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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等你下课了(12)

作者: 灼夜 阅读记录

“……”

易言移开视线,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有一瞬的不自然。

很明显,他还没习惯这种说来就来的调戏。

盛微语端起旁边的凉白开喝了一口,在玻璃杯后笑得像只偷腥了的猫。

这时,赵希光忽然脆生生开口:“爸爸好爱好爱妈妈,所以每天和妈妈亲亲,叔叔喜欢阿姨喜欢得不得了,是不是也要每天都和阿姨亲亲呀?”

“……”

盛微语一口水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猛烈地咳嗽,咳得耳根子都红了。

她边咳边偷偷瞥了一眼易言,对方没她这么大反应,只是拧着眉,看向罪魁祸首,“赵希光,以后离你爸妈远点。”

“……”

盛微语小小囧了一下。

什么叫让小姑娘离人家爸妈远点?

易言说话的语气一直如此,对谁都冷冰冰的,在小孩子眼里却显得有点凶,特别是当他说出点什么教训意味的话的时候。

赵希光扁了扁嘴,委屈巴巴。

心里头默默记住这笔,要回去告诉她爸爸妈妈,叔叔为了漂亮阿姨训她。

**

吃完饭,易言本来要送赵希光回家,小姑娘却眼尖地看见主题餐厅旁边的游戏厅,吵着闹着要去玩。

易言作白脸不答应,偏偏盛微语就当了那红脸,二话不说牵着小姑娘去了那游戏厅,陪着她闹。

等从游戏厅出来时,已经下午四点了。

易言要送赵希光回家。

今天是赵希光爸妈的结婚纪念日,把赵希光扔给易言待半天,两人甜甜蜜蜜约会去了。

盛微语从赵希光这听了缘由,得出结论,确定是亲爸妈。

盛微语准备直接回家,和他们不顺路。

走出主题餐厅的时候,外面风云突变,乌云压压。

暴雨的前奏。

盛微语正想说自己先打车走,易言什么都没说,把赵希光丢给她,去车库开车过来。

明显是要送她。

盛微语也没推脱,只是有些意外对方的贴心,与平时待她的冷漠态度不相符合。

赵希光坐在后座,奶声奶气地哼着歌。

小姑娘心情一好,就喜欢唱歌。

易言觉得吵,皱了下眉,“赵希光,安静。”

赵希光不满地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听话地闭上了嘴,专注地玩着从主题餐厅带出来的赠品玩具,爱不释手。

盛微语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路边景色后退,百无聊赖。

余光瞥见易言认真开车的侧脸,她索性偏过头,明目张胆地欣赏。

男人的皮肤很白,侧脸的线条硬朗,眉眼细长,鼻梁高挺,薄唇习惯性地微抿,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

可越是这样,就越诱惑人去挖掘出他不一样的一面。

他越冷淡,就越想把他变得热情,他越克制,就越想让他脱轨失控。

女人的视线一直在他身上流连,易言瞥了一眼副驾上的人,声音冷淡,“看什么?”

“看你长得真好看。”

被当事人抓包,盛微语一点也不心虚,反倒直言不讳,笑吟吟,“言言,你可真好看啊。”

“……”

易言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继续专注开车。

盛微语想,他适应能力一定很强,所以现在就对她的“爱称”产生了免疫力,竟然一点反应都不给。

等红灯时,车外忽下暴雨,雨点砸在车窗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外面一声雷鸣,震耳欲聋。

后座的赵希光惊奇地叫了一声,“呀,打雷啦!”

