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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高岭之花闪婚(9)+番外

作者: 子羡鲤 阅读记录

他说这话的时候,虽是面带微笑,但眼神淡漠,钟意猜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梅蕴和与赵青松不同,她与后者接触的时候,没有这么大的压力,也没有这么谨慎。

钟意送梅蕴和下楼,梅景然装了一口袋的糖果,刻意与他们保持了一段距离:“我不当电灯胆,你们聊天就好,不用管我。”

钟意哑然失笑,也不知道这小家伙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么多名词。

梅蕴和忽然开口:“明天傍晚,我去接你。”

梅蕴和也察觉到自己语气重了些,放缓了声音,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觉你值最好的。”

钟意显然没把这句话当回事,清淡淡地应了一声,眼皮都没抬一下。

梅蕴和咳了一声,止住了步子,凝望住她:“就送到这里吧,你早点回去休息。”

“嗯,晚安。”

“晚安。”

钟意如蒙大赦,转身离开。

梅蕴和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纤细柔弱,但又藏了份倔强。

像极了水中的芦苇,看上去细伶伶,骨子里满是韧劲儿。

旁边的梅景然唉声叹气:“二叔,你看看你,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不会哄女生开心呢?”

梅蕴和垂眼看了看替他心急的小侄子,心里大为感动:“今晚上你的练习多加一张。”

“啊?”梅景然惨叫一声,反抗,“二叔,你不能闭耳塞听,要认清事实啊!”

“两张。”

梅景然欲哭无泪:“好好好,一张就一张吧……”

他坐进了车里,还在嘟囔:“二叔你一点都不知道爱护幼小,小婶婶可比你好多了……”

梅蕴和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今晚上除开练字之外,多加一项任务,把今天学的课文抄写一遍。”

“……”

梅景然不敢再说话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祈祷他的小婶婶,温柔可爱的钟意老师能够早点降伏他二叔,早点救他脱离苦海。

第二天,钟意收上了周记之后,坐在桌前批改作文。

一打开梅景然的作文,钟意有些惊讶——她布置的周记要求是二百字,平常梅景然写的几乎都是一字不差,今天却洋洋洒洒写了许多。

仔细一看内容,她笑喷了。

“……像沙皇一样傲慢凶残的二叔,终于对我这个祖国的花朵下了重手。他竟然让我抄写课文,因为我说错了一句话。这简直比秦始皇的焚书坑儒还要残暴恐bu……我希望漂亮善良温柔体贴的小婶婶能够早点来教育二叔,让他好好改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钟意忍着笑,给他画个五角星,评语:

【感情真切,成语运用恰当,加油哦梅景然小同学。】

放学后,钟意收拾好东西,正准备出门呢,就瞧见了梅景然。

他笑嘻嘻地叫:“小婶婶,走啦。”

钟意纠正他:“要叫我老师。”

梅景然不以为然,拉住她的手:“现在又不是上课时间,再说了,二叔想让我叫你小婶婶。”

……是吗?

钟意有些发愣。

梅蕴和就站在外面,昨夜起了北风,温度骤降,他穿了件驼色的风衣,皮肤苍白,眉眼疏淡。

他看见钟意过来,也没什么反应:“走吧。”

梅蕴和带她去的,不是知名的那些高订礼服店,而是旧城区的一个小院子里。

旧城区这边有许多有年头的小楼房小院子,青瓦白墙,因为历史久,作为这个城市的一个标致,被好好保留了下来。

院子外立了个牌子,写着“疏雪”两个字,院内院外栽满了花,风一吹,植物的清香扑了满怀。

门没有关,迈进去,房间里出来一个约摸五十岁的女人,穿了件素蓝的毛衣,她看见梅蕴和,眼睛亮了:“梅先生,你怎么过来了?”

不等他回答,女人把目光落到了钟意身上,笑了:“让我猜一猜,是给女朋友做衣服的?”

