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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我头上的角了吗(75)

作者: 苏放英 阅读记录

“我们明天就知道了。” 敖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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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敖泽带着应朝阳、白翠花一同赴约,其余地人继续在龙尾庙地下室里等待。

因为季丹臣只给出了“南方大学后街”这条信息,他们也不知道具体的地点,只能坐在原来行动三组一起吃炒锅的那间大排档外的椅子上等待。

今天是大年初一,南方大学在放寒假,后街也没有一家店铺开门。春节喜庆地气氛似乎没有吹到这里,眼前尽是灰黑的墙壁和冰冷的朔风。

他们一直从白天坐到了入夜,季丹臣还没有出现。敖泽和白翠花都没什么动作,可应朝阳实在等不住了,他追着自己的尾巴焦虑的绕圈,等绕完了180圈后,才终于一屁股坐在了塑料凳子上,舔着爪子埋怨道:“季丹臣在搞什么飞机啊?难道是耍我们不成?等下他来了,看我不一爪抓花他的脸。”

“应朝阳。” 白翠花不同意地喊了一声金猫的名字,应朝阳泄气的“喵嗷”一声,在塑料凳子上趴下了。

就这样,两人一猫在黑夜中又等了一个小时,小巷口终于有了一点动静。

巷子口昏黄的灯光外,出现了一个黑影,应朝阳弓起了背,敖泽挥挥手,打断了应朝阳的pose,让白翠花和应朝阳都跟着自己,站在大排档外墙突出来的一个立柱后面。

那个黑影越来越大了,经过了一盏又一盏的路灯,在路灯的光芒洒在那人脸上的一个又一个刹那间,他们清楚地看到穿着黑衣的季丹臣,以及他脸上那道狰狞的伤疤。

季丹臣越走越近,白翠花用询问的眼神看敖泽,她知道敖泽定然有确定季丹臣真正身份的办法,待敖泽轻轻点头,她才走出了立柱的阴影,同应朝阳一同站在小街上迎接他们久违的组长。

季丹臣见到他们,唇边泛起一丝笑意,但这笑容很快便消失了,他抓紧问:“敖泽呢?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

“什么事?” 这时,敖泽方从阴影里转出来,看着季丹臣问。

“敖泽,我的时间不多,必须五分钟内就走,不然他们会发现我。” 季丹臣毫不耽搁,立刻开始将他知道的信息讲出来:“现在除妖办人人自危,反对清虚子的人都被囚禁起来了,大部分人敢怒不敢言,只能屈服。我帮单清抓了一批人,所以暂时没有被他赶走。S市除妖办最近调来了很多新人,而且夜晚总是禁止普通工作人员进入,不知道在密谋什么。前两天,我拖延着脚步未走,听到他们说贵客已经安排好了,还说S市除妖办是最重要的地方,你们在S市躲不了多久。然后我险些被发现,立刻就用了最后一张遁地符逃走,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联系你们的方法。”

季丹臣一口气说完,便望着敖泽。敖泽思考片刻,便对季丹臣说:“S市除妖办的大院里的陈设有没有什么改变?”

“有,” 季丹臣点头:“新增了不少植物,原本院子里摆放的一些石桌石椅和水缸也从东南面移动到了西北面。”

“这样——” 敖泽冷笑道:“看来清虚子是想来一手瓮中捉鳖,可惜我们不是鳖,是龙。”

“我必须要走了,我的身体情况暂时支撑不了通知小月第二次。你们多保重。” 季丹臣镇重地说。

“组长,你也是。” 白翠花关心地拍拍季丹臣的肩膀:“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季丹臣笑笑,望着白翠花和一直沉默地应朝阳点了点头,转身就走。

望着季丹臣的背影,应朝阳胡须微动,突然在原地小小声地说:“对不起,组长。”

可季丹臣却没有停下来。敖泽对头对应朝阳说:“你讲得那么小声,他怎么能听得见呢?”

应朝阳忽然沙哑地“喵嗷”一声,大声朝前方喊道:“对不起,组长!”

