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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逼我做圣母(146)+番外

九宁悄悄翻个白眼,知道他会赢,但是要不要这么毫不留情地轻视她这个对手?

她下马,让雪球跟着啸铁一起去林子吃草,走到周嘉行身边,气喘吁吁着问:“二哥,你等了多久?”

周嘉行睁开眼睛,“差不多一盏茶的工夫。”

九宁满头汗水,身上衣裳也汗湿了,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了好一会儿,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速度,道:“那我还不赖。”

语气轻快,她不是自我安慰,而是真心实意觉得自己表现得不错。

周嘉行递水壶给她,“还不错。”

九宁眉开眼笑,接过水壶喝水。

“好甜,这是山泉水?”

周嘉行嗯一声。

九宁嫌热,看杂草丛生的茶舍院子里有丛美人蕉,走过去摘下一片肥厚的叶片当扇子,对着自己,哗啦啦猛扇。

周嘉行轻轻按住她的手腕,拿走叶片,拔出弯刀,把叶片削成扇子的形状,再递回给她。

叶片变得轻巧,扇起来轻飘飘的,但风很大。

九宁夸他:“二哥真是心灵手巧。”

周嘉行收好弯刀,被她这句漫不经心的夸奖噎了一下。

九宁提起青竹县那边的果苗,“多劳二哥费心。”

“不碍事。”周嘉行轻描淡写道,“举手之劳。”

说起些开荒的事,九宁只是一知半解,周嘉行比她知道得多,告诉她什么节气该做什么,最后道:“用不着你自己管,你只需要看好几个管事。”

九宁笑回:“我知道,我懒,随他们自己拿主意,只要他们不太出格就行。”

周嘉行心道,崔家那些管事非常忠心,虽然崔氏早已病逝,但这些年他们依旧勤勤恳恳为九宁照管田庄,从不瞒骗主人,她懒一点也没什么。

不过那些管事也可能是出于畏惧周都督才不敢偷奸耍滑。

闲话一阵,九宁不由疑惑,周嘉行没有别的话说,好像真的只是顺路过来看她的,他前一阵子不是很忙吗,难道最近忽然闲下来了?

她想了想,正要开口和他说自己要去青竹县的事,山弯处突然传来嘈杂声响,马蹄声响成一片。

他们各自的仆从追了过来。

亲随翻身下马,小声提醒九宁:“县主,天色不早了。”

九宁抬头,天光发暗,红日西垂,翻涌的云层间逸出一道道霞光。

周嘉行站起身,他的亲随已经牵来他的马,“回城去。”

九宁喔一声,上马,回头看他。

他不会真的就是顺路过来陪她玩的吧?

怎么觉得这么古怪……

周嘉行把刚才的水壶系在雪球马鞍旁,“有事给我写信。”

九宁忍不住翻一个白眼:又是写信。

周嘉行目送九宁走远,翻身上马,吩咐身边亲随:“跟过去。”

亲随应喏。

两拨人分开没一会儿,天色忽然大变,霞光迅速褪去,红日早就不见了踪影,西边乌云滚滚,不多时,砸下豆大的雨滴。

雨水敲打山林,噼里啪啦声响彻山谷。

九宁一行人没带雨具,只得退到林子里避雨。

亲随看雨一时半会儿不会停,道:“看来得找个避雨的地方歇一晚。”

刚才跑马的时候没注意,跑出太远,现在又被突如其来的大雨阻住,可能来不及赶回城。

九宁道:“无妨,冒雨回去。”

江州城外很安全,在外面待一晚也没什么,但她一夜不归,周都督肯定会担心。

亲随没敢拦着,主仆几个冒雨赶回城,幸好在城门下钥前及时赶回,等回到周府时,全都淋成落汤鸡。

九宁脱下湿透的长靴时,倒出一大筒雨水。

侍女们心疼道:“县主快泡会儿热汤,换上干净衣裳,别冻着了!”

