。

“王上,太后娘娘说了,您大婚用的绣品,都要自己绣的才好。”田秀低着头回道,满脸娇羞。

齐抿王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好奇王上大婚,这小丫头害个什么羞。

钟太后用她那干脆的高门大噪,马上给出了解释,大婚,不但要娶一个王后,还要收这个田秀做美人。

能用九十九块狐狸脖子底下的皮毛缝制出一件巧夺天工长裘的女子,是大齐最为心灵手巧之人,不配给王上,天理难容。

“母后要立谁为王后?”齐抿王闷闷地问道,他对娶亲提不起一点兴趣,连为什么要送花田和衣服给一个男人的问题都没弄明白的人,哪有功夫对女人产生兴趣。

不过,以当下二十多的年龄,也好像没有任何理由拖了,人家秦王韩王魏王楚王,孩子都满地跑了,就是那个十四岁的小赵王,上个月都经田沙的手,传来了一张幸女图。

“大齐谁不知道,你要立白司药为后,王儿呀,怎么,还害羞起来了?”钟太后对这个至纯至孝的儿子,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美女蛇田沙的存在,她是知道的,但她就是觉得那种放荡的女子,配不上自己的王儿,这个白司药,能力超群,才德卓越,足以立后。至于田秀,虽然美丽娇美,但这几年在自己调/教下,也是很知进退,绝对做不成褒姒妹喜等祸国妖姬的。

看了眼低着头的王儿,钟太后宠溺的笑笑,这性子,倒比他老子纯情多了。自己虽然有着无盐之姿,但总归是个女人,对常年冷冰冰的后宫深恶痛绝,所以,这个小王上,在自己打小耳提面命的教育下,对女人的标准,从来都是德大于貌。

看他数次拒绝那条美女蛇田沙的事,就可见他在女色上的超强定力,要知道,那可是个一笑百媚生,再笑倾城国的人物,这世上,还没有一人男儿像自己的王儿那样,被人从十六岁便惦记着,却从未一头栽进去的男人。

齐王要大婚的消息,夹杂在阴冷的老北风中,迅速地传遍天下。

苏秦听到消息的时候,正骑着马,艰难行进在去燕的山间小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