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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逼我做圣母(162)+番外

阿山心道,良才怎么会那么落魄?

不过听九宁吩咐,他还是如实去照办。

不一会儿,他气呼呼转回来,怒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太猖狂了!”

九宁问:“那几个流民怎么了?”

“他们可傲气了,说酒菜不好,不肯入座!”阿山气得直哼哼,“我看他们路上什么都吃,草叶子也啃,这会儿倒讲究起来了!”

九宁心中一动,“你准备的是什么酒菜?”

阿山道:“大鱼大肉,都是最好的!”

九宁想了想,找来纸笔,写下一份菜单,“你去灶房,让他们备这些东西,不要用他们的食具,去西市买一套贵重的金银器……”

看阿山一脸茫然,她提笔刷刷几下又写了张金银器单子。

“照着单子上的买。”

阿山别的不会,买东西难不住她,接了单子,和其他人商量几句,匆匆走了。

十几人分头去忙,寒冬腊月的,个个跑得浑身是汗,终于在最短的时间凑齐所有用具。

灶房的人过来回话,一脸为难,问菜单上的那些菜是什么讲究。

九宁耐心和他们讲解。

灶房仆从一个个瞪大眼睛仔细听,但听来听去,还是眨巴着眼睛一脸“您在说啥”的表情。

九宁扶额,叫来多弟,道:“多弟,你去灶房帮衬,衔蝉教你的那些,还记得吗?”

多弟点头,“我都记着,时间这么紧,别的做不出来,简单的几道没问题。”

她以前一心一意给九宁当大管家,针线灶头什么都学,不能说精通,至少样样都会。

灶房仆从松口气,簇拥着多弟去灶头。

两个时辰后,重新开宴。

阿山回来说,那几个流民这回肯落座了。

九宁笑着点点头。

阿山挠挠脑袋:“这是什么讲究啊?”

九娘不就是改了一下菜单和食具吗?怎么那几个流民的态度马上就变了?

“你不明白,有些读书人就看重这些。”

九宁含笑道。

她估摸着那几个流民观察了这么久,应该是准备来找周嘉行毛遂自荐。他们虽然狼狈,但举止文雅,谈吐不凡,很可能是高门子弟,亦或是曾师从名师的寒门学子,这些人要么清高,要么想试探一下周嘉行的态度,再要么就是故意摆架子吓唬阿山,故意挑剔为难他们。

这些难不倒九宁,她别的不会,摆架子、炫耀排场是她的强项啊!崔家的菜单随便拿出几道来,就足够唬人了。

看来那几个流民确实有来历,不然很可能不识货,毕竟不是谁都有机会见识世家家宴。

九宁两手一拍:正好还差一份生辰礼物,这几个流民来得太是时候了!

正得意着,多弟走了进来,脸上罕见的慌乱。

九宁瞥她一眼:“谁欺负你了?”

多弟摇摇头,警惕地探出头去环顾一圈,确定没人偷听,快步走到窗下九宁身边,附耳道:“九娘,江州出事了!”

九宁心中一紧,“出了什么事?谁告诉你的?”

多弟神色有些异样,小声说:“刚才我教灶房的人煮茶,想起箱笼里有琉璃茶碗托子,吓唬那些读书人正好,就转身回来取,路过长廊的时候,听到院墙后面灶房里的人边剥笋边议论江州,阿山听见,立马喝止他们,让人把他们拉出去了……”

九宁收起笑容,脸色慢慢沉下来。

江州出事,这不稀奇,乱世之中没有哪里真正安稳……但阿山的反应就奇怪了。

消息阻隔,十一郎送出来的信古里古怪,阿大南下后一直没有音讯,周嘉行知道她的身世后出乎寻常的淡然……

九宁心口猛地一跳,如骤起的鼓点。

她晃了晃,退后两步,手肘碰到高桌上的皮袋,哐当一声,皮革制成的囊袋跌落在地。

九宁弯腰捡起革袋,定定神。

她以前怀疑过周嘉行,后来发现是自己误会他了。这一次可能也是如此。

二哥犯不着骗她。

……

长安城外,风雪弥漫。

几匹高头大马慢慢驰向城门。

路边的行人认出马上身穿行衣、头戴斗笠的僧人,面露惊喜之色:“雪庭师父回来了!”

