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3)
张艺鑫的韩语有点蜜汁口音，因为不熟练，敬语和非敬语还说得有点乱，一听就知道是外国人，配上他漂亮的酒窝显得很可爱。
朴灿宇噗哧笑了，“你不用和我说敬语，艺鑫！”
张艺鑫知道自己的韩语还不够好，揉揉头发不好意思地笑了。他随手拉着《二泉映月》《寒春风曲》的片段。
朴灿宇仿若发现新大陆，原来他平时也玩吉他、架子鼓等西洋乐器。
“我也有把guitar。小时候爸爸教我弹过钢琴。可我还是更喜欢Chinese traditional musical instruments.As this one.中国话叫玉笛。”张艺鑫给他看了玉笛，吹了一曲《沧海一声笑》。
朴灿宇一脸惊讶，“你都不看乐谱的吗？！天才啊天才！你想没想过当歌手或组个乐队呢？”朴灿宇有些激动，语速很快。
张艺鑫的韩语还不好，连蒙带猜，大概明白了，“我父母应该不会同意的，他们更重视education。”
“你的韩语也进步太快了吧！”朴灿宇显然被张艺鑫的学习能力惊到了。
这种不敢相信的错愕表情，张艺鑫习以为常了。他自小就记忆力超群，在语言学习方面特别占优势。
朴灿宇笑了一下，“艺鑫，你明天晚上有空吗？”每次听韩国人叫自己名字，张艺鑫都会想到中国有一个地方叫“宜兴”。
“有的，什么事？”张艺鑫担心朴灿宇又想让自己加入街舞社，张艺鑫有点内向。
“你竟然不知道吗？三大之首的ST娱乐公司在Y高中进行练习生选拔活动。我们学校很多学生都报名了。你这么强，不去太可惜了。”
“你们在说ST选拔吗？”澈澈忽然回来了。
朴灿宇笑着搭上澈澈的肩膀，两个人打了招呼。
张艺鑫有点讶异。
澈澈看了张艺鑫一眼，笑道：“班长问了我，才知道你在哪个班的。他想拉你去街舞社。我已经参加了，出去多交几个韩国同学，练练口语，挺好的。艺鑫你也一起来吧！”
“街舞社和选拔，都很想你去啊！社里很多人都知道你，大家在谈论那个英语、乐器和舞蹈都特别厉害的中国交换生。谈钢琴不看谱，用英语教训教导主任的儿子，跳拉丁比女孩子还柔软，艺鑫你现在在S高中已经出名了。请不来你我真的很没面子啊！还有，我眼睁睁看着你把我送的早餐扔了！真的是……”朴灿宇笑着掩饰尴尬！
张艺鑫韩语词汇有限，只听懂了几句，想到那天早上的牛奶面包，尴尬地笑了，“原来是你啊！”
澈澈拉着张艺鑫的胳膊晃啊晃，“去吧去吧！艺鑫！”
张艺鑫有点方，“你不会也报名了明天的选拔面试吧？”
澈澈点头如捣蒜。
朴灿宇在旁边笑得前仰后合。
张艺鑫诧异，一个韩语不会几句，一个中文说不好，关系居然这么好！神奇啊！看来澈澈也没那么腼腆。张艺鑫感觉被这两个人合伙给收了，有点尴尬地笑道：“街舞社会去的，面试我去给你们加油好了！”
澈澈神秘一笑，“你只要给我和自己加油就好了。班长已经进公司三个月了！吴世薰也已经通过了！我已经给你报过名了！”
张艺鑫无奈扶额笑说：“哎呦喂！澈澈，你不要搞我喽！你们真是的……”又想起什么，转头用韩语问朴灿宇，“你们说的吴世薰是谁？”
“你也听说了世薰呀！他和我是邻居，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长得特别帅。当然和我比可能差一些，哈哈哈！”朴灿宇一脸骄傲，像在炫耀亲弟弟，但自己最帅的底线还是不能丢。“世薰在小学六年级时，被ST公司的六个星探在街上追着跑了三小时，是天生要做idol的人。他上个月已经通过面试了。”朴灿宇又恢复了正经。
“就是之前我和你说的那个帅哥啊！艺鑫，你一定要去看看他，真的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我就是好奇去玩玩儿，肯定选不上的。你要选上了，就可以和他一起做练习生了呀！”澈澈一脸羡慕地说着，又拍了拍朴灿宇的肩膀，“还有这个人，rap超厉害的。”