入夜时,雨慢慢停了。

但九宁却突然发起高热。

侍婢赶紧请来郎中。

郎中亲自煎药,连灌了几碗药汁子下去,九宁醒了过来,哑声道:“别惊动阿翁。”

衔蝉扶她坐起来,喂她喝甜浆水,道:“县主安心养病,都督今天带兵出去了,还没回来。下午复州那边送来军报,都督饭都没吃就走了。”

九宁端碗的手颤了一下,嗯一声,喝完浆水,躺回去接着睡。

这么巧,周嘉行今天顺路过来,周都督就出城去了……

她翻了个身,抱紧竹枕。

一夜反反复复高热,侍婢们衣不解带地守在床榻边,直到半夜才好了些。

刚安稳下来,屋外传来叽叽喳喳的吵嚷声,金瑶擎着烛台,赤足跑进里间,道:“大半夜的,大郎非要见县主,护卫拦着不让他进来,他竟然打咱们的护卫!”

衔蝉脸色一变。

都督不在,三郎也不在,九娘又病了……

“谁打我的人?”

床榻上,被吵嚷声惊醒的九宁慢慢坐了起来,皱眉问。

金瑶气呼呼道:“是大郎!”

九宁头晕目眩,有气无力,轻轻啧了一声,揉揉眉心,“打回去。”

金瑶响亮地应一声,飞快跑出去传话。

衔蝉面露犹豫之色,“县主,这不好吧?”

“他自己撞上来的,他打我的人,我就打他。”

九宁说了一句,嗓子疼得厉害,闭上眼睛休息。

不一会儿,帘后骤然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衔蝉蹙眉,掀帘出去,低声喝骂:“县主才睡着,你……”

她看清来人的脸色,愣住了。

“出了什么事?”

灯火摇曳,多弟脸色苍白,眼神闪烁,小声说:“大郎这次好像是真的有备而来,不是趁都督不在故意找麻烦……他非要见县主。”

衔蝉头一次看多弟露出这种惧怕神情,心口猛地直跳。

“不行,县主病了,谁都不见,天还没亮呢,至少也得等天亮再说!”

多弟手掌一翻,让衔蝉看她掌心里的一封信:“大郎给了我这个,他说县主看了以后会见他的,还说县主不见他,以后一定会后悔。”

她声音一低,“大郎抓了冯姑她们。”

衔蝉呆住,嘴唇直哆嗦。

冯姑是九娘的乳母。周嘉言平时再胡闹,不会轻易动府里的老仆,这回他竟然敢抓冯姑,一定不是小打小闹。

衔蝉焦躁起来,浑身冒汗,叫来婢女们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婢女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轻轻摇头。

烛火映照下,每个人都一脸茫然,惶惶不安。

金瑶皱眉回想,神色忽然变了,走到衔蝉身边,小声说:“昨天我听说大郎那边在打听先夫人的事……”

“先夫人?”

衔蝉心里一突。

如果是九娘这边有什么不妥倒还好说,因为只要有都督在,就没人敢轻慢九娘,连周百药也不能。

不过如果是先夫人崔氏的事……那就难说了。

多弟插到两人中间,问:“这信要给县主吗?”

衔蝉轻咬朱唇,犹豫了一会儿,“给。”

九宁烧得迷迷糊糊的,睡得并不沉,听到外面窸窸窣窣的响动,知道周嘉言还在外面闹,扬声叫衔蝉的名字。

衔蝉走到床榻前,说了周嘉言扣押冯姑的事,拿出那封信。

九宁坐起来,靠在软枕上看完信,冷笑了一声。

拿崔氏做下的丑事来威胁她?

她倒要问问,崔氏到底做了什么丑事,叫周嘉言这么自信能以此要挟她。

“让他进来。”

周嘉言走进屋的时候,下巴抬得高高的,神情倨傲,看九宁的眼神不再是以往的憎恶和嫉妒,而是明晃晃的鄙夷,还有幸灾乐祸。

看到他这副高高在上、趾高气扬的狂态,衔蝉几人惶恐不安,吓得连汗都不敢往外冒。

不管怎么说,周嘉言毕竟是周家的嫡长孙。

九宁刚刚从里间挪出来,歪坐在榻上,挥挥手,示意衔蝉她们出去。

周嘉言轻哼了一声,嘴角翘起,满是讥讽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