雪庭淡淡瞥一眼路人,手在斗笠帽檐压了一压。和以往比,精致如画的眉眼多了几分沧桑之色。

……

长安城外,风雪弥漫。

几匹高头大马慢慢驰向城门。

路边的行人认出马上身穿行衣、头戴斗笠的僧人,面露惊喜之色:“雪庭师父回来了!”

雪庭淡淡瞥一眼路人,手在斗笠帽檐压了一压。和以往比,精致如画的眉眼多了几分沧桑之色。

众人双手合十,默念佛号,目送他行远。

一匹快马撕破风雪,飞快靠近雪庭。

“周嘉暄来信了,他说九宁不在江州,也不在鄂州,周刺史也不知道劫走九娘的到底是什么人……”

顿了一下,来人小声说:“也许传言是真的,九娘可能不在了……”

雪庭深锁眉峰。

他离寺外出,不过一个月的光景,九宁不知所踪。

周家对此讳莫如深,周嘉暄告诉他九宁先是被送往鄂州,然后半途被人救走,之后就杳无音信,周家也在找她。

一开始雪庭以为九宁可能去了鄂州,追查过去,什么都查不出,鄂州换了个新主人后,风气为之一肃,从节度使的府邸到周边州县全都守卫森严,很难打听出什么。

雪庭四处奔走,哪里都找过了,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找不到。

他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来长安,九宁知道她的身世,很可能悄悄来长安探访崔家旧人,找寻她的生父。

虽然希望渺茫……但他相信一定能找到她。

就像他第一次见到她时,亦费了不少周折。

雪庭勒马停下,抬起头,望着大雪笼罩下的巍峨城墙。

终究还是回来了。

第79章

这晚周嘉行没回来。

九宁坐在窗前,出神地看着外面落雪纷飞。

昨晚他们堆的两只雪狮子还在树下,不知是谁找来一根丝绦在两只雪狮子之间打了一个结。猛一看去,就像大的威风的那只雪狮子牵着小的可爱的那一只,两只雪狮子在雪中互为倚靠,和和睦睦。

几个流民吃饱喝足,被阿山领着去客房休息了,紧闭的房门传出有如幽咽的抚琴声,山河破碎,琴声自然欢快不起来,静夜里更显得凄凉落寞。

九宁没有什么亡国之思,不懂琴音里的抑郁伤怀,听了一会儿,听得昏昏欲睡。

叫来多弟,把一串泛着黄绿色泽的佛珠塞给她,“你想办法把这佛珠拿去西市,就说是要寄存在货栈里卖的,价钱要高点,越高越好。”

多弟点点头,接过佛珠。

“五百贯够吗?”

九宁愣了一下,五百贯当然不够,只够买辆牛车而已——但对多弟来说,五百贯已经是一笔巨款了。

“卖十万贯!低于十万贯不卖!”

多弟倒吸一口气,赶紧捧心肝似地收好佛珠,她还从来没拿过这么贵的东西。

她扭头看一眼半支起的窗,小声问:“九娘……我们要防着二郎吗?炎延他们在城外……要不要叫他们进城?”

九宁收回凝望雪狮子的目光,摇摇头说:“没到那个地步。”

各自梳洗睡下,半夜又传来拍门声,阿山亲自开门和来人寒暄,两人大声谈笑,九宁依稀听到怀朗和阿青的声音,没有起身。

第二天她穿了身窄袖袍,下楼的时候果然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桌前喝酒,阿青、阿山几人围坐在桌旁和他说话,一群人个个神色激动,黑瘦的脸兴奋得发红。

看到九宁下来,他们赶紧给背对着楼梯的怀朗使眼色,止住话头。

怀朗站起身,回过头来朝九宁行礼。

九宁笑道:“我闻到酒香就知道你来了!”

周嘉行身边的亲随平时不敢多饮酒,唯有怀朗是个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