“澈澈，你不要妄自菲薄。我觉得你很可爱啊！”张艺鑫能感受到澈澈非常羡慕吴世薰和朴灿宇，他渴望被选上。“明天我陪你一起去选，给你打气！”看到澈澈脸上浮现一层红晕，张艺兴连忙转移话题。
家庭教育决定了张艺鑫虽然爱音乐，但不浮华，年纪不大，似乎已不会为声色所动。澈澈了解张艺鑫，没觉得什么。倒是朴灿宇非常惊讶，张艺鑫对于成为练习生，成为明星相当冷淡。
澈澈看出了朴灿宇的想法，韩语不行只能用英语比划，“GRE have go through！He will go to the USA university. Very □□art！The most one I know！”奈何英语也是半吊子。
张艺鑫看着澈澈，不好意思地笑出了酒窝。张艺鑫皮肤白，脸红特别容易看出来。
朴灿宇有些失望，指了指澈澈，问张艺鑫：“你会帮他练习舞蹈吗？”
澈澈眼巴巴地看着张艺鑫，“你在的话，我就不会紧张了。”
“你明天跳舞吗？拉丁？”
“是的啊！”
“这种比赛我建议你不要用传统的拉丁舞曲，用流行歌曲代替，舞台效果会更好。我之前去参加全国青少年拉丁舞比赛，用的是Corazon de Melao和真情人这两首歌。这种节奏感浓烈的流行歌曲和新颖的编舞更能打动评委和观众。肌肉线条、舞蹈功底、身体柔韧性和踩点balance，这些固然重要；但在比赛中能够直击评委心脏，抓住观众的眼球，才是重中之重！”
澈澈和朴灿宇击了掌，一脸贼笑，“成了！我给朴灿宇看过你中学时拉丁舞和钢琴比赛的视频。他也说你一定能选上。艺鑫一直希望更多人了解中国的传统艺术，就算你不想做练习生，参加比赛，让更多人看到中国学生的实力，这有什么不好呢？还有灿宇他们需要一个钢琴手，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你玩乐器从来不看谱子，全靠耳朵听，完全天才的音感！为什么不展示给更多人看呢？何况他们真的需要你呀！”
张艺鑫这才反应过来被他两个套路了。“排舞弹琴没问题，可我一个交换生去参加这个比赛，太奇怪了！”
“就这么说定了！”这两个人已经给张艺鑫下了决定。
“艺鑫，澈澈，你们来啦！我在这里！快跟我来！”Y高中音乐厅外的广场上，人生嘈杂，朴灿宇大声喊着。
Y高中是韩国有名的艺术高中，校园大得像大学，音乐厅也漂亮极了！韩国很多idol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三大娱乐公司的练习生为了方便练习，很多都转来这里读书。
“什么事？”
“带你们见个人。”朴灿宇不等张艺鑫反应，一把拉着他们，风风火火往候场室奔去。
过道上挤满了比赛的选手，有一些看上去还是十来岁的小学生。
张艺鑫惊讶于韩国娱乐业的发达和全民娱乐的狂热！
推门而入，小厅里是一群忙着化妆表演的学生，厅中央摆放着钢琴、架子鼓、贝斯、电吉他等乐器，旁边或坐或站着几个人，显然是一支乐队。
朴灿宇给大家介绍了彼此。贝斯手黄载敏和鼓手李艾。吉他手李珉赫张艺鑫认识，两人在S高中恰巧同班。除了李珉赫在读三年级，其他两个人为了音乐高中一毕业就辍学了。
韩国人初见除了喜欢问年龄，还喜欢死板而不一定有尊重意义的鞠躬。张艺鑫初时十分别扭，现在已经习惯了。
韩国的娱乐公司打造偶像团体一向流水线、产业化，不感冒创作型乐队。三大之首的ST更是把外貌摆在第一位。可朴灿宇和吴世薰想帮队友们再争取一下。
多年后，每当张艺鑫想起李珉赫，都会怀念学生时代。那时，大家的同学情很纯粹，为了朋友，甚至可以无限度牺牲自我。大家都还不会从利益最优解的角度去考虑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