易言把雨刷打开,从内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提醒,“好好坐着。”

余光无意间瞥见旁边的盛微语,目光一顿。

女人脸色不是很好,后背紧紧贴在身后的椅背上,手无意识的抓住安全带。

贝齿把樱唇咬得发白,唇瓣微微发抖,似乎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后面传来鸣笛的声音,提醒绿灯已经亮了,催促他们赶紧走。

易言收回目光,打开车内的音响,继续开车。

车内大提琴曲悠扬,却压不住外面厚重的雨声。

“赵希光,”易言忽然开口,“给阿姨唱首歌。”

**

盛微语回到公寓的时候,外面还在下暴雨。

暴风雨的声音被隔断在房子外面,她得以稍微安心一点。

自从经历了那件事后,她就变得特别抗拒暴风雨和黑暗,甚至是畏惧。

这两者,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能打开她最想隐藏起来的潘多拉魔盒。

她自己是学心理学的,知道这是个什么毛病,却不愿意多想。

医者不自医。

凌希发来消息,说有朋友今天过生日,会晚些回来,让她不用等,锁好门。

盛微语回了个信,准备泡个热水澡就戴着耳机睡觉。

外面风雨呼啸,让盛微语心情没来由的烦躁,即使边泡澡边放歌都安抚不了她心神不宁的情绪。

像是第六感一般,总有种即将面临着山崩地裂的不安。

泡了半个小时的泡泡浴,她才从浴缸里站起来,手刚摸到浴巾,就听到“啪”的一声,家里的灯全灭了。

视野里漆黑一片。

“不是吧……”

盛微语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心跳如雷。

她颤颤巍巍地出声,“凌希,是你回来了吗……”

“你别关灯啊……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她努力让自己去认为,这是来自室友的一个玩笑,下一秒就能重新亮起灯光,可她发颤的尾音和隐隐的哭腔,泄露了她自欺欺人却欺不了人的心思。

她在害怕。

全身的毛孔都在叫嚣着恐惧,汗毛竖立,血液都好似不再流动,浑身的皮肤都开始发冷。

仿佛有只冰凉的手,在贪婪地抚摸她的后背。

凉意彻骨,直逼心脏。

黑暗之中,外面的呼啸声和雷鸣声更加强烈。

手机的呼吸灯一闪一闪,散发出黑暗之中唯一的微弱光亮。

盛微语死咬着唇,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努力让发软的手臂去使出力气,摸索着围上浴巾,去摸到手机。

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她艰难地抬起发软的双腿,迈开步子,走出浴室。

浴室外的世界也完全陷入在黑暗里。

整个小区都停电了。

盛微语强忍着情绪,想打电话给凌希,电光忽然在这时闪进客厅,几秒之后,外面轰然一声,雷鸣贯耳。

拿着手机的女人整个人都惊跳了一下,手机从手里弹出,垂直砸到地上,碎成三瓣。

室内唯一的光亮瞬间熄灭,留了一室黑暗。

外面雷声阵阵,风雨在怒吼。

那晚的记忆如山洪崩塌般,朝她涌来,席卷了仅剩的所有理智。

她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冰凉的眼泪从指缝间滚落,喉间逸出压抑的悲吟。

女人孤身陷在黑暗里,仿佛一只陷入沼泽的困兽,对未知和死亡感到极端恐惧,却无力自救。

忽然,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沉闷而急促。

盛微语从黑暗中抬起头,好似泥潭中的人终于等来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凌希……”

欣喜之中带着哭腔叫了一声,她抹了一把泪,扶着旁边的椅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还没站稳,就摸着黑,跌跌撞撞地往门口走。

一路上磕磕碰碰,她也没管身上被磕到的钝痛,几乎是跌到门口,又爬起来,笨拙而吃力地打开门锁,她使出最后一股劲,用力打开门,就再站不稳脚往地上倒。

门外的人长臂一伸,及时将她接住,替她承受了跌在地上的缓冲力。

男人的怀抱宽阔,意外的温暖。

胸腔的心跳,急促如擂鼓,好像进行了什么剧烈运动。

一口气跑下八楼,易言的气息有些许紊乱。

怀里的女人伏在他胸口呜咽,如同困兽,浑身发抖。

他微微使力,将她搂得紧一点。

“盛微语,振作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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