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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之华(137)

新伤,是女人的发簪的杰作。

我怒极,“你怎么解释?”

他陪笑,“我是男人啊……”

“就你那几个侧室谁有胆子给你弄出这样的伤来?”

“柳不知道有位名动京城的姑娘……”

我甩手就是一耳光,扭头就走,“你不想再作男人了么。我真贱,怎么肯花心血救你这种东西。”

他捂着脸懵了,瞬间回神,一秒都没犹豫扑了上来。

“不是的……”仿佛呓语。

环住我的双臂又紧了一分,“好疼啊。我依照您的意思,撤掉了蜡烛和熏香,可是仍然好疼啊。”

低估了貂蝉的中毒程度。曾经认为他身体内累计的剂量只会导致神经颤痛——还是可以忍耐的那种。

踢他的腿,“你松手。”

“我知道错了。”回避着我的视线,右眼角咖啡色泪痣闪耀,泫然欲泣。

想起白莲花和红山茶。

昭君的脾气是温和的,在我发飚的时候,他会乖乖站在一边不说话。

貂蝉的性情是柔顺的,在我发飚的时候,他会怯怯站在一边说好话。

在这样的男人面前,失态的只是我。

转过身,摸摸他的脸,力道拿捏的不错,看来不会肿。

“你为什么不和我说呢。她是你的杀母仇人啊。你怎么还能在床上取悦她呢。”

“几位兄弟和我的性命都在她手上。在父亲去世后,就由我顶替,这样才能拿到解药。”

又是连环恩怨。借种借到北条老爷子身上,给北条家夫人下毒。同样的手段要挟这一代的北条家当家。

最毒不过妇人心的真实写照。

“我会在今天给你的药里增加止痛的成分。”

看着他,叱咤风云的北条右大臣,此刻只是个被冤枉的孩子般,皱着眉头,低垂眼帘,还有些不知所措。

我立时心软。

靠在墙角坐下,舒展一下肩膀,然后拍拍身边的位置。

他蹭过来坐下。我把头枕在他的肩上。

“您会怎么看我呢?”他问。

毫无妖气的一句话。

“你做得对。尊严,伦理,道德之类‘美好’的词汇只对活人有效。”

纤细敏锐却又多愁善感的这一面,曾经被他牢牢藏在心底。

“你母亲很疼爱你吧。她去世时你一定受了很大打击。”

他看看我,点点头。脑海里忽然蹦出一句“静女其姝”。

“你该多吃点东西。男人这么瘦不好看。”

他垂头,“您上次送的点心我倒是都吃光了。”

“嗯。我继续给你做。只要你还想吃我每天都给你做。”

好不容易让忧郁“美女”再次展露笑容。只可惜眼前这位白皙妖娆娇媚的美人是有喉结的。

“后背冲我。我给你上药。”

不声不响的摸出私藏化淤外用伤药,擦过手,仔细的给他敷药。

“貂蝉,给我唱首歌吧。”

“诶?”

“从你说话的声音就知道你有副好嗓子。能赏这个光给我么?”

“您想听什么?”

“随便什么都好。你喜欢的吧。”

是首情歌。大意是一个青年追求爱慕女子而不得的故事。

婉转悠扬。独特的嗓音,不清亮不低沉,但是很迷人。

“好了。回去准备准备吧。记得要好好爱惜自己。需要什么药和我说。”

说着整理好他的外衣。

他看着我,直到眼睛里蒙上一层莫名的薄雾,才缓缓起身离开。

不忘一个温暖的拥抱——提醒我,他是男人。剩下的事情,我可以依靠他。

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和一个合适的男人共度一段时光,分享一点秘密,总会在彼此心里留下点痕迹。

或许这也可以称为“爱”。只是当时的我并不想深究。

稍后,昭君转回来。摇摇头。“他其实也很可怜。”

背负灭族之恨的亚亚说昭君可怜,知道全部的我认为昭君确实可怜。

父子禁断受尽冷眼的昭君说貂蝉可怜,知道全部的我认为貂蝉当真可怜。

几个男人,一定要在凄惨上一较高低么。

这种比赛,赛前失格比较好,真的。

况且,怜悯并不能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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