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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穿成林海(164)

然而二十来年下来,王子腾终于官居一品,而提携他最多的“恩主”或者说靠山,早已变成了西北的那位老王爷。

偏偏这位老王爷正是西北帮的首脑之一,而这个世界的晋商,跟明末清初的晋商相似,都是富得流油牛得不行。

而西北帮的官员有几个没收过晋商的孝敬?又有几个没为晋商谋过利?

王子腾投靠到这位王爷身边,家底迅速丰厚了起来,而此举也让江南士绅心情十分复杂:王子腾究竟还算不算自己人?

林海如此思量一番,才道,“他啊,能用,却不能重用。”

义忠王闻言大笑,“你还真敢说。”顿了顿又道,“偏偏又说到我心里去了。”

林海摆了摆手,“瞧我坐稳户部侍郎之位,来自江南的诉苦信也逐渐多了起来,问我老王是不是心里有什么芥蒂。我看信时心里就想,你们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他指了指自己,“我刚进京那会儿,也没见这些同乡们如何相助。当时各路消息都是我自己亲去打探的,肯帮忙的也是昔日的同科。”

“不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义忠王一点都不稀奇,“他们太短视,所以这些年江南的斗不过西北的,又能怨谁?”

甄应嘉就是现下江南士绅的代表人物。

简而言之,他有点像章惇,貌似豪杰,实则斤斤计较……好吧,用章惇来类比甄应嘉,未免太给甄应嘉面子。

想起旧事,林海不由感慨道,“谁说不是,就连我,都让老甄闪了一回。”

义忠王道:“你也是姑苏人。”前阵子你不还让表妹打发人回去修缮老宅吗?

林海一怔:险些忘了这茬儿!

他“上一世”可是土生土长的京城汉子。穿来之后适应良好,官话和苏州话说得都很顺,他都快忘了自己跟另一个林海的这点差别。

林海这反应,义忠王自然理解成了清高。

想想这些年江南士子一波不如一波,好几年了也没见过几个可造之材,跟昔日他还是储君那阵子,江南的青年才俊跟韭菜似的一茬接一茬,割都割不断的情形……简直大相径庭。

所以他觉得林海这态度……完全顺理成章。

义忠王在二人见面之前已经决心把林海引为心腹:林海学识本事自不必说,性格沉稳坚定,与人往来也多是不远不近。既不是什么孤臣,也不是左右逢源“交际花”,尤其是他自始至终都是“自家人”。

而且林海甚是洁身自好,为官至今身上几无把柄,跟他又是姻亲——虽然是绕得挺远的那种姻亲。

义忠王越想越觉得满意,情不自禁对林海露了个热切的笑容。

林海在心里默默地“呵呵”了一下:要不是知道义忠王曾经是个精神病,纵然现在偶有一二“画风清奇”之举,林海对此也有心理准备,否则凭着怎么看怎么暧昧的嫣然一笑,非得吓出他一身冷汗来。

林海的一脸淡定显然取悦了义忠王,他扭头看向身侧当值的内侍,“把东西递过来。”

内侍立即弓着身子从义忠王身后的书案上取了两封信,双手奉至义忠王跟前。

义忠王接过,扫了一眼后把上面的那封递给林海,“看完咱们再说话。”

林海又不近视,信还在义忠王手里的时候,他视线掠过……这笔迹略眼熟啊!等信笺到手,他匆匆浏览毕,忍不住道,“王爷恕我小人之心一回,老甄给我写信时都不用这么好的雪浪笺。”

林海这么“委屈”可是有道理的:甄应嘉这封信的收信人是义忠王的长史,信中言辞的客气程度再次刷新了一下林海对甄应嘉的看法。

那就是原著里甄家被抄……绝对不冤枉。

愿为门下走狗这种话当着义忠王说一说,也就罢了,对着义忠王的长史居然都行——合着是书信往来,没有面对面的尴尬是吧?

义忠王一句话打断了林海的思绪,“肉麻不?”

林海无奈道:“肉麻不肉麻还不好说,但这封信,”他叹息一声,“让我认识了一个全新的老甄。”

义忠王又乐了:林海时不时地冒出点新词儿,琢磨一下总是挺有意趣。

他喝茶润了润喉咙方道:“甄应嘉一个金陵人,兴冲冲地一头扎进西北去……纵然穆家的诱惑连我都忍不住动心,却是不能不赞甄应嘉一声好胆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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