季丹臣的身子顿了顿,抬起右手挥了挥,然后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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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他们回到了龙尾庙的地下室,李甲又愁眉苦脸地迎上来,瑟缩地看着敖泽的脸色,说:“敖泽大人,你们可算回来了。您快去看看海因里希吧,今天下午开始就突然像发了高烧一样,怎么也不退,南朋大人也没办法,现在他在房间里躺着呢。”

敖泽闻言,面色一沉,大步往房间走去,白翠花和应朝阳也赶紧跟在他的身后。

进了房间,才发现黄三爷和林小月也在里面。屋内已经被李甲用法术降温,和室外一样冰冷。黄三拿着一条长被子捆住左右乱晃的海因里希,林小月在旁边的一个冰桶里不断地拿冰毛巾敷海因里希的额头,但只要毛巾放上去,不出十秒肯定就会变得滚烫,只能再重新敷。两人手忙脚乱,忙得不得了。

白翠花见状,赶紧放出治疗术笼罩在海因里希的身上,可是海因里希的身体却对此丝毫没有反应。

“你们先出去吧,九娘把和季丹臣见面的事情告诉小月和黄三,我看看他。” 敖泽道。

“可是……” 林小月一边把一条冰毛巾放在海因里希的头上,一边迟疑着。

“先出去。” 敖泽的声音很沉。他的音量虽然不大,却有种不容人质疑的威力。大家素来知道海因里希和敖泽的关系不简单,想来敖泽的心情很不好,他们还是别自讨苦吃了,便都听话的出门了。

敖泽坐到一直痛苦□□的海因里希身边,掌心按住海因里希的额头,凝目片刻,便冷然道:“他们敢如此对你,就要付出代价。”

第68章 觉醒

就在这时,海因里希忽然背一挺,两只手死死地抓住了敖泽。他凹陷的绿眼睛睁得很大,大得敖泽能看清楚里面金色的纹路,里面闪烁的光好像两团疯狂旋转的金色火焰。

海因里希的脸热得发红、发烫,脖子上暴出一条青筋,仿佛有蓝色的虫在他白皙的皮肤下蠕动。

敖泽一把将海因里希昂得高高的头揽进怀里,用手掌轻柔地抚摸着他湿漉漉的头发。俯身在他耳边轻声安抚:“没事,没事。”

海因里希滚烫而湿热的额头很快就打湿了敖泽的前胸,他如小兽一般痛苦的嘶吼声回荡在地下室狭小而封闭的房间。

敖泽将手指微微张开,如玉的指根没入海因里希的金发,轻柔地梳理,一下、又一下。在肉眼可以看见的范围,敖泽指尖旁的空气轻微扭曲了。随着敖泽的动作,海因里希的呜咽由大转小,终至无声。

怀里的人紧绷的身体逐渐变得柔软下来,敖泽才终于停止了动作。他将海因里希翻转过来,把他的头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用袖子仔细擦去了他额头的汗珠。怀里的人像一只精疲力竭的小兽,已经陷入了昏睡。

只是海因里希的睫毛轻微颤抖着,在梦里也并不安稳。

敖泽想起替海因里希疏通血脉的那一天,他因为身世而黯淡的绿眼眸,还有那如同覆盖着金色薄雾的血液中无数道黑门。这本是种无解的西方诅咒,如果没有他的神力的话。

可后来,当利刃般的尖角抽出身体,巨翼逆风而行,海因里希的兴奋和开心也不是假装的。他从来没有像那天一样雀跃过。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敖泽握住了海因里希紧握成拳的手,如果他的疏导打开了什么禁忌之门,那就让他们两人一同来承担这个后果。

“Mutt……” 海因里希如玫瑰花瓣形状一般的薄唇微动,敖泽俯身过去详听,海因里希念叨的是:“母亲……”

我的父亲是一头火龙,母亲是一条美丽的白龙,他们是路德维希·冯·达亨和他的妻子艾丽莎殿下的侍从和女仆。亲卫们在古堡的大厅里发现了我的母亲,她白色鳞片上染满了鲜血,可是肚子下面还护着刚刚出生没多久的自己。

可是,原来竟然不是这样。

海浪拍打着礁岸,灿烂辉煌的水晶灯,女仆为怀孕的艾丽莎殿下送上精致的甜点。海因里希能看见迈森瓷器边缘精致的花纹,能闻见奶油蛋糕的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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