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海底两万里同人碎片(12)+番外

作者: 子时妖 阅读记录

她说:“一个月前我发现鹦鹉螺号在一个地方停了很久,请原谅,我在您船上留了一个发射器,这样我就可以随时知道您的位置了,因为我想来找您!”

尼摩船长喘着气,情绪激动,但这份激动不是因为他见到了安卡,而是因为他太久没有见到人类了。

安卡等着他的拥抱,但他却推开了她。他胸膛起伏,做着深呼吸,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尼摩船长仔细地打量安卡,他说:“你一点也没有变,你们世界的时间很慢吗”

安卡说:“准确说是穿越虫洞时时间发生了畸变,不过理解为我的世界时间慢,也可以的。”

安卡也仔细观察着尼摩船长,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他的头发也白了许多,但他的面容依旧端庄、高贵。

“船长先生,”姑娘又不动声色的把自己黏了上去,“您不请我去船里坐坐吗?我在这等了您一个钟头了。”

于是,尼摩船长欠欠身,请她上了小艇。

尼摩看出来了,安卡认为她离开鹦鹉螺号并没有太久,可在对他来说,她落到他船上又离开是十年前的事了。他为她的离去痛苦过,愤怒过,可如今这些心情早已烟消云散,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片远离人世的世界中,只剩他和他的鹦鹉螺号了。他把船停在这座熄灭的火山内部的港湾中,他决定不再航海,只在此处度过余下的岁月,等大限之日到来,他就赶去珊瑚墓地跟同伴们汇合。

安卡从小艇轻松的跳上鹦鹉螺号的平台,她笑吟吟地看着尼摩船长。

尼摩船长说:“请进。”

她便进了船舱。

船长跟着安卡走进舱内,她正在东张西望,随后她对他粲然一笑,说:“熟悉的气味。”尼摩船长也微微一笑,看着安卡走来走去。

船上除了电器设备运行发出的嗡嗡声,静得吓人。安卡的笑容消失了,她看着他,小心翼翼地问:“船长,其他人呢?”

“他们都在珊瑚公墓休息。”船长简单地回答。

他在宁静的世界里独自生活,可每天都像在战场上搏斗一样艰苦,他的敌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孤独。

安卡望着尼摩船长,眼睛里流光点点。

尼摩船长突然提高嗓音,说道:“我不需要你的同情!安卡小姐,这是我所选择的生活!”

安卡立刻说:“我尊重您的选择,船长。这里是和平无压迫的世界,您在这里自由自在,没什么不好的。”

随后她又挽住他的胳膊,亲昵地说:“您饿吗?我来做饭吧,奥哈拉先生教过我如何一种切鱼的刀法,我还记得呢!”(注:随便给船上的厨子杜撰一个名字)

于是尼摩船长领着她去了厨房,他一言不发的站在一边看她挑食材,清洗鱼和藻类,搅拌调料,小心翼翼的切鱼。

安卡此时的心情也惴惴起来,她觉得尼摩船长好像变了一个人,对她的示好既不回应也无动于衷,他们明明已经很亲密了呀,她郁闷地想,回头偷瞄一眼,那个人还站在那,靠着墙壁看她做饭,他现在的样子让她感到害怕。

从船上的陈设变动,和船员都去世这两条信息,安卡大约能判断出,时间过了很久,她鼓起勇气问尼摩船长:“先生,您一个人生活多久了?”

“两年零三个月。”船长回答。

安卡手上的菜刀滑落,差点砸到她脚上。尼摩船长走过去捡起刀,他看见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一边接过刀一边擦掉眼泪,努力让自己微笑,说:“您真勇敢!”

尼摩船长突然想起当年在南极遇险的事,鹦鹉螺号脱离水牢后,风驰电掣般像北驶去,那时候船上的氧气含量已经低至极限,很多船员都晕了过去,他抓着鹦鹉螺号的船舵,忍受着肺液的挣扎,瞪着看东西都已经重影的双眼,寻找厚度较薄的浮冰,准备以冲角破之。他知道他不能倒下,不然一船的人都得完蛋。

这时安卡进了领航室,她进来后把门一关,拧开了几天前他给她的氧气瓶,随手丢在地上,然后又把板子支在他面前,小小的鹦鹉螺号跟他的船一样正在冰层下疾驰,剖面图上冰层厚度的数字一目了然,氧气瓶嘶嘶地撒着气,他的视线逐渐恢复清晰,他看见那只迷你鹦鹉螺号正驶向一处标红的冰层。就是这里了,于是他让船扬起冲角,只试了两次,便突破了冰层!