梅蕴和说:“雪姨,这次过来是想请您给设计件婚纱。”

雪姨闻言,挑了挑眉:“千年老树终于开了花。”

梅蕴和在一楼花厅里喝茶,钟意则是跟着雪姨到了二楼的工作室。

这房间里挂了不少衣服,都是旗袍,香云纱的,真丝的,绸缎的,美而寂静。

雪姨先请钟意脱去了外面的衣服,只着了单裙,好方便她观察体型,以及测量。

钟意眨眨眼睛,问:“雪姨,我这也是要做旗袍样式的吗?”

雪姨笑着摇头:“我只负责设计,别的要交给其他店来做了。”

量完身体,梅蕴和就将钟意送回家——雪姨与他约定,一周后再来取设计稿。

回去的路上,梅蕴和难得同钟意解释了几句:“早些年,我母亲的衣服有许多是雪姨做的。”

钟意表示理解——像梅蕴和这样家传悠远的,都有些富贵人家的矜持。譬如珠宝衣服都是小众牌或者私人订制的,极少触碰奢侈品,以和暴发户区分开来。

宫繁也算是书香世家,也是一身娇贵肉,早些年钟徽生意红火的时候,也是可着钱供宫繁挥霍。

“我想给你最好的,”梅蕴和忽然来了一句,他目视前方,表情紧绷,又添补上一句,“我不会委屈自己的未婚妻。”

他其实想说,他不会和赵青松一样,让她处处将就。

她原本就是一颗明珠,要让人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中的;那赵青松不识好歹,横插了一杠子不算,又不上心。他看在眼中,自然生气。

如今她在他身边,梅蕴和自然想把最好的东西都奉给她。

但话到舌边,不知怎么回事就变了味道。

钟意依旧没什么欣喜的表情,仿佛他刚刚说的只是件无关紧要的话。

梅蕴和活了三十二年,第一次品尝到失落的味道。

第9章 夜访

钟意最近倍感压力,尤其是那天,从雪姨家回来之后,梅蕴和将一串钥匙递给了她。

他轻描淡写:“城北的那个花园洋房,我已经请人过了户,户主的名字是你。哪天有空就搬过去吧。”

那个花园洋房,随着陆林市的房价飙升,早就翻了好几番;再加上优渥的地理位置,自带的小庭院,更是有价无市。

钟意不知道梅蕴和是如何把他们的故居买下来的,如今又自然地送了过来。

梅蕴和把钥匙放进她手中,语气强硬:“拿着。”

钟意接过钥匙,小声道谢:“谢谢你。”

“你我之间没必要分这么仔细,”梅蕴和淡淡开口,他凝望着远处的夜空,表情平静,开口,“以后我的东西全都是你的。”

钟意回去把钥匙交给母亲后,她看到宫繁的眼眶红了。

那房子是宫繁嫁给钟徽的那年买的,当时她不过刚过二十,还是个满怀憧憬的少女,一眨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她们一家人被迫搬出来;如今再次回去,心境自然不一般。

钟意极少过问父亲公司的事情,但她如今也知道,父亲的生意开始重新运作——钟徽开始长时间不在家中,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家里的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在拿到钥匙的第二天,宫繁就迫不及待地联系搬家公司,搬回花园洋房。

钟意的东西不多,就几件衣服,还是当时离开别墅时带的,一些珠宝和包早就卖掉了,如今回去倒也省心,免去了收拾的麻烦。

自从梅蕴和回来之后,钟意就将辅导梅景然的任务交给了他。傍晚她下班后直接回了家——里面早就收拾的井井有条,一切摆设,包括院子里的植物,还是她们离开时候的样子,仿佛这过去的几个月,都只是她的一场梦。

甚至连钟意的房间,还维持着她离开时候的样子。

梳妆台上,满满当当,都是她曾经用的那些贵价护肤品,不过都是未拆封的;拉开抽屉,里面的项链手链,一应俱全,基本上都是她当时卖掉的那些。