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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高岭之花闪婚(35)+番外

作者: 子羡鲤 阅读记录

“我们的确见过,不过你应该不记得了,”梅蕴和说,“那时候你差不多十八岁吧,刚考上大学那年,你父亲包了恭鹤楼的二层为你庆祝。”

钟意的发梢还在滴水。

“那天爷爷也在那里过寿,我走错了楼层,见到了你。”

钟意努力回想,却什么也想不出来,最终摇摇头:“我记不起来了。”

不对,这和她刚刚脑海中的画面不一样,她一定是在下雨天和他有过接触。

但钟意暂时保持了沉默。

“你当然记不起来,我不过远远的看了你一眼,心想,这个小姑娘长的真漂亮,”梅蕴和感喟,“若是我再年轻几岁,一定追求你。”

钟意闻言,涨红了脸:“那你怎么现在又……”

她没有说下去。

“因为不想你嫁给青松,”梅蕴和平静地阐述着这个事实,“他太浮躁,做事情也没有分寸。不够决断,做事太优柔寡断。他不适合你。”

钟意听他毫不留情地把赵青松贬低了一顿,抿了口热牛奶。

“我姑姑和薛廉的太太是手帕交,因此,姑父也在生意上多多提携了薛廉。”

梅蕴和提及薛廉,成功引起了钟意的注意力。

她把杯子随手放在旁边,抱着膝盖,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梅蕴和波澜不惊地继续讲:“当时青松还迂回地想请薛太太出面说动姑姑,不过被我回绝了。”

轻轻巧巧一句话,就解了钟意心里的小疙瘩。

难怪梅蕴和会和薛廉有着联系。赵家差不多算是依附梅家而生了,赵家与薛廉交好,自然也撇不开梅家。

“如果你反感他的话,”梅蕴和垂下了眼睛,语气温和,“我以后就不同他联系了,反正一直以来,都是青松和他来往。最近青松去了香港,他才来寻的我。”

他说的这么坦坦荡荡,钟意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我不懂你们工作上的事情,你做你想做的就好啦,不用考虑我。”

她开始为了自己昨天的那点小心思而羞愧不已。

——梅蕴和帮了她这么多,对她这么好,她何德何能,再去干涉他的工作呢?

梅蕴和重新拿了条毛巾,坐在她身后,揽着她,慢条斯理地给她擦头发,语重心长:“小意,我会对你好,比任何人都好。”

钟意提议:“那比任何人都好的梅先生,今天晚上可不可以正常睡觉、不做其他事情呢?”

梅蕴和拢起她的头发,绝情地否决:“唯独这个不行。”

大约是她白天的逗弄,不知道怎么着惹起了梅蕴和的恶趣味。

把她招惹的泪水汪汪的时候,他捏着她的下巴,像是哄骗,又像是温柔的胁迫:“乖,叫声梅叔叔。”

钟意咬紧了牙关,最终还是抵抗不住,如蚊子般哼哼:“……梅叔叔。”

梅叔叔表示很满意,好好地享受了一顿美餐。

……

钟意身体极累,将睡未睡的时候,她猛然起了个可怕的念头。

——当初薛廉的突然毁约,难道是有人在背后授意的?

不然,这么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薛廉为什么要做?

这么想下去的话,那赵青松出现的时机,也未免太巧合了些。

正好在钟家最落魄的时候。

第33章 旧梦

钟意永远记得那个雨夜。

她和爸爸一同前往薛廉家中,想问问他为什么突然毁约。

东西都已经生产出来,就差最后一步交货,他却突然不要了。

这是一大笔订单,钟徽甚至为此推掉了几笔小订单。薛廉付了大笔的定金,却在交货的前一天反悔,钱也不要,货也不要。

而钟徽的公司最近处境不太好,同行相争,货物积压,资金链岌岌可危。

薛廉最终没有见他们。

最后是薛廉的妻子,不忍心,跑了出来,告诉他们薛廉在和贵客交谈,不方便出来,请他们回去。

钟徽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回家之后,再不肯去寻找薛廉。

他贷了大笔的钱使工厂运作起来,但还是没法挽救,几个合作的小公司不知道怎么回事,纷纷撤单,最终房子被收回,公司关门。

钟意一家搬到了老旧的小公寓里,宫繁性情大变,开始为了些小事大动肝火。

那时候,钟意刚刚毕业,入职东关小学。

在如此压抑的环境中,赵青松出现了。

他开口就是帮忙还清债务,帮他们度过难关,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钟意能够嫁给他。

钟徽夫妇因此对他感激涕零。

……

钟意因为自己这个突起的想法浑身发凉。

如果是真的,那赵青松的心机也实在太深了。

其实钟意涉世不深,关于人心险恶复杂,也只是从书本上得知。

她反复回忆与赵青松相见的那天,其实也很寻常。

那天云凝月请她出来喝茶,言语间谈及钟意现在的处境,钟意不免多说了几句。

大抵是些父母如今天天吵架她手足无措的事。

话音刚落,赵青松就自来熟地拉开椅子坐下。

他说:“钟小姐?有没有兴趣认识一下?”

……

“你在想什么?”

梅蕴和从后面搂住钟意,摸摸她空瘪瘪的小肚子,问:“今天怎么醒这么早?”

九点钟,其实已经不早了。

他身上带着微苦的薄荷气息,应当是洗漱过了。钟意翻个身,张开双手回抱住他。

肌肤相贴的拥抱让她感受到无比的安心,而梅蕴和如今就是她的依靠。

“你觉着赵青松……”钟意迟疑地开口,“他……”

她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赵青松毕竟是梅蕴和的表弟,她如今说这些话,也难免有了挑拨离间的味道。

梅蕴和平静地抚摸着她的背:“怎么了?”

“没什么,”钟意把脸埋在他怀里,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不乐,“突然觉着人心险恶。”

梅蕴和没有再追问下去。

接下来的蜜月旅行依旧被排的满满当当,无论白天还是晚上;不过两三天,钟意就有些吃不消,几乎是挨着枕头就睡,或许是心里存着事情,饭菜也吃不习惯,等到启程回国的时候,钟意掉了整整两斤肉。

梅蕴和在其他方面对她百依百顺,在这种事上,却不容她拒绝,最后看她打不死精神来,嘴上说的倒好听,晚上依旧他行他素。

回程的飞机上,钟意枕着他的肩膀,身上搭着毛毯,睡的很沉。

直到飞机落地,她都没有醒来。

“梅先生——”

助理的话还没说完,梅蕴和皱着眉,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不要吵到她。

助理沉默了。

他看着自家不苟言笑、冷面冷心的梅先生,小心翼翼地将钟意拦腰抱起,仿佛那是一件无价珍宝。

若不是亲眼所见,助理真的不相信,这是他那个脾气上来把人往死里怼的梅先生。

再回去,自然是回梅家的房子,两人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窗帘被褥一改之前的黑白灰,添了浅蓝淡粉。

小人儿被轻轻地放在床上,她还没醒,看来这几天确实是累坏了。

梅蕴和坐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她。

睡着后的钟意面容恬静,有一缕头发丝跑到了脸上,他谨慎地伸手,给她拨到旁边,免得扰乱她休息。

他年少时候读过《洛丽塔》,男主人公将洛称作是“欲念之火,□□”。

当时的梅蕴和不理解,可现在他懂了。

钟意就是那把火,为了她,自己潜藏在内心的黑暗面,都被勾了出去。

他那些自制力,在她面前,脆弱到不堪一击。

梅蕴和想起梅雍与他的谈话。

“我劝钟意早些为你生孩子,还不是为了你好,”梅雍声音严厉,又带了些无奈,“合着我黑脸也唱完了,你直接站在了她那边?你自己喜欢她到这种地步,还真觉着能瞒她一辈子?不如早些哄她生了孩子,这女人呐,一有孩子,心肠就软和了。到时候哪怕她都知道你做的错事,为了这个孩子,也不会彻底和你决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