安卡扶着他从舵轮位置下来,对他说的也是:“您真勇敢!”她的眼神充溢着钦佩与爱恋,看得他的心都颤抖了。

现在安卡正含着泪,说如是。可他的心里再没有悸动,他的感情就像这汪平静的火山湖水,掀不起半点涟漪了!

现在是晚上六点半,尼摩船长和安卡坐在大厅里用餐,船长只是安静地吃着他的食物,他动作轻盈,连刀叉都没发出半点声音,气氛沉闷的可怕,安卡觉得自己的胃都皱成一团了,她什么也吃不下。

最后船长将餐巾仔细的叠好,他终于说话了:“这么说,你还会离开。”

安卡明白了,原来他在担心这个。于是她微微一笑,说道:“我也有我的生活。但是,只要您在这里,或者您在一任何地方一段时间内保持不动,我就可以找到您,来拜访您。船长,您想看看虫洞开在哪儿了吗?”

于是安卡带着尼摩船长来到平台上,她伸手一指,在玄武岩的峭壁上,离水面有20米高的地方,有一团黑漆漆的球体漂浮在空中,一眼望过去好像一个盲点。

尼摩船长看见那个虫洞,吃了一惊:“这么高,你怎么下来的?”

安卡说:“我忘了告诉您,这个世界的引力大约只有我们世界的75%左右,所以这个高度尚在可控范围内。”

船长似乎对虫洞很感兴趣,甚至去取夜视望远镜来观测它,可无论怎么观测都像眼睛突然失明一样,什么都看不到。他还想找东西去触碰它,科学家的本性一览无余。

安卡说:“只有登记过的东西才能穿越它。比如,我来之前登记过一本书,我回程的时候带另外一本但同样名字的书则不能通过,它会把书留在原地。”

“你所在的世界文明程度似乎更高?”船长问。

安卡点点头,她说:“您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慢慢讲给您听。”

尼摩船长还在观察虫洞,安卡看着他,说道:“我想听您说说您这些年的历险,或者您愿意聊聊您现在是怎么安排每天的生活的?”

“这并没有什么好说的!”尼摩船长突然烦躁地打断了她。

安卡瞠目结舌的看着船长,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惹得他突然炸毛,她越发觉得船长表现太古怪了,比当初在鹦鹉螺号上还要古怪。

只见他在平台上来回踱步,自己消化着自己的情绪,像只受伤的狼,孤独地舔舐自己的伤,不让人看见。

安卡回到船内收拾餐具,等她都洗涮完了船长还没回来。她又在船里转了一圈,发现到处都一尘不染,连机房的机器上都干净锃亮,看得出船长精心的打理着他的船。到了晚上十一点,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只好去找尼摩船长。她敲了敲船长舱房的门,里面应了一声。

她进屋后开门见山的问:“船长,我今晚睡哪儿呀?”

尼摩船长把她领到当年阿龙纳斯教授住的房间,里面的陈列早已不一样,墙壁上多了几个仪表和海图,床铺依旧松软,被单是淡紫色,是安卡喜欢的颜色。

安卡放下背包,问:“我可以使用浴室吗?”

尼摩船长回答:“请用吧。”

安卡道了谢,想吻他一下然后说声晚安,可尼摩船长还是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他的眼神疏离又冷漠,这让她退缩了。

安卡冲过澡后去铺床,郁闷的想,他好像真的忘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我并没有消除他的记忆呀!

她看过一些关于一个人生活的故事,普通人在无人交流的情况下,独自生活一年精神就处于崩溃状态了,尼摩船长性格内敛,在鹦鹉螺号上时就不怎么与人交流,现在独自生活了两年多,即使意志再坚强,恐怕也难以忍受这份孤独。这么一想,安卡又